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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刺客列传三离战于野 > 第6章 试探

第6章 试探 (第2/2页)

“啊!”巽泽不可思议收回目光,瞥见连起来的五颗红子,一声怪叫,跳了起来,“我怎么可能赢,阿黎,这局不算,肯定是你放水。”

他竟然丝毫没有感受到战胜慕容黎的成就感。

慕容黎悠然靠着椅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大抵忍耐快到极限了。

巽泽拉拢着脑袋,上前扯着慕容黎衣角,一副可怜兮兮之态:“阿黎不可放水,我们再来一局,最后一局,若我输了,我答应阿黎任意一个要求,可好?”

慕容黎睁开眼睛,直视棋盘:“郡主,若论棋子颜色,已经输了。”

棋盘上,蓝子完败。

巽泽似乎意犹未尽,拉着慕容黎软磨硬泡:“阿黎,好不好嘛?”

南风痛苦的叹了口气,他家郡主,输棋也不愿,赢棋也不愿,还好慕容国主平易近人……

然而南风才看了一眼慕容黎,就从骨髓里沁出一阵冰冷,而巽泽,目光还在慕容黎身上扫来扫去,这让南风极为惶恐。

南风迅速上前禀报:“郡主,今日收到地州多份奏报,有不少生面孔混入玉衡境内,望郡主早日定夺。”

当巽泽转身对着南风时,完全没了刚才的失态之举,宛若绝顶剑客般从容自若:“让各州查实了,做一份详细统计再呈报。”

“那也需要郡主主持大局。”南风点头,跨上一步,连拖带拽扯着巽泽退下。

一路骂骂咧咧声音渐渐远去,庚辰收回心绪,扫了一眼棋盘,对慕容黎道:“这位玉衡郡主像位臭棋篓子,公子何故陪他消遣?”

慕容黎正直了身子,打量着棋盘,缓缓道:“是吗?你认为他棋艺不尽人意?”

庚辰:“难道公子看出什么?”

慕容黎道:“他若有心执棋掌天下,或许连我都不是对手,世间万事,皆不可被表象迷惑。”

庚辰心下一惊:“他并非不懂棋艺,他是故意试探公子?”

“人的忍耐限度是要慢慢试探的,至少我对他还算有些宠溺。”慕容黎拈起一枚蓝子,淡淡微笑,“一个你明知怎样都对付不了的人,是不是成为朋友掌控在手要比成为敌人更能让人安心?”

“公子所言极是。”庚辰点头,又皱了皱眉,“只是他对公子似乎别有居心?属下担忧……”

“你对我没有信心?”慕容黎看着庚辰,五指收拢,将蓝色棋子握在手心里,淡然道,“就算他是棋盘上的例外,总有掌控的一日。”

“属下是怕……”庚辰欲言又止,这位玉衡郡主总给他一种厚颜无耻之尤,江湖陋习之风的感觉,慕容黎身居朝堂,应对江湖无赖鬼蜮伎俩,恐怕也招架不住。

慕容黎打断庚辰,道:“可有瑶光来的消息?”

庚辰从怀中取出纸条,恭敬的交到慕容黎手上:“收到三份。”

慕容黎接过纸条,展开看毕又卷起收入袖中:“少了一份,庚辰,第四封信收到务必立刻给我,不管任何时候。”

庚辰:“是,公子。”

慕容黎起身,迎着微风,遥望满湖风光,这云蔚泽风光纵使再美,也有赏尽的一日。

他眉目舒展,心中已有了计策。

庚辰默默的为他披上了外衣。

……

郡主府挂满了白幡,被设置成临时的灵堂。

白幡飘飘,虽是临时布置出来的,却充满了凄怆。

南风在挂好了最后一朵白花后才幽幽的问出了疑问:“郡主,这是在为自己布置灵堂吗?”

