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若水若雪 (第2/2页)

“姑娘别总在门缝里看人。”

“静候小文先生佳音。“她道。

“不过那狗官草菅人命，不分青红皂白便害了他舅舅的性命，实在可恶极了，小文先生可有办法对付这样的贪官？“

文渊之解释说，“高大人是个有几分本事的，眉县前十年盗匪不断，自他上任来，盗匪湮灭声迹，可见治理有功。“

“可是你没有听二全说吗，他舅舅只不过退了高大人家的亲事，便糟了这劫，我觉着，高鼐远不是个好官。“

“仅听一面之词，要如何断案？姑娘，世间许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

“你别同我说那么多大道理，我只关注眼下，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

“就赌这位高大人是好官还是恶官。“

“凭此一事？“他来了兴趣，眉梢微微吊起，显得有几分神采。

“小文先生要在眉县待多久？“

竹骨扇在手中合上，文渊之道，“尚且不知。“

“我们就在小文先生待在眉县的这段时间赌一赌，看高大人是个什么官？“

文渊之摇头笑道，“我赌运很差，逢赌必输。”

“所以，小文先生也觉得高大人不是个好官？”

“我没那么说。”

“可小文先生不敢和我赌。”

“呵——”他轻笑一声，“便赌一赌吧。”

“为了高大人赌一赌？”

他没回答。

次日风雪压城，比前一日更甚，二人的披风被吹得系不住，勾月倒是不怕，糙惯了，回头一看，文渊之一只手已经拢不住披风。

她叹了口气，比脑子更快的是手，她已经帮着他系上了披风。

她听见他叹了口气，说，“多谢姑娘。“

也许那不是叹息，只是风雪声太大，勾月对自己说。

街上人少得可怜，勾月和文渊之并排朝前走，幸好这里离二全家并不远，乘马车倒是矫情了，还得叫人去套马，走着不过一刻。

文渊之抖了抖残雪，回身唤她，“若水姑娘？“

勾月没反应过来，等他叫第二遍，她才忙回答，“风雪太大，我没听见你声音。“

“台阶也滑得很，姑娘上来慢些。“

却没有伸出手来，自顾自转身走了。

勾月说不出的惆怅，高声道，“方才有个熟人过去，我追过去说两句话，小文先生先去二全府上吧，等我叙旧完后，就去找你。“

他脚下才停，闻声转身道，“那姑娘慢些，伞给你。“

“不必，撑着伞走得慢。小文先生先去吧。“

两人各自转了身，同行也不过方才一刻。

这一刻她叫若水，下一刻，她可能就是若雪。

连这张脸也是假的，面对他，她甚至不能用真实的身份。

她知道他很多事，可他对她一无所知。

勾月泄了气，她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混迹在他身侧，也不该同他走得这么近，否则被他日后发现，还怎么继续跟踪他，越亲近，就越容易露馅，她心里头明白。

可她就是忍不住朝他靠近。

她是跟踪的人，文渊之就是她的猎物，虽然她不是在捕猎，但她身后那张网就借着她的眼睛盖在文渊之身上。

她后悔起来，走镖也比跟踪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