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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散步 (第2/2页)

“哦?”黄杨扬起眉尾。

“这边的田是村子里其他人的,我外公的都拿来盖房子做菜园了。我大概,6岁的时候吧,来这边过端午。那时候正赶上插秧,我蹲在门口看别人插秧,蹲着蹲着就跑到田埂上去了。有个奶奶问我要不要下田去玩儿,我鞋都没脱就下去了。大人们笑我,我不管,我只管拔秧苗。”

江羿绵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

“水田里都是泥巴,秧苗站得比我稳,拔完一棵秧苗,我摔了三次,又把衣服搞脏了。外公出来找我,看见我变成了泥巴小孩,就让我跟着那个奶奶学一天插秧。外公把一捆秧苗放到三轮车上,又把泥巴一样的我抱是哪个车。我坐在秧苗中间,怀里抱着我好不容易拔出来的一小把秧苗。”

黄杨脑海中找到江羿绵6岁时的照片,大概能想出来当时的样子。他推了一下江羿绵的胳膊,让他好好走路。“后来呢?”

江羿绵转身看前面,和黄杨并排走着。

“后来,我们到了另一块水田,比拔秧苗的地方还要站不稳,我又摔了好几次。外公叫我插秧,捏着秧苗的根,手指要插进泥土里,人从旁边走过秧苗不会倒才算合格。我那一小把秧苗,才几棵,插秧插了一下午。等到我怎么拍水面秧苗都不会倒的时候,外公他们已经到很后面去了。我被秧苗围在中间,出不去了。”

黄杨笑了一下,“哭了吗?”

江羿绵有点不好意思,“小孩子嘛,肯定哭了。外公把我抱出去的。他从秧苗中间走过来,我一边哭一边朝他喊外公不要踩到我的秧苗!”

江羿绵看向黄杨,“我的秧苗活到了秋天,结了好多谷子,那个奶奶说都给我了。好大一碗米,可好吃了。”

黄杨眼带笑意,看着他,“这么厉害呢。”

“那可不。”江羿绵被夸的有点飘,一拍胸口,“江哥就是这么厉害!”

“嗯,真厉害,你还会什么?”黄杨顺着他那股劲儿。

“那可就多了。”江羿绵双手放到脑袋后面,一步一词,如数家珍,“我会嫁接、授粉,还会篮球、钢琴,还有滑板、算盘、骑马、击剑、跆拳道……对了,还有敲代码!”

会的还挺全能。

自信的江羿绵很耀眼,黄杨看着他,被感染得同样情绪高昂。

“你唱歌怎么样,没听你唱过?”

江羿绵停住了,转头看着他,一脸震惊,“不是杨哥,你怎么这么精准?这么多点亮的图标挡着,你还是一下就发现了隐藏的那个?”

黄杨微微偏头,“看来我不小心发现了绵绵的弱点。”

江羿绵有点崩溃,他微微压低身体往黄杨面前凑,“杨哥~行行好,放过我吧。”

黄杨盯着他漂亮的圆眼镜,从微微下垂的眼尾,掠过内勾的眼角,最后视线落在浓密的眉毛上。

小狗一样,他想。

“嗯,”黄杨轻笑着转移话题,“我记得一楼就有一架钢琴。”

江羿绵轻舒一口气,站直了身体,“那是我妈妈的琴,不过她很久没弹了。正好,我晚上给你表演一个。”

黄杨看着神气的江羿绵,“这个技能是几岁点亮的?”

江羿绵当场表演了一个泄气,“快跳过这个话题吧,杨哥。”

黄杨眉梢微扬,不说话了。

江羿绵的话题一向比较丰富,他说起远处的山和水,说起那座木桥,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又绕回了最初的话题。

他又一次问黄杨,“杨哥,你在这儿住着习不习惯?”

黄杨点点头,“我很喜欢这里。”

“那就好。”江羿绵眉目舒展。

黄杨瞧着他轻轻扑闪的的睫毛,突然心里一痒。

“其实……”黄杨沉吟一瞬,“我是真心想知道你怎么学的钢琴。”

“啊?”江羿绵站住看他。

不像是玩笑,虽然杨哥平时也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现在的眼神很认真。

江羿绵眨眨眼,“我9岁那年学的钢琴,我妈教我的。”

他重新把两只手放脑袋后面,慢慢往前走。

“我妈觉得,我不可能一点她艺术方面的基因都没继承到,就逼着我学乐器。而我呢,用实力向他证明,我真的没继承到。钢琴学了一年,我终于可以弹出一首完整的5分钟的曲子。我妈高兴坏了,要我学唱歌。结果也很明显,我不是唱歌的料。你可能会好奇我为什么不学绘画,其实也学过。没有天赋,就放弃了。”

江羿绵歪歪脑袋,“在艺术这方面,我和杨哥你啊,大概是两个极端。”

当晚黄杨切身领教了江羿绵的艺术天赋。只能说江妈妈的实验结果是正确的,他不应该对此产生质疑并试图验证。

江羿绵弹的是《梦中的婚礼》——他只会这一首。

黄杨靠着书房的博古架,上一秒还在欣赏夹子上的两套茶具。一套金边蓝底的,一套满金裂纹的。依据旁边的绿玉一样的茶壶,他大概判断出这是瓷器,做的很漂亮,工艺暂时不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古董。

下一秒可就再没有心思思考这些。他的思维被江羿绵的琴声完全带走,带到的地方却不是“梦中的婚礼”,而是“玫瑰花的葬礼”。

钢琴的声音本身是好听的,听得出来至少江羿绵控制着在每个按键上用的力一样大,没有忽高忽低,只是停顿的时候很奇怪,没那么流畅。

原来也不能每个有钢琴的人家孩子都会弹钢琴,人无完人,江羿绵总不能全是优点,他想,看来上帝还是关了一些窗子的。

至于唱歌,黄杨决定还是不要再提了。

一曲终了,江羿绵发现自己邀请的听众欲言又止,而另一些闻声而来的——刘管家和张阿姨,则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有这么难听?

江羿绵被打击到了。

黄杨轻咳一声,“弹的还可以,曲子很完整。”

黄杨哪知道这首曲子有哪些部分,他想着江羿绵的记忆力挺好,应该不会漏掉节拍,就这么安慰了。

江羿绵当然听得出来他的安慰。

被打击到的人垂着脑袋关上了琴盒,挪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琴房,“我睡觉去了,杨哥。”

直接伤心到想睡觉。

黄杨嗯一声,跟在他身后上楼。

江羿绵眉眼低垂,蔫巴巴地上了楼,上楼后赶黄杨去洗澡,给黄杨的保温杯灌满温水,然后蹲在浴室门口守着。

“杨哥,你洗完就出来,我就在门口。”

都这么伤心江羿绵还没忘记拖地的事儿,黄杨莫名想笑。

算了,看在他今天这么受打击的份上,听他的一回。黄杨洗好衣服,没再拖地,拉开了玻璃门。

江羿绵从门外往里瞄地面,看见湿漉漉的瓷砖,满意地点头。

“杨哥你去吹头发吧。”

现在看着又高兴了,黄杨盯着他的脸。他大概摸清了江羿绵的性格,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是个不记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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