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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谋划于心 (第2/2页)

笑罢,他顺过耳畔一络发丝,幽幽轻声,“来人,备辇!”

一顶软辇抬即墨云台路过寝宫隔壁的院子,有浓香自院门溢出。

晏元良受伤前,院中的结香花树便已含苞,他数日未踏足此院,想来花应全放。

“停!”他轻声。

只稍稍往院中扫了一眼,他便看到花树下那抹如雪的身影。他的命令声足以惊得人回头,偏身影纹丝未动。

即墨云台阖目淡声:“走,往含凉宫。”

含凉宫背倚龙首山,有山渠行经,注于宫殿对面的太掖池,风景独好。

正因四季风光曼妙,皇帝将此宫后院群落,赐与他那皇贵妃的母亲以示荣宠。

荣倒是荣,宠却未宠!

自记事起,即墨云台从未见皇帝踏足过含凉宫后院,但他那皇贵妃的母亲毫不在乎。

行至宫后庭院,即墨云台下辇后,立于原地很是活动了一番嘴脸,一待见到名皇贵妃沈安均,果然迎来三记响亮的耳光……

本应带着新妇来见,但他夜里吃了五阳散,躁烈的药性让他放肆宣泄,至那位陌生的王妃下不了榻,需召太医诊治——这是母妃打他之一。

大婚之夜,命兴庆宫左右内监禁军乔装出宫行刺靖王未果,以至连累沈氏——这是母妃打他之二。

以弃皇位相胁,以死相抗,换强留晏元良于兴庆宫——这是母妃打他之三。

他跪得板正,哭得真挚,“母妃息怒!”

沈安均四旬左右,居尊养荣的日子令她面容娇好似三旬少妇,只她满头珠翠因震怒而颤抖,一双一如即墨云台的细眸圆瞪,扇过巴掌的手轻轻颤抖。

望着颇肖自己的儿子,沈安均胸口起伏如涛,“即墨云台,你怕是不想活了?”

即墨云台仰着泪眸朝母亲膝行。

近了,怯生生抱住沈安均的腿,他哽咽问:“父亲不爱云台,母亲不爱云台,云台就不能找个人来爱云台吗?”

沈安均垂眸寒睨他,吐字缓缓。

“什么是爱?本宫逻辑里就没有这个低贱的东西!”

“你日日称‘孤’,何为‘孤’?”

“手握王权,生杀予夺,恩则大惠天下,怒则血流千里,恩威难测,令人只敢仰视,莫敢亲近者为‘孤’。你却在求人爱你?”

即墨云台却顾左右而言它,幽幽轻声:“三日前儿子路过太极门,得遇裴将军!”

沈安均一口气缓了良久,才鼻中冷哼,口中冷嗤,“张甲李乙与本宫何干?”

遂又暴怒高声,“别指望你外公永远替你揽事。来人,将此逆子拖去,于陛下面前领罪!”

未等含凉宫宦侍上前,即墨云台已松开抱着沈安均的手。

“儿子会去领罪。今大错铸下,唯怕重责之下命将不保,特先前来叩谢母亲赐命之恩!”

说完,即墨云台数叩而下,声声清脆,起身时,额角鲜血流溢。

沈安均负手背身,一言不发,唯头顶金冠震颤不休。

目不斜视与沈安均擦肩而过时,即墨云台流血满面,唇角一弯,低声:“儿子已不奢求母亲怜爱,可母亲当真一人也未爱过?”

直至即墨云台上了云辇,离了含凉宫,久立于原地的沈安均未回头,亦未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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