显然,这是一个容易被暴打的问题,巽泽暴打了南风一顿,披上一件四不像的白衣,他姑且认为是件孝服,然后抓了抓头发,使它们看起来无比的糟蹋凌乱,才慢慢的召见各县主。

巽泽糟蹋凌乱的风评在玉衡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各县主没有紧急事务都只是匆匆呈上奏报,从不参见郡主大人,当然,巽泽更是没有功夫搭理他们。

大家各司其职,做好分内之事便都相安无事。

此刻几位县主急于面见巽泽,是因为玉衡境内确实出现了一件他们必须上报的事情。

玉衡郡,瑶光附属之郡。

因为慕容国主宾天,各郡局势动荡,举兵自立为王之势渐盛,恐惧压得人人自危,或许不久之后,这天下将再次分崩离析,烽火不息,这样的预测,几乎成为他们的梦魇。

就在几日前,玉衡郡出现了一些生面孔,分布在每个县内,而且这些人查无源头,就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或者是生平曾被抹去。

这原本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然而出现在玉衡郡就变得特殊了,玉衡是一个很小的郡,经济物产并不丰富,百姓尚且能自给自足却并不繁荣,除了一些固定的商贾走动,近几年内都没有任何外乡人进入玉衡,然而自从慕容国主宾天之后,各县陆陆续续出现一些不明身份的外乡人,这让县主们不得不紧张起来。

倘若这些生面孔是某些郡县派出打探消息的细作,若盗得布防图或是重要情报,小小玉衡岂能与之抗衡。

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因此他们将这些陌生的外乡人管控起来,便匆匆忙忙赶来面见巽泽这位郡主大人。

巽泽一身白衣,宛如这世间最为凄楚的颜色,他发丝凌乱,歪歪扭扭坐在灵堂前,眼神空洞洞的,似乎不因外界的一切挂怀。

几位县主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禀报,急迫的等着巽泽做出决定。

巽泽在发呆,无论是谁,来到他身边,都没有任何反应。

南风见各县主窃窃私语,似乎开始有些急躁,小声提醒巽泽:“郡主,戏演得差不多就行了,可别误了药膳时间。”

阿黎的事才是头等大事。

巽泽状若悲痛,声嘶力竭道:“王上宾天,举国哀悼,本郡主早已下令玉衡全郡上下为王上服丧三个月,不管这些人是从何处而来,既到了本郡内,就得遵从玉衡的礼法,安排他们到祭祀台服丧祭天吧。”

“这,不合规矩吧。”县主们面面相觑,“郡主何时下令玉衡服丧三月?下官没收到指示啊。”

巽泽干咳一声,闭上迷蒙的双眼,痛苦的长叹:“那可能是因为本郡主悲伤过度忘了,自从王上宾天,本郡主日日服丧祭祀,废寝忘食,那便从即日起玉衡全郡上下举国丧,同悲三月,县主们去颁布政令,退下吧!”

县主:“郡主,若这些人是其他郡派来的细作,如此草率安排去服丧祭天,恐引起他郡不满。”

巽泽慵懒的一手支颐,半睁眼睛道:“县主的意思是本郡主还要好生款待别郡派来的间人吗?”

县主:“这倒是不必。”

巽泽:“若是细作,本郡主就算杀了,他郡也妄想前来要人。若不是细作,为王上服丧祭天本就在情理之中,要是不服,大可去向新王上执明告发。”

他有些意有所指,“说起来,这举国丧的诏令还是执明国主下达的呢。”

“回去安排吧,好好为王上服丧。”

巽泽声情并茂,痛苦的垂下头,不能自己。

几位县主看着郡主这难过悲戚认真服丧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没有为王上服丧表示深深的自责,他们垂头丧气离开郡主府,各回各县一心为王上服丧。

当郡主府大门重新被重重关上之后,巽泽才慢慢起身,扔掉那惨白色的孝衣,眸子中带着一种看不透的深邃。

他问南风:“可有查到,这些人是从何处而来?”

南风道:“似乎是从开阳边境而来,然而我仔细查过一人,曾是天枢兵士,自天枢孟章王去世后就杳无音讯,故而查不到源头。”

“据说天枢旧士仲堃仪当时带走了十万大军。”巽泽的眸子,泛起一丝怒色,“蛰伏这么久,终于肯出手了吗?若真是他的人,那可真是好手段,把脚都伸到了本郡主的地盘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玉衡,不是他该招惹的地方。”

南风:“郡主有何打算?”

巽泽目光锁定他,微微一笑:“那就把这场服丧之礼办得再隆重些,挑两个精明一些的给他放回去,把本郡主蓬头垢面的风声放得再远一些。”

密集阴沉的云雾中敲响了第一声丧钟,直击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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