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力量 (第2/2页)
“...不过出乎意料的，他确实有一手不错的烧烤水平，只是那些从家里带出来肉的质量真的谈不上多好——虽然他是帮派里快要中层的混混，但是多了我和母亲两个没有收入的拖油瓶、家里并不富裕，不过虽然肉片的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却也是我吃过最棒的一餐。”
“比成为古留根尾参谋之后，吃到的所有‘高级食物’都美味的多。”
“...”拉斯特安静听着，他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需要他附和什么，听就好了。
“我们四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孩子，搭了帐篷、在树林边的山坡上度过了一晚，没有在六番街生活时，一直在耳边嗡嗡响的轮机的声音，只有水流划过青石、鸟雀和虫鸣，还有风与叶子的哨声...”
“那也是，我真正见到了无数星辰的夜晚，比在米德加尔，只能依靠那点点间隙看到的星空，要真切的多。”
拉斯特无言，
“啊——”雷兹利张开双臂，虽然无法感觉到任何东西了，但是他还是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许多事情他并没有说出来
那时，他一直觉得，未来的路如此之长、那样的露营只是第一次，然而没想到的，那却是最后一次——古留根尾的帮派与一个小帮派发生了冲突，他的母亲被波及到，伤势过重的她在不久后就去世了。
而到头来，为古留根尾出生入死的父亲，还有不幸被古留根尾相中的自己...
“真是抱歉，耽误了你很多时间吧。”
“这几天，我赖着不走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他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拉斯特，露出比拉斯特小上好几岁的少年微笑的脸
没错，拉斯特想这么说，但是皱了皱眉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
仿佛看出了拉斯特的态度，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已经死去的人，又害怕什么呢
“虽然不知道，生命之流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我相信，他们正在那边等着我。”
“是时候出发了。”
——
看着雷兹利·凯尔终于选择洒脱的离开，拉斯特若有所思。
倒不是什么特殊的情绪，即使这番话中那份属于他自己心灵的安宁让他有些感触，却也没有什么感动或者反感的情绪涌现，毕竟雷兹利和他的交集还没有深到如此的程度，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事情的起因还是他和雷兹利见面时随手在他身上留下的一枚精神印记，因为感知能力一直是拉斯特的短板，那种时灵时不灵的如同“望气”一样的感官和限制颇多的空间视觉一直让他处于一个奇妙的状态，明知道这两种感知的结果都不一定是详尽的，那么到底是应该相信还是不信？
而以自己精神力量构筑的符号、组合成的法阵魔法，在激活时产生的又是“涟漪”一样比较容易被环境干扰的现象，在这座魔晄都市里面，如果不处于一个不受干扰的环境（生命之泉）中，他几乎很难感觉到精确的位置。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尝试着组合了许多“追踪”魔法，这个“信标”就是其中一个，雷兹利算是实验——可惜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在雷兹利离开视线之后，他就无法主动感知到那枚印记的存在了。
失败就失败吧，曾经他也有过许多辅助类型的魔法效果产生了不可预知偏移的先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倒是没什么好沮丧的，但是雷兹利的死亡倒是也让他紧张了一些，虽然他不是控制狂，但是重要的同伴失踪的时候，自己的魔法无法派上用场的话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非常糟糕的。
所以，他当即下定决心要加快此类魔法的开发速度。
可是，回到房间、翻开“黑之书”之后，刚刚才被他烧掉的灰发少年便化作虚影找上了门——现在想来，那和自己那枚印记脱不开关系，但是估计也不尽然...
印记固然将自己和雷兹利之间搭建了一条信息的桥梁，变得“有联系”、“有链接”，但是、
如果单纯是因为印记，那么自己在他死亡的时间，也就是一周多前在古留根尾宅的那个夜晚，就应该能够看到雷兹利的亡魂了，然而这一切实际发生的时间却是在...自己翻开黑之书的时候？
要不是自己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那么他甚至可能是“可视”的...这极有可能会打破毕格斯、威吉、杰西、玛蕾、蒙提、巴雷特...所有人的认知。
不过好在，虽然雷兹利的情况并不受控，但是他和杰西父亲的状态类似，每天只有在特定的时段才可以保持完整的意识和形体，黑之书，似乎成为了他暂时的“宿体”、亦或是“凭依”，把他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再被自己发现之后，才手动用他的“力量”转移到了一张白纸上。
自己的“力量”从何而来拉斯特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力量”和他能够“目视亡魂”、增强他们的能量使之显现于世、缔结一种更为强大的，几乎无法被干扰的联系上都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而事实也证明了，用“力量”去使用召唤魔石，出来的实体都是如此卓绝的可怕，仿佛是打破了某种桎梏...
但是，他分明没有使用“力量”去构筑那个标记、也没有分“力量”给雷兹利——那这个少年，是凭什么可以在现世，活生生地留存了七天？
齿轮机械性地转动着，时针逐渐指向凌晨时分，少年张开了手掌，看着掌心熟悉的纹路、一时竟然有些迷茫。
如果黑之书的存在切实的影响到了雷兹利的亡魂，产生的还是如此和“力量”近似的效果，那么这股“力量”是属于自己，或是黑之书赋予自己的？
两岁之前...
少年揉了揉眉心，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雪白的册子，手掌触之、看着它如同往常一样逐渐变成如夜一般的墨色，内心却丝毫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