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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孤女何所依 (第2/2页)

“......”张崇义哑口无言,不过怪不得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一个为刀痴狂的顽固老人带大,能活到现在就是奇迹。

这些狗日的江湖中人,整天想着苦练武功打败敌人扬名立万,却连子孙后代的死活都不顾,还算是人吗?这个操蛋的江湖,他不喜欢。

“对啦,你爷爷明明姓孙,为什么你姓秦呢?”

“我跟娘亲姓,我娘说我爹不配当爹,所以不让我跟他姓,就随了娘的姓。”

“啊?还有这种操作?你娘挺有个性的。”

“是的,我爷爷也是这样说的,我娘还是个大美人呢。”

“...”张崇义无语,心想就你这糟糕的模样,你娘美不到哪里去,不过这话不可能对孩子说出口,太伤人了。

按他的意思,今天就要返程回蓟州,可是看着秦无衣这身破烂衣衫,越看越心酸,想要给她买几套干净漂亮的新衣衫,再让她好好洗个澡。自己好歹是侯门公子,身边丫鬟不能太寒碜。

绕了一圈,不知不觉回到了京城,东南西北四城都走过,想来想去还是东城住着最舒服。

西城太乱太杂,南城容易遇到苏家的神经病,北城嘛,刚刚经历了那场变故,他不想再去了,倒是东城,若不是突然冒出郦宛丘这红颜祸水,一切还算安好。

其实南城那么大,只要他不特意跑到苏府大门口作死,想遇到苏家的人也不容易,不过他对苏家人的厌恶程度又上了一层楼,所谓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自然不会给南城好脸色。

他先带秦无衣去绸缎庄买衣服,然后住进一家小春楼的客栈。

在门口的时候没注意去看那块招牌,只是瞅着这家客栈的装修风格比较顺眼就进去了。

等到听到小春楼这个名字,猛地想起郦宛丘姨妈的那家客栈貌似叫小楼春,小楼春,小春楼,不会恰巧是连锁店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家客栈可能与郦宛丘有联系,他就涌出想要逃跑的冲动,然而已经迟了,房间已经开好。

那个店小二热情地拉着邋里邋遢的秦无衣进了房间,毫无嫌弃的意思,在这嫌贫爱富、等级森严的永安城里,这店小二颇为罕见,他默默叹息一声,跟随进去。

他让店小二送来女子专用的洗澡盆,装满热水给秦无衣洗澡,结果这洗澡水又花了好几百文钱,有些肉痛。

以他的身份怎么都不至于对几百文铜钱上心,可是他偷溜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二百两银子,刚上路时对物价没有概念,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没出幽州就花掉了三分之一,慢慢体会到江湖路远,这点银钱要且花且珍惜,否则撑不了一个月就得夹着尾巴灰溜溜滚回家。

之后懂事多了,不敢大手大脚花钱,买东西学会砍价。饶是如此,从镇北侯府带出来的银钱也早就花光了。

要不是两个月前从劫匪的手里救了一个员外,那员外感激涕零之余,大手笔赠送三百银作为酬劳,他恐怕要讨饭回蓟州,哪里还敢来永安城溜达。

这两个月里,那三百两银子也花掉了小半,再不省着点花,回程还得为银钱发愁,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呀。

秦无衣洗澡的时候,他在门口守着,丫头虽然年幼,毕竟是女孩,该避嫌还是得避嫌。

等她洗完出来,穿上精心挑选的淡绿色绸衫,张崇义眼前一亮,别说,邋遢的小丫头洗净后倒是大变模样,有些灵气。

先前她说她妈妈是个大美人,说不定不假。她顺着这个框架长大,或许比不上郦宛丘那等祸国殃民的绝色佳人,怎么都是中上之姿。

这小女孩从昨晚开始,就对张崇义怀着难以言喻的亲昵态度,与对其他人的敌视警惕迥然不同。

张崇义捏着她的小脸蛋开玩笑道:“咱无衣很漂亮嘛,就是头发暂时长不起来,等头发长好后会更好看的。”

秦无衣捂着脸蛋,羞涩一笑。

二人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张崇义知道她昨晚守灵没睡好,精神有些萎靡,就让她先回房间休息,自己要出去逛一逛。

可是小女孩生怕张崇义就此离开,死死拽着他,硬生生把他拖进房间,靠在他身上昏昏睡去。

张崇义昨晚被折腾的不轻,整晚都在回想两大高手对决细节,确实疲倦,陪着陪着自己也昏昏睡去。

一觉睡到黄昏,张崇义推开窗户透气,一抹斜阳挂在天边,晚霞如火燃烧,极美!

