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女人是水做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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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演奏结束，莫筱冉向着周奶奶的方向行了个隆重的谢幕礼，全程禁闭的双眼眼角，也泛出了几点泪光。

莫筱冉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会穿着最漂亮的礼服，站上专属于她的舞台，为台下的观众献上最华丽的表演。

可这个梦想，终究随着小提琴的破碎而烟消云散，莫筱冉也再没向任何人透露过这段往事，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学过拉小提琴。

就在拉响琴弦的那一刻，莫筱冉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满眼希望，充满梦想的时光，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要啥有啥的小女孩。

哪怕演奏的仅仅只是一首初学者入门时就会学习的简单曲目，但在莫筱冉心里，这就是最伟大的乐曲，因为它承载着自己整个童年的回忆。

这一曲，既是回想，也是告别。

同自己破损的童年告别，向过去不堪的经历告别，向逃避的自己告别！

最后的鞠躬，不仅仅是为了谢幕，也是为了对自己的童年，敬以最大的尊重。

躬身许久，莫筱冉等到自己恢复好了心情，才缓缓将身子直起，而迎接她的，是单薄，却热烈的掌声。

从始至终，莫筱冉的观众只有两个人而已，但他们都无不为这场即兴的演出投入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杜培泽自然不用说，光从表演者是莫筱冉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投入全部精神了。

而周奶奶，因为眼花，看着在晚霞之下忘我演奏的的莫筱冉，竟似乎真的看见了孙女的样子，再加上莫筱冉演奏的是入门曲，更让周奶奶想起小孙女在院子里奋发学琴的时光。

虽然他们都听不出其中门道，但也都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哪怕只有两个人，依然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又是一次欠身谢过掌声，莫筱冉庄重地将小提琴摆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同时又收到了来自杜培泽递来的几张纸巾。

不知何时，莫筱冉的眼眶已经完全模糊了。

杜培泽早注意到了莫筱冉眼角的泪光，但因为那时的莫筱冉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所以杜培泽没有上前打断，只是默不作声地去到客厅，抽了几张面巾纸回来。

至于原因，杜培泽明白，这对于莫筱冉来说一定是一段难言的往事，莫筱冉现在愿意拉起小提琴，说明她已经直面并接受了这段过去，就像一个久病不愈的伤口，终于结上了痂。

现在去问，如同撕开刚刚愈合的伤疤，杜培泽才不愿意做这个恶人，等到莫筱冉彻底恢复，她会自己说的。

看着杜培泽递来的纸巾，莫筱冉愣了一下，呆滞片刻后才慢慢接过，轻声道了句谢谢。

擦干泪水，莫筱冉抬眼就又看见周奶奶正向杜培泽比划着各种动作，杜培泽的眼神也在她与周奶奶之间不断来回。

“周奶奶说，这把小提琴她想送给你。”

莫筱冉听见的第一时间还不敢相信，这把小提琴是周奶奶对她孙女唯一的寄托，现在送给她，不就是等于把寄托抛弃了吗？

不过很快，莫筱冉就想明白了，这把小提琴既然是周奶奶对孙女回忆的载体，如今有人完全复刻了那段记忆，那么这个载体也就彻底完成了它的使命。

换句话说，周奶奶对孙女的回忆，从这架小提琴，转移到了演奏小提琴时的莫筱冉身上。

将这架小提琴赠与莫筱冉，是对周奶奶回忆更美好的诠释，也是这架小提琴继续发光发热最好方式。

虽说如此，可莫筱冉依然不愿意接受周奶奶的馈赠。

首先，她并不缺这一架小提琴，她如果需要随时可以买一架，她之所以这么久不弹琴，是因为她需要凭此坚定自己反抗父母的决心。

其次，如果接受了奶奶的好意，那就是同意成为她对孙女回忆的载体，虽然莫筱冉愿意助人为乐，但毕竟自己也不是每天都能来看望周奶奶，拿走了琴就等于带走了回忆，这让莫筱冉怎么同意！

“奶奶，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琴您还是自己留着，只要您想听了，我一定找时间来陪您，好吗？”

听见莫筱冉说不要，周奶奶竟然急了，推赶着杜培泽去把小提琴给拿下来，就是塞也得塞到莫筱冉手里。

一把小提琴而已，留在家里，自己一个老太婆，也玩不动，就只能做个摆设，孙女又不是不会回来，也不需要这架小提琴来帮自己记住孙女，她可没有老糊涂到会忘记亲人的地步！

无论怎么看，这架小提琴交到莫筱冉手里，才是最好的归宿。

“奶奶一番好意，你就收着吧。”

杜培泽也无奈，莫名其妙自己就被夹在中间，一边是周奶奶，一边是莫筱冉，他哪一边的话都不敢不听，又哪边都不敢得罪，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把琴给到了莫筱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