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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是我 (第2/2页)

林慕义再次看向甜酉禾,冷汗直冒:“三天?”

“是呀。”甜甜回答道。

林慕义不知怎的,竟害怕地猛地将甜甜推离自己身边,瞪大着双眼,抓着被子往后挪去,伸出手就叫着姐姐。

余玄清立刻握住林慕义的手再次问道:“小溪,你……你还好吗?是哪不舒服吗?告诉姐姐阿?”

林慕义指着甜甜,对方一脸茫然若失。

“你……”

余玄清看了看甜酉禾又看了看林慕义,然后问:“他怎么了?”

甜酉禾歪歪头,笑道:“溪儿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林慕义看了看甜甜,又看了看余玄清,他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惊魂未定道:

“我好累,你们能出去吗?我要一个人静静。”

余玄清说:“可是,你才刚醒,我怕……”

林慕义眼睛睁得硕大,像是要把人看透一般,他对余玄清说:“你帮我弄些吃的放进房里,然后就不要进我房间了,没有我叫谁都不要进来,我要一个人待会,有什么事我会再找你的,听清楚了吗?”

“小溪,你怎么了?”余玄清迷糊道,“你才醒,我们不能离开你留你一人在这,这要是……”

甜酉禾打断余玄清道:“溪儿既然这样说了,那就照做吧,我在这就好了,你们……”

“你也出去。”林慕义说道。

“什么?”甜酉禾疑惑而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余临溪,“我得陪着你的,你忘了吗?我要保护你,帮你……”

“出去。”

林慕义看着甜酉禾再次强调道:“我不想说第二遍,出去。”

甜甜一时愣住,可又转瞬再次微笑着:“溪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听你的。”

他站起身来,最先让顾襄和严颜岩出去,而后又看着余玄清道:“你该走了,还得准备吃食呢。”

余玄清莫名得意道:“小溪可没直接叫我出去。”

她又对林慕义道:“那小溪你好好静静,有什么事一定要说阿。”

林慕义点点头,说:“姐,你们都走吧,我没事。”

余玄清抚摸着林慕义的额头,应着好,随后也出了房去。

林慕义一个人坐在床上,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谁。

三天?

他躺了三天,可却像活动了数十天那般累。

林慕义发现自己是对余临溪经历的事那样的感同身受,他莫名恍惚,他发现他不只是了解,而且拥有那些记忆,犹如余临溪五岁的记忆便是他五岁时的记忆。

林慕义心头莫名涌上一丝恐惧,他开始感到害怕,害怕自己被同化,他不再是他。

他急着让所有人出去,他要一个人理清思绪,将他来到这后发生的所有事顺个清楚,将他刚刚经历过的事弄个明白。

“会不会是因为我在他身体里的缘故,所以逐渐的拥有着他所拥有的?”林慕义自言自语道。

当一个人在回忆往事时,时常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待过往的,他会发现自己成为第三者看客,而回忆中的自己如演员一般作出行为动作。

林慕义真切地知道自己睡过去时并不如过往一般漂浮着、是个看官。

他亦然成为余临溪,五岁时的余临溪,他经历了余临溪经历过的事,历历在目。

余临溪说的话是他身为余临溪时说的,余临溪做的事也是他成为余临溪时做的,这才是可怕的。

他不安地啃着自己手指甲,如果够狠的话他想给自己来一巴掌,让自己醒醒别发癫了。

“不对……”

林慕义突然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靠着,他看着窗外那皎洁的月亮,颇有沉思。

“那不是我,是我进入余临溪的身体,受控于他,作出当年他作出的行为……一定是这样了……”

林慕义一时间又发觉自己没必要那么慌乱,只是拥有一段记忆罢了,明明区分开就行,可他的潜意识却不停地提醒着他,没那么简单,于是他的脑子又乱了,心也开始麻木了。

他又接着对自己说道:“我依旧是看客,只是这次是我被迫读忆,一定是赤璋剑和赤璋心在作祟,所以我才那么感同身受,以为余临溪就是我,他的事是我的事,一定是这样了……赤璋剑和赤璋心让我拥有了那些不该是我的东西,又因为我在余临溪身体里的缘故,我不是知道过往事件,而是获得是找回,找回那段不属于我但又会回到我大脑里归我所有的东西,所以我才会是以第一视角去看事,才会迷糊到以为余临溪五岁时发生的事也是我五岁时发生的事,我拥有两段五岁时的记忆,不同样貌的我在不同的地方作出不同的事,可潜意识却告诉我两个都是我,一定是这样了……”

