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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枯骨红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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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逼上对方颈侧,再进一寸,便能划破他的咽喉。

只是南宫孤舟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似乎笃定了他不会出手,竟兀自伸掌,欲要拍下。顾见春咬了咬牙,剑尖颤动,以左手强行制住右手剑柄,却当真不得伤他分毫。

他额前涌出细汗,在外人看来,自是犹豫难当。但只他一人知道,这剑,出不得。

剑锋触在他颈边一寸,却死死定住,有如一只无形大手,将其牢牢禁锢。

此人功法,当真霸道至极!

——可方才他与小湄一道使出那“落花流水”,他却为何会吃她一剑?如今看来,却像是有意为之。

他心焦不已,眼看着那大掌贴上少女颅顶,就要换得个神形俱灭的下场,他却冷汗涔涔,牙关紧咬,连那手心都挣出血来。

“顾见春!磨叽什么呢?别让本姑娘看不起你!”

赵青木以为他这时候还在顾忌什么师门训诫,登时勃然大怒,不疑有他,手中银针倾泻而出,直逼南宫孤舟的命门。

只是那银针方触上这两人周遭空气,却像是撞上什么硬物一般,纷纷失势而落。可她偏不信这个邪,眼见着对方手中那紫衣少女生死不明。她足尖一点,就要飞去。

“刷——”地一声,一柄长剑却忽然横在她面前,止她身迹。她看着心口处那寒光凛冽的长剑,不免心中后怕。

——若是她脚下慢一步,或是这人出招再快些,她此时已然魄散九霄,当场气绝。

对方白发白髯,连那长眉与那身上所着皆是雪白。只那鸡皮历齿,伶仃瘦骨,倒反而衬得这如雪洁白的装束格格不入。

可此时赵青木却也顾不得他装束如何了,她微退一步,那剑却再进一寸,势要拦她去路,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你是何人?!”她不免心中发怵,只是愈是心虚,她却愈不能露怯。此时管它三七二十一,竟对着这鹤发白衫的老人呵斥道,“打架也得分个先来后到!本姑娘要救人,你闪开!”

众人大惊,这小姑娘方才在旁,不出一语。只觉她一袭素衫,又生着一副清丽脱俗的俏脸,乖觉温弱,倒是有几分耐看。此时观之,却是个泼辣的!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对方却冷哼一声,更是寡言。

只听那南宫孤舟忽而一笑,意味不明。

“老白,我道你是去哪儿了。此时才来,却没赶上好戏。”

那白衫老人颔首道:

“有事耽搁,庄主莫怪。”

顾见春这才想起,那人乃是昔日在黛州见过的,听小湄说,他叫“白头翁”。

白头翁。

在旁众人却对这名字不陌生,只道他与南宫庄主如影随形,是问剑山庄仅次于南宫庄主的剑术大能,师承南宫老庄主,所傍身的星光剑法如芒如电,杀人于无形之间。只是如此高手,却甘愿隐姓埋名,为南宫家效力,当真是忠心无两。不过许久不见这白头翁,却不知他何时断了一臂......

那白衫左袖此时空空荡荡,束为一团。

只是南宫孤舟眼中却别有深意,只道了句:“能令你耽搁之事......莫非是那魔宫打上来了?”

白头翁顿时否认。

“回禀庄主,找到小姐的线索了——”

“哦?人呢?”他不动声色,抬眸问道。

“已经派人去找了,后山恐怕......”白头翁方要说什么,只见南宫孤舟忽而伸手,止住他的话音。

此处还有一干旁人,有些事,不可多言。

南宫孤舟按捺心中擂鼓,只点头应道:“你来得好,替我将他二人擒了,我好专心将她武功废了——”

白头翁像是一惊,顿时问道:“庄主,表小姐她......”

南宫孤舟眯了眯眼,似是威胁般地说道:“如何?”

“无甚。”白头翁会意,只转头剑指那素衣少女,沉默以对。

赵青木与顾见春却是听了个心惊胆战,废她功夫?这不是比让她死了还要折磨?这南宫孤舟当真是心狠手辣,如此草菅人命,罔顾人伦,还算什么当世英雄?

“小辈,收剑吧。以你的修为,再有十年,怕是才能与老夫一战。”那南宫孤舟为这青光宝剑指着脖子,却还能镇定自若,当着一众人的面,双指一并,指着那紫衣少女的眉心,似是将什么内劲注入对方身躯,只见那少女身子一颤,即便是在昏迷之中,却也面露痛苦,双眉紧蹙。

“噌”地一声,顾见春宝剑瞬而变势,只是不论如何剑影绰绰,却不见那南宫孤舟有丝毫损伤,反倒是顾见春虎口震裂,面上惨白一片。

南宫孤舟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却只道了句:

“小子轻狂,净作无用之功。”

他又转眸看了看那白头老者,有些不耐道:“老白,我叫你将他二人拿下,你却与那小丫头作甚纠缠?”

白头翁闻言,当即将剑势一转,竟要砍在这素衣少女的肩头。赵青木只觉浑身僵冷,好似四方为之禁锢,不得再迈出一步。电光石火之间,只听“铛——”地一声,那柄青山剑却将那夺命之剑拦于面前,让她如蒙大赦,此时只觉腿脚发软,竟如同去那鬼门关逛了一遭。

“哈哈哈哈哈——”

那南宫孤舟忽然长笑一声,点头赞道:“老白,多日不见,你长进了。”

白头翁不出一语,只将对方剑锋紧紧制住,此时也算是拿下二人。

“你......”两相较量,赵青木方得喘息之刻,却嗫嚅道,“对不起......”

她也不知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只是总觉得不如此说,就会令对方生气一般。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总是在这人面前屡屡失势。

顾见春将对方长剑一偏,顺势挽了个剑花,眉间却有些惘然。他知道这白头翁并非要夺她性命,也知道即便他不出此剑,那白头翁也须费些功夫才能擒住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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