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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来龙去脉 (第2/2页)

“怀疑就怀疑吧,故意瞒着他,他应该也明白,我们不愿意破坏当前的局面,所以大家都相安无事,没必要撕破脸皮。”

赵文宇只是无奈一笑,“他是两头都难做,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兄弟。”

“既然两头难做,那就都别做了。”张白笑着一拍桌子。

赵文宇有些无奈,“你出现的打破了这样的平衡,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人,能有什么意义?”张白伸了个懒腰。

赵文宇也接受了这样的一个结局,举起酒杯,“来吧,喝酒咯。”

“不胜酒力,少喝点。”张白碰了碰酒杯,只是喝了一小口。

赵文宇放下酒杯,“曾经的张白,永远是酒桌上最后倒下的那个人,其实沧海桑田,也是物是人非。”

“我们要不要和陈诚坦白。”张白忽然提起。

赵文宇平静道:“由你自己决定就好。”

张白仔细思考了一下,“他的手机号码。”

“已经发你了,但再过段时间,等你离开前,咱们聚一次。”

赵文宇只是建议,至于怎么选择,还是交给张白自己。

张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通这个电话。

“那就等到我离开那天吧。”

赵文宇一个人喝了很多酒,但还是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毕竟张白已经身患重病,没有什么力气再把自己扔进房间。

张白独自一个人在客厅,站起身,本想收拾一下桌子。

但在下一秒,他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两股热流从自己的鼻腔中喷涌而出。

鼻血,一滴接着一滴,啪嗒,啪嗒的滴在桌布上。

张白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他一路跑到洗脸池前,就任凭它往下流。

过了很久,血不再流,他缓缓抬起头 用凉水洗了个脸。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你的时间不多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张白靠在沙发上,他已经没有力气收拾这些狼藉了。

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缓缓睡去,他做了一个梦,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满是意气风发。

翌日清晨,赵文宇从床上醒来,看见桌上的血迹和躺在沙发上张白。

他的心中一阵惊恐,赶忙上前,把手放在张白鼻孔下,“还有气…”

感受到那微薄的呼吸,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人还活着。”

赵文宇看着蜷缩着的张白,“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怎么要没了呢。”

明明美好人生才要刚刚开始,结果却要天人两隔,太残忍了。

张白从沙发上醒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赵文宇淡淡一笑,“幸好我没死在这里,不然你的房子就该掉价了。”

赵文宇呵呵一笑,“房子不值钱,主要是你死在这里,我又要进局子了。”

“放心,我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给我添麻烦,你真的把我当兄弟吗?”

赵文宇看着陈诚,语气中满是愤懑。

张白那么突然的消失,他是不想耽误林小妍,可为什么连他们都不愿意打声招呼呢?

张白的脸更显得苍白,“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了。”

赵文宇也不再追究什么,脸上满是释然,叹了口气,“我下楼去买早饭,你等着。”

张白见赵文宇离开,拿起手机,通讯记录有许多个未接来电。

他回拨过去,“喂。”

“你还没死呢?”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张白也是一笑,回道:“还没死,你有查出什么来了吗?”

来电的人自然是沈月,她只花了很少的一段时间就查清了所有的事情。

“说说。”

“邓曦,年龄二十七岁,在银牙广场有一家舞蹈工作室,本科就读于安徽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而研究生则是考入暨南大学心理学专业,故事里的那个曹老师,全名叫做曹文军,在西城开发区开电子厂,两个人是在广州的一次博览会上认识,他对邓曦展开疯狂的追求,并对她许诺,以后一定会离婚娶她,后来曹文军给邓曦买车买房,但却一直拖着不离婚,后来邓曦决定离开曹文军,认识了一个叫赵文宇的…”

“停,后面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但关于这个曹文军,你有查到他最近有干些什么事吗?”

张白现在很确定,赵文宇遭受到事情,绝对来自于曹文军。

沈月看着电脑里的资料摇了摇头,“没有,我还没查到,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吗?”

张白靠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帮我给曹文军一点教训,记得要狠一点。”

“你真的确定吗?如果我开展报复手段,那接下来,曹文军一定会将所有的账算到赵文宇头上。”

沈月顺着邓曦查了下去,自然查到了赵文宇和邓曦的关系,而赵文宇的社交平台上,也放过两个人的合照。

她自然也知道,张白是因为赵文宇的事情来麻烦自己。

沈月过一段时间要出国,所以有些事,她做起来则是比较方便。

“曹文军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能查到的就是在移民。”沈月的语气很平静。

张白叹了口气,微微点头,“那就看看能不能从移民来做些手段,尽量越狠越好。”

“为什么?”

“你会在乎从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吗?”张白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是的,曹文军选择雇人来解决赵文宇,就完全没有把他和自己放在一个级别上,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小小的赵文宇会有如此的反制手段。

沈月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答应我,咱们一定要见一面好吗?”

“到时候再说吧。”张白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挂掉了电话。

张白知道自己对沈月太残忍,但如果她能见到自己,而自己再从所有人身边消失,那才是对她最大的残忍。

……

陈诚回到办公室,觉得办公室里有些东西不怎么对劲。

坐回办公椅上,拉开脚边的抽屉,果然里面放着的牛皮纸袋不见了。

陈诚则是呵呵一笑,“周大财可真有你的。”

大晚上的跑到公司,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拿走了这笔钱,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给周大财拨通了电话,“挺厉害。”

“九死一生,公司保安也挺厉害。”周大财那头语气轻松很多。

陈诚起身走到窗户旁,问道:“到底出了事,要让你怎么东躲西藏的?”