林慕义急切地肯定自己的这个想法,他不喜欢被强行拥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去接受那段记忆,否则他会想把自己这个脑子扔了的。

他就是他,不能被这个世界影响,他已经被迫做了许多事了,不能连脑子都被迫同化掉,他要区分开来,他和余临溪不是一个人,他现在拥有余临溪的身体,既然已经占有,那就全部归他所用,包括余临溪的脑子,他得拥有只属于他的东西,而不是融合。

随着赤璋剑的归位,记忆也会归位于这个身体,他要进行区分,否则只怕疯魔……他是他,余临溪是余临溪,两人的记忆不能混合……

林慕义晃着自己的脑袋,他多想大喊,犹如他以往遇到烦心事一般,不是大喊就是摔东西,这样来释放压力。

可是现在的他既不能喊也不能摔,他要乖,要装,装作好说话,装作和事佬,装作不计较,装作好心肠,装作不知道,装作受害者,装作可怜人……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完美地、有理由地变坏,变狠,变为反驳者,变为搅屎棍,变为小气鬼,变为狠心人,变为明事者,变为施暴者,变为可恨人……

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外面空无一人,却难保无人偷听。

他关上房门,解开衣纬,房内只有他一人,却要赤条条让人知晓。

他得搞清楚一切,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强行灌入记忆,他要自己主导,自己梳理,他害怕下次醒来,他真的就搞不清自己是谁了。

林慕义不得不从身边人下手,或者说,从最能套到话的人那下手,一步一步地弄清楚周围的人对他是何居心,他不能被余临溪的记忆替代,然后糊里糊涂的丢失自我受制于人。

他说干就干,一切都是那么突然,他就像渴了许久的沙漠,迫切需要一股雨水。

“粽子。”

林慕义穿着轻薄的外衣倚靠在窗边,他看着楼下窗外稀稀疏疏来往的行人,机械般说着:“粽子,粽子,粽子。”

粽子出现在他身边,却不是人形兔的模样。

它变的小小一只跳上窗沿,直立着说道:“小主人。”

它从自己手中变出一木雕,雕的是个骑牛的孩童,它将东西递给林慕义,可林慕义双手抱臂,没有接。

“给小主人的。”粽子说。

林慕义依旧没接,粽子略有局促地往前挪了挪,将东西再次递上。

“小主人……”

林慕义还是没接,他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小主人?”

“粽子是我给你的名字,所以你跟着我?”林慕义问。

粽子兴喜道:“小主人,你记起事了吗?”

接下来林慕义说的话足够冷淡,他看着窗外,不停地深呼吸,他让自己冷静,然后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毫无感情地说:

“那是我五岁时候的事了,我只记得这个,我给了你名字,然后离开了灵域,为什么你现在还跟过来?”

“小主人,我……”

林慕义接着道:“姐姐把你送给我当灵宠,可灵域那么多兔子,我从没表现过特别喜爱哪一只,她为什么偏偏选了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只是一个名字?粽子……呵,这算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对我到底是何用意……”

粽子手足无措道:“小主人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那么说,我……我没有坏心……我……”

林慕义知道对方只是只兔子,他现在不过是柿子挑软的捏,但他没办法,他太弱了,弱者只能向弱者挥刀,他只能先从粽子这下手,他知道,就他拥有的那段记忆来说,好久之前认识的人现在又找回到自己身边,不是要害他就是太爱他,他赌后者,于是询问起人来也更能得到些什么。

林慕义不停地问道:“所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来?五岁那年我给了你名字,我记得你没有再出现在我眼前,当然,也许有过,只是我没记起,可当我再回到灵域时你并没有迫切的要与我见面,你没有表示过什么,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来?为什么要成为灵宠?为什么?”

粽子双手紧握着木雕小玩意,本来大而亮的眼睛湿润起来,楚楚可怜:“我想小主人了,没有坏心思,我……我喜欢小主人……所以才跟邢师尊说想要当小主人的灵宠,跟着小主人……余姑娘不知情的,不是她偏偏选我的,是我偏要来的……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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