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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瞬息万变(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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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安东?

晁荃如觉得不太对劲,如果说宋伦义提前准备了船票未免有些未卜先知了,若说是保释了人之后才去买的,此处离港口虽不远,可也来不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往返。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低头问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宋伦义。

“你帮他们买船票了?”

见宋伦义不吱声,气得男人用力踹了他的脚心,呵斥:“说话!”

宋伦义哪还有力气说呢,只能囫囵个得摇晃了几下脑袋,表示否认。宋家男子见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气骂道:“要不是二叔家就你那么一根独苗,今天我就恨不得替宋家人剐了你,清理门户!诶!”

张八两见晁荃如面色凝重,凑过来问:“你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晁荃如瞟了一眼两个宋家人,将他往旁边拖了一下,低声说:“那帮人没有宋伦义的帮助应是买不到船票的,因此我在想他们是不是故意在此二人面前留下讯息,为得就是声东击西?”

“搞这么复杂?”张八两疑惑,“不说是逃命时惜时如金吗?还有空动这种脑筋?”

“别小看他们的狡猾程度。”晁荃如自己是吃过亏的,也长了记性。

“他们会不会有旁的法子搞到船票?毕竟他们就擅长搞这些坑蒙拐骗之事。”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两年战乱饥荒肆虐,太多人想要乘船北上关东,而汽船载人有限,经常客满为患,因此反倒比以往督查更为严格了。倘若是一个人,或许可以想想办法趁乱混上去,但他们有三人,不管是分头行动还是集体抱团,想要安然上船都费时费力且有风险。如果我是他们,我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这上面。”

有道理。张八两点点头。“照这么说,他们不是选了旁的线路就是找个地儿猫起来了?”

晁荃如面对他的推测,偏头悄悄瞄了一眼宋伦义,问他:“如果你要躲上一阵子,你会放过宋伦义吗?”

张八两起初以为晁荃如的意思是指杀人灭口,觉得未免危言耸听了,但后来细琢磨,才明白对方指得是绑架。

“宋伦义是个极好控制且容易被洗脑的猎物,绑架他榨取来的利益远比洗劫这幢什么都没有的别墅多得多。”

可这里也有矛盾之处,倘若王巧婵一伙人真的另外有妥当藏身之处,那其中必定也藏有其它便于他们伪装的身份证明,自然可以更容易地混上船去。

这三种可能皆有概率成功,那就赌概率最高的。晁荃如掏出怀表确认了紧迫的时间,上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烧人脑门儿,他对张八两道出自己的直觉。“我想沿着铁路找。”

张八两不出所料露出意外的表情。“铁路不是因为撞车事故封了吗?”

“只是四方车站段被封,况且事故已过半月,现场该清理善后的也已近结尾,沿铁路警备极少。只要走到沧口站自然能寻到远离胶澳商埠的火车。”

“他们快我们半个时辰,可双腿赶不上车,如果我们现在过去,也是有希望追上人的。”

他们此时所在位置确实离火车站更近,可张八两听了并没急着点头,而是望了眼窗外见晚的天色,他说:“你是要放手一搏了?若是现在往铁路追,可赶不上盘查今晚去丹东的船。”

晁荃如也知其中风险,只能说:“港口那边我会另外知会大港派出所。”只是他们亲自决定放走犯人,定不会积极配合追查,估计免不了需要他利用晁家的势力做做见不得人的工作了。

他从怀中掏出手札写了些什么,撕下来折好交给其中一位巡警,嘱咐说:“辛苦了,麻烦你们将此二人带回警局立案,然后把这个纸条交给上头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警员敬礼,上前扶起宋家两个颇受惊吓的受害人,准备离去。

张八两顿觉不对,抓住晁荃如的手腕,问他:“等等,他们走了可就剩我们俩了?”

晁荃如理所应当地回说:“是。”

“只有我们俩去追人?”

晁荃如明白了他的顾虑,嗤笑一声,反问:“怎么,怕了?”

张八两是吃不得激将法的,必然要犟嘴回来。“谁怕了?开玩笑,爷爷我一个就能收拾了他们三个。”而后小声嘟嘟囔囔,“我这不是希望人手越多效率越高嘛。”

“再往北就超出早雾派出所的辖区了,铁路那边借调人手既繁琐又耗时间,不如我们两个更快。”他又看了看怀表,说,“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入冬日落变得越来越早,而日落后的铁道与白天有天壤之别。笔直伸向远方,象征带给人们以希望和新生的铁轨,在四周暗淡无光时变成了冰冷的鬼影,不知是从哪个地方长出来的,自幽暗最深之处直直滑到你的脚下,好似随时能把你拖走。

张八两踩在石子儿上湿滑,走两步歪一步。今日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雨,雨停后也不见头顶阴霾散去,月亮拼了命也无法从云中挤出点亮来,更寻不得什么星星。

晁荃如从站台借个电筒,告诉他人要站在电筒后面,这样对方看不清他们身影,会将他们当做是铁道巡视员。

晁荃如还让他多多注意泥泞中踏过的脚印。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要不是电筒的光特意往上面照,张八两连泥泞在哪儿都瞧不着。

他怀里有个火折子,晁荃如也不叫点,说容易照到脸,打草惊蛇。

张八两依着晁荃如的指示,跟在后头举步维艰。晁荃如又转过身来跟他说要分开行动,连两侧草丛也不能放过,这样才搜查得仔细。

张八两心里是抗拒的。虽说眼下还没出胶澳商埠的地界,不像灾荒肆虐之地那般严重,但也难免会在草丛里见到尸体。都是饥荒害的,老天爷头一年闹洪水,后一年就不给下雨,靠地吃饭的都活不成了,偏偏人还不消停,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仗,活着的老百姓就逃,逃不了就是个死。铁路两边荒地经常见着无力掩埋的尸体,有时甚至是整整齐齐一家人,身上别说布条,连个破席子都没有,就赤条条横在草里任由野狗撕咬。现在如此,等天彻底冷下来就更多了,毕竟寒冬腊月总是难捱。

张八两虽然没坐在火车上沿途看过,但光听声响就知道,这地方不比乱坟岗子安静多少。

他倒不是怕见死人。他这辈子见得可不少,做的就是捞阴门的生意,自打跟着晁荃如查案子之后见得就更多了,什么样的都有。他就是看不进眼,瞧着就心头堵得慌,觉得老天不留人。

所以晁荃如现在让他往草里走,他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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