“先前关于老职工策划典礼的事,我被人摆了一道,导致出现了一些连锁反应,徐副总也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我的身上,现在我成了公司的众矢之的。”

周大财没有说出那些连锁反应的具体事情,但听起来不怎么好受。

陈诚叹了口气,微微皱眉,“看来公司高层里的明争暗斗挺严重。”

“你从哪听来的风声?”周大才的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了。

陈诚呵呵一笑,“你觉得以徐副总在公司的地位和实力,能够把你和他的关系给捅出来,只能是同级别的高管。”

“公司有四个副总,徐副总,林副总,周副总,胡副总,公司现任总经理陈又年经理的年龄不小了,准备退休,所以接下来是公司股东的徐副总,周副总还有胡副总三位…所以是周副总和胡副总中间二选一。”

陈诚无奈一笑,“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还是离远一点吧。”

“你心中就没有什么猜测吗?”

“你什么线索都没有给我,我怎么可能查的清呢?”陈诚无奈的耸了耸肩,顺便打了个哈欠。

周大财露出了笑容,“徐副总一直处于中立,斡旋于几方势力中,但显然这次后就会被各方势力针对了。”

“胡副总和周副总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胡副总呢,为人低调,几乎不怎么在公司员工面前露面,但个人能力很强,负责公司对外出口部门,也是陈总退休后总经理最大候选人,周副总擅长管理,公司这些年虽然蛀虫多,但很多一部分都是周副总特意培养起来的,他很高调,是公司的面子。”

面子是一样非常神奇的事物。国人仿佛生来就知道面子为何物,外出要有面子,人前一定要挣面子,与人相处要给他人面子,千万不能丢自己的面子,也不能下别人的面子。它好像一样实物,可以增加减少,还可以互相赠与交换,但又好像虚无缥缈,摸不到够不着。

虽然国人生活中时时刻刻都离不开面子,但要给面子下一个确切的定义,却又千难万难。既然叫面子,想来无论如何应该与人脸有关,有时候要脸就是要面子,但有时候不要脸又反而是有面子,比如无数次地赖账不还是可以用来炫耀,挣面子的。

大多数人对面子的渴望,其实是对面子背后的里子,权力的渴望。在人前炫耀面子,无非想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有权有势,一来可以获得一众人的尊敬,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同时也告诉别人,自己是不好惹的,不要想着来侵犯自己的利益,相反最好是别人把自身的利益毫无保留地双手奉上,供自己享有。因为在礼制社会,权力同时意味着可以主导利益的分配,有权的上位者可以对下位者予取予求,基本不受约束地侵犯甚至剥夺下位者的权益。低等级的人对高等级的人不敬则是犯上,属于大逆不道。虽然现代社会的根本是人人平等,社会治理推崇的是法制而不是礼制,但是礼制的观念在国人的心中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国人的面子才是一个可以被半量化的互相交易的实物。给人面子就是承认对方在这项特定权力上的主导权,或者将自己手上权力的支配权分一部分给对方,以帮助对方达到目的。这样做的出发点当然不是学习雷锋叔叔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无私精神。给对方面子更像是一种投资或者交易,背后想要得到的无非是下次自己需要,别人同样也给自己面子。就像钱一样,流动起来的权力才能达到最大值。

“面子和里子,怎么看也是面子的胜算更大,徐副总是个聪明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和周副总强强联手,后面如果周副总能升任董事长,那徐副总很可能接手啊,更何况,徐副总压根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竞争。”陈诚的眉头也紧皱起来。

周大财长舒一口气,“只是面子不可能一直是面子,里子也不可能一直是里子,而里子要干的事,一向过于阴暗和肮脏…所以里子也想成为面子。”

“我怎么感觉被你卷进来了…”陈诚也是无奈一笑。

周大财很平静的说道:“你已经上了我的贼船,还想下船吗?”

“你就怎么确定,我在你的贼船上?”陈诚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的轻蔑。

电话那头的周大财稍微沉默了一下,微微摇头,“我不确定,一点也不。”

“所以,你没有把我暴露出来,不仅想让我帮你翻身,更重要的是,你觉得这条贼船载不了我。”

虽然是在办公室,陈诚还是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周大财长长的叹了口气,正如陈诚说的那样,事情发生后,徐副总不出意外的把一切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但他没有供出陈诚,因为这次策划所有的回扣都在他的账户上。

至于如何解释自己是从陈诚的手上的拿到案子,就很简单,毕竟陈诚就只是个小职员,通过威胁和施压,不怕他不服。

陈诚点点头,“你真的确定吗?”

“其实,我现在的局面要么进去吃国家饭,要么进去一路逃亡,如果我进去了,那一定要带着几个人一起。”周大财的语气中,蕴藏着愤怒。

陈诚罕见的对周大财产生了一种敬佩的感觉,鱼死网破,破釜沉舟。

“我尽量帮你,但希望你能在我收集到全部证据前,还能活着。”

周大财也是无力一笑,“我知道了,尽量活着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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