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九七）无风城祭天 (第2/2页)

南云不愿用凌北辰的结界，于是自己开了一个，走在天南星旁边。

“这里还真是……”天南星四处看着。

跟常乐县比起来，这里简直是个牢狱，走路都得看巡兵的脸色，说话都得捂着嘴，没有一点该有的自由。

街道空空荡荡，连一只猫狗也没有，两边铺子开着，却做不了生意。只有在白事铺里，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低声讲着价。

吹了阵风，铺子屋檐下挂着的白灯笼肆意摇晃，撞得门框“噔噔”直响。

边上挂着的长条白纸，也在空中随意飘摆。南云正经过，白纸缠到了他的胳膊上，他没好气的一扔，却“撕拉”一声，将白条断了，惊住了旁边的客人。

“风没这么大吧？”店主出来捡起了地上断裂的白条。

天南星经过时，也往店里看了一眼，两侧挂着纸扎的人，有男有女。

男子浓眉大眼，女子脸颊通红，樱桃小嘴像是染了鲜血，马上要滴落出来，眉眼弯弯，衬着死白的皮肤，大半夜来看，定要吓走半条命。

好像这方百姓所有的笑颜，都被浓缩在了这些纸人里，笑得诡异，笑得放肆。

“没品味。”南云骂了一声。

正准备继续向前走，店里的对话让三人止住了脚步，又退了回来。

“你买这么多烧给谁啊？”店主捆好了几摞白纸。

只听见那顾客叹了口气：“被当做祭品的都是些可怜人，明日七月半，我一道给他烧了。”

“他”便是那个黑衣人了。

“害～”店主也摇摇头，“命苦啊，能怪谁啊，怪他生来就是这种大凶的命格。”

这怪得了他么，谁能主宰自己的出生时的命运呢？天南星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地面出了神。

“只能说没有一点人性。”那顾客明显心里不快。

“快别说了，一会儿被巡兵听了去小命都保不住。”店主赶紧探出头，往两边看看，还好巡兵在前面，离这里远得很。

顾客结了账，提着香蜡白纸，快步走了。

“好端端的活着不好，偏偏要自报命格做祭品。”店主独自喃喃着，摆了摆手，整理着刚才被扯断的那根白条。

天南星心中一惊，自报命格，这不正是他的作风！

往前走，出了街，视野越来越宽阔，就快接近无风城了。

无风城没有风，乌云聚集在这里，经久不散。这里的黑云似乎要厚一些，直压在十六座城的上空，仿佛站在城墙上一伸手就能碰到。

城门外空空荡荡，死寂一片。前面站着层层士兵，穿着铁甲，手执长枪。

“北辰，鬼门是今夜开吗？”

凌北辰点点头：“明晚还会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