二人叫了一些饭食,在房内胡吃海塞。吃饱喝足,叫小二收走碗筷,张崇义从行囊里拿出一本崭新册子,上面歪斜小楷写着《酒剑经》。

字迹实在磕碜,但一笔一划剑气森森,似欲破纸而出,应是酒老亲手撰写。

昨晚后半夜,满脸愧疚的酒老敲开张崇义的房门,将这本《酒剑经》塞给他,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孩子认定我是杀他的爷爷凶手,以后要找我报仇,老夫无话可说。

害他成为孤儿,老夫愧疚难安,只能将毕生武学倾囊相授,稍作补救。他对我恨之入骨,我直接给他,他必不受,烦请张公子代为传授。”

张崇义调侃道:“酒老就不怕我据为己有?”

酒老饶有深意地看着他道:“老夫纵然年迈,这双招子倒还敞亮,公子精华内敛,气息不泄于外,武功大概不在老夫之下,多半会瞧不上这些东西。”

被看穿的张崇义不加辩解,缓缓点头承诺道:“放心,我必将这套武功完完整整传给他,至于他能领悟几分,就听天由命了。”

张崇义缓缓摩挲着武学秘籍,若有所思。

气胜中阶的酒老在江湖上堪称一代宗师,在其他州郡足可开宗立派,这本《酒剑经》实乃宝典,若流入江湖,必将掀起争抢狂潮,引得无数江湖儿郎流血拼命,酒老竟然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托付给他。

这些可笑的江湖中人,在有些地方令人齿冷,有些地方又让人钦佩。

秦无衣自然不知这内幕,低头瞄了一眼小册,轻声道:“崇义哥哥,你要看书么?我替你点蜡烛吧。”屁颠屁颠跑去烛台,用客栈预留的火折点燃蜡烛。

烛光瞬间铺满房间,张崇义将册子递给她,柔声道:“无衣,这是一本很高明的武功秘籍,哥哥想教你练武功,你学不学?”

“学!”秦无衣回答的斩钉截铁,咬牙切齿道:“我要练成很厉害的武功,长大后给爷爷报仇。”

将门出身的张崇义从小眼界就高、胸襟博大宽广,最鄙夷江湖人报仇雪恨那一套。

在他看来,人生在世,不管是学文习武,终究是要将立己、立人、立家、立国作为宗旨,虽然尚未读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名言,信奉的法则倒也相差不远,坚信大英雄生于天地间,当以守护一方太平为己任,岂能为一己私仇将自己画地为牢,自囚于仇恨的樊笼而不可自拔?

他缓缓摸着她的脑袋,很认真地说道:“无衣,报仇是小事,人生才是大事,你还小,千万不能陷入仇恨的泥淖中。”

年幼的秦无衣茫然不懂,但隐隐觉得崇义哥哥说的很有道理,眼睛眨呀眨问道:“崇义哥哥,人生是什么?”

“人生是...”张崇义突然不知如何解释,他虽读了一些书,却不是辩才无碍的大家,讪讪道:“以后你会知道的。总之,哥哥是想告诉你,练武不要只想着报仇,当你学武有成后,要想着为更多人做点事情。”

秦无衣蹦蹦跳跳抚掌笑道:“我知道啦,要行侠仗义,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当一代女侠。”

张崇义无语,江湖儿女的眼界,也就这么高吧。算了,她还年幼,以后去了张家,有的是机会改造她提升她。

他翻开《酒剑经》首页,想要她先背的滚瓜烂熟,然后慢慢修炼,秦无衣大眼睛盯着小册子,疑惑道:“崇义哥哥,这上面写着什么?”

张崇义猛地一抽:“你不认识字?”

秦无衣噘嘴道:“我没念过书,不认识字。”

“你爷爷不教你读书识字?”

“爷爷每天只会练刀,哪里有时间教我识字?”

张崇义顿感棘手,默默合上册子,得了,还得教她读书识字,想来就头痛。

这本《酒剑经》不同于其他的武学,主要修炼气息运用法门,须从内功着手,招式反而不甚重要。

道教《金丹四百字》记载:“以精化为气,以气化为神,以神化为虚。”这武功修得是以气化为神的内息技巧。

这事慢慢来吧!他将《酒剑经》塞进木箱,在腰包里塞了几锭碎银和一串铜钱,牵着秦无衣外出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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