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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2/2页)

程增福的老婆还在抽泣,对韩叙芳说:“三婶啊,你不知道啊……呜呜…这个事情……你们是孩子的救命恩人了,就不瞒你们,她,她有了……那个畜牲的……”

“有多久了?”

“两个月了。”

陆选南夫妇全明白了,大家一时都没了话。这事对一个年青姑娘来说,太可怕,可能这一辈子完了,看来虽然已经把她救回来,这辈子她活着也是更大种折磨。好半天,韩叙芳小声说:“要不先这么办,你们看行不?弄一点药来,先吃了,打掉,再说。”

“哎,可是,哪儿弄药啊?传出去……”杨代晴叹着气说,女儿救转来了依然还是个难题。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两个男人似不知所措,两个小孩子在墙角的凳子上互相紧挨着互相攥着手,瞧着大人们的一举一动,煤油灯或明或暗的亮着,韩叙芳许久又说:“我去找大队赤脚医生王医生拿点药,就对她说,我又有了,现在不想要了……”

“嗯,这是个办法。”陆选南马上说。

“……这样,这倒是,哎……你们……”

“先就这样。”陆选南说。然后他又和程增福夫妻二人聊了一阵,要他们明天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才好,而且幸好今晚到现在生产队没有别的人知道。然后韩叙芳又坐到程夏床前,摸着她的脸,程夏依旧一言不发,哽咽着,流着泪。韩叙芳安慰了她片刻,然后告辞离开,已经接近半夜了。

三人又从公房坝子外经过,才想起从钟向尧家里带来的那腿猪獾肉还落在菩萨龛面前,忙折过去找,果然还在,没被狗叼去,陆运红忙拿着,韩叙芳再看看这棵大黄桷树,说:“这树不吉利,能砍掉最好,不然以后说不定还会出事。”

“这关树什么事?”陆选南说。

今晚惊心动魄的经历,让主人公象忽然长大了一头,他暗中咀嚼着,分析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据自己没完全听懂的大人们刚才说的话,和自己知道的事情补充着中间的因果衔接关系,他非常后悔当初给知青捎信给程夏,还给他出谋划策,他几乎以为是自己把程夏给害的,把自己也当成罪人,不敢吭声,对知青的好感基本丧失干净了。

之后的一切,陆运红就没再详细知道,只是听说程夏依旧没有在生产队里出工,几个月后,她在她母亲杨代晴的安排下,有人给她做媒,悄悄嫁给了远远的一户人家。过了好久,才听母亲说,程夏居然嫁给到他外婆家大坪公社的生产队,一个叫曾洪强的男人,离外婆家也不远。为程夏的名声着想,母亲虽然听说这事,也假装不知道,还告诉他,也不要对人去传。曾洪强比程夏大近十岁,是几乎步入光棍序列的人,程夏与知青的爱情最终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九月中旬的一天傍晚,堆草场里忽然燃起一场火,所幸生产队里正忙于割收稻谷的稻草大部分还在田里,没来得及安排人挑到堆草场,累了一天的陆选南和社员们都刚回到家,听到在屋后采菜的韩叙芳叫喊,陆选南忙跑出来,接着他大声喊,附近七八家人都先后拿着水桶赶到,堆草场里原来的陈草料不多,等大家赶到的时候,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并且知青住过的看管房也烧成了光架子,只剩下土坯。秦正高赶来,大家望着已经化成一片灰的草料场,怀疑是哪家的小娃娃干的坏事,也有可能是阶级敌人的破坏,可大家都打了一天的稻谷,累得不得了,幸好基本没有大的财产损失,只好讨论一阵,散去。第二天,队里决定,今天的稻草不再运到堆料场集中堆放,全部分配到户,因为稻草又多又不值屁钱,由生产队指定稻草区域,大致平均,各户自行去挑回家堆放,至于喂牛的社员,多分一份。大家也没有意见。

九月下旬,稻谷收割基本结束时,然降了一场大雨,于是堆草场烧过后的黑灰被冲旁边的地里,看管房的土坯也在雨水中倒掉了,一场火和一场雨,好像老天爷要把这痕迹全部抹去,堆料场、知青住过的屋和知青这些概念,在大家的记忆中开始渐渐远去,一切归于平静。

秦正高接任队长,最大的事情就是开会,每逢生产队春秋两季开始农忙的时候,他的会就开始多起来,或是到大队开会,或组织几个组长队长开会,一开就是一整天,因为和陆选南私下矛盾从没解开,大多数开会的时候,他设法把陆选南支开,让他监督带领社员们劳动,陆选南与他们二人本就合不来,有时也干脆不参加。他们开的是地革委精神研讨会,县革委精神传达会,还有批判总结会,大家栽秧割麦和犁田,最劳累的时候,也是他开会最集中的时候,当然,开会期间每天的工分和生产队最高工分是一样多的。再不然,就组织几个人召开沉痛悼念斯大林同志逝世二十四周年,怀念列宁逝世五十三周年;本队地主已经死了,他又把隔壁胜利大队和驻马大队的几名还在世的地主的名字拿过来挂在嘴边,隔空批斗,社员们开始对他们几个人偷奸躲懒的高尚理由厌恶了,秦祖寅的哥哥“补锅匠”秦祖年则背地里挖苦秦正高,说他是把别人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里哭,消息传到秦正高耳朵里,秦正高一肚子火不好发,想就这句话给他个帽子把他打下去,但他就是那种又顽又臭的样子,动不动装病,把这个残疾老头莫奈何,加之反感他的社员太多,他只好假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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