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看见 (第2/2页)

“如果我说，我可以让她们再见你一面呢？”

“我现在也可以...”见到她们。

然而说到一半男人肉眼可见的一愣“欸？”

接着、视窗后的面容变得清晰，神情激动了起来：

“拉斯特桑，刚刚你是不是说？”

少年微微点头，确认了男人的想法，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没错，不是让你能够看到她们，而是，让她们，看到你，甚至你们还可以进行一番有限度的对话，给你一个机会，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闻言的男人迫不及待：

“那就请...”

“别激动，”拉斯特面色沉静的举手制止了男人草率的作出决定“这对你来说，是有代价的。”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除细胞内魔晄含量极高以外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可以说相当健康，这样的前提下却不仅身体陷入‘失觉’的状况，精神也与肉体几乎完全分离...”

“但是，你当前的情况在我看来，就像一片漂泊在空中的羽毛，在回归大地的路上会受到空气的托举，虽然终究会落地，但是这个过程可以是十分缓慢的。”

“你的意思是，我必然会死，也就是回归星球，只是这个‘死亡’的过程，比较漫长？”

“可以这么理解，物体无论质量，落地的速度是一致的，但是羽毛...它悬浮在空气中的原因是因为它接触到了更多的浮力——在我看来，你目前的状态并不自然，而是和羽毛一样，受到了外力的影响。”

“魔晄？”男人随即脱口而出。

“嗯，这是一种很神奇的能量，我至今没有搞清楚它的本质。”

拉斯特点点头。

按照星命学说的理论，人的精神能量在死亡后会回归生命之流，那么毫无疑问生命之流就是由人类和万物的精神能量所构成，那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样的生命之流经过加工会变成另一种形态的能源——“魔晄”呢？

精神能量对拉斯特来说是可以捕捉、可以利用和控制的能量，甚至在部分情况下他还可以放开思想，接触到其他个体的“精神”，例如赞甘，他的气血和精神能量就是人类个体的几乎极致水准，只是因为他锻炼的更多是肉体，对精神力的掌控并非如臂如指，所以拉斯特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比他更快发现对方的存在和位置。

然而，这样的精神能量经过生命之流的转化，再经过了神罗的加工变成了“魔晄”之后，就完全成为了一种极具侵略性，拥有部分精神能量特质，却完全无法被拉斯特捕捉和控制的存在。

所以，这里面一定涉及一些形而上的东西，魔晄的本质并不单纯，这也是在于萨菲罗斯之战后，拉斯特内心始终对着神罗这个庞然大物有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太过察觉的忌惮情绪，在许多涉及与神罗对抗的选项上他都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的原因。

正如一直以来的那样，拉斯特知道想要的、能拥有的东西真的不多，幸福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而自己的那一份已经把握于手，而他只想要牢牢抓住，不让它从指缝间溜走——

“总之，这是属于我天赋的能力，我可以将我的力量分给你，让你得以打破现世的壁垒，于你的至亲之前现身——这对我来说很容易，但是对你，不同。”

“你是一片羽毛，而我的力量则像是一颗石子，与你绑缚在一起的时间会让你拥有突破界限的质量，也会让你下落的更加迅速，甚至在你现身的时间结束后的瞬间，目前你凭借着留存于世的一丝丝‘联系’就会被切断。”

“——你会死去，从现实的意义上。”

“...”男人皱起了脸。

“不过...”

“不过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没有卖关子，拉斯特右手伸进风衣的夹层，抽出一本黑色的书籍，再当着男人的面从空白的书页之间，抽出一枚被压得扁平的红色枫叶。

看起来这只是一张像是所有人都会的方法制作的简单书签，然而这平平无奇的枫叶在男人的眼中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他的声音激动的微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掌：“...这，是给我的？”

“是也不是，你不能直接接触它。”拉斯特出言否认，摆动手臂避开了探寻而来的男人的手

“你只是凭借着一丝联系、没有真正死去所以勉强存于现实，却又无法凭借自身力量打破壁垒的‘思念’而已，一旦你接触到了这份‘凭依’，那你就会成为‘回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这份‘凭依’，我会按照你的要求藏在这座房子的某处，你随时都可以去触碰它。”

“但是，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你可能只有一次机会，而这个机会，时间也不会很长...”

拉斯特回想着，当初自己实践时得到的经验

“...可能只有几分钟。”

“谢谢，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连这一次机会都不会有，”男人释然一笑，

“而且，迟早我都会成为‘回忆’的，不是吗？”

“你很乐观。”沉默了一会，拉斯特只能这么评价。

“那么，就这样吧，这可能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是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男人郑重地九十度躬身：

“再次，感谢，我知道我无法做出什么能够回报你的事情了，所以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吗？”

少年回望，维持着斜靠在洗手间的窗台边上的姿势，斜眼看向窗外渐落的斜阳，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概，只是委托。”

——

“拉斯特，你上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呐！”威吉在客厅的桌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无聊的转着棋子，看到少年从里屋推门出来时大声抱怨道。

“抱歉，可能是早上的食物不太干净吃坏了肚子。”

少年敷衍地道歉。

威吉却当了真，非常同情地看着拉斯特

“那可太糟糕了——拉斯特早上吃的是哪家摊车的食物？”

“问这个干什么？”

“食品的安全很重要啊！如果吃东西之前还需要考虑它安全不安全的话，那可是会完全丧失幸福感的啊！而且，我可是光荣的、七番街义警队的一员咯！”

“...”

“你说的很有道理。”

“嗯嗯！”

“所以还玩吗。”拉斯特指了指棋盘。

“这次我先！”威吉当即咧嘴开心地，向着骰子伸出了肥嘟嘟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