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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磨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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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玑峰峰主正殿。

林颂知悠哉哉抿了口茶,狭长的狐狸眼扫过坐在他对面一脸忧愁的纪云京。

他放下茶盏,舒舒服服地靠在圈椅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椅子扶手:

“小晚的骨龄约摸在十八到二十岁左右。”

“相比于他哥哥,他还是个孩子。”

纪云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闷声闷气地开口:“我知道。”

“就是因为他年纪小,所以我才更加担心他被别人诓骗。”

“何况他都两天没回我讯息了。去摇光峰找他也见不到人。”

“还有他那个徒弟……”

说到这里,纪云京忍不住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倦对小晚有不一样的心思。”

“抛开沈倦的身份问题不谈,那孩子看着就比小晚聪慧能干。”

“万一小晚被他牵着鼻子走……这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闻言林颂知笑着摇了摇头:“谁牵着谁的鼻子走还不一定呢。”

“沈师侄修的是超脱因果,唯修自身的太上忘情之道,以他道心之稳固就能看出他值得信赖。”

林颂知用杯盖撇着水面的浮叶,叹了口气后继续道:“倒是小师弟,先前他在我这里修养身体时我便注意到他执念颇深。”

“有执念是好事,可执念深重便是引火烧身。”

纪云京想到什么,蹙眉道:“他的剑意是因为执念而生。”

林颂知缓缓点头,眼神落在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上,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的哥哥用惊阙剑挥出的是含有无尽生机的剑意‘逢春’,是为渡万人而生。”

“但他用惊阙剑挥出的却是能够摧毁一切的剑意‘予’。”

“生杀予夺,予取予求。”

“明明是双生子,心性、气质、喜好却截然相反。”

“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语毕,室内一片静寂。

纪云京满眼复杂情绪,他疲惫地撑着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晚身上的确有很多谜团。”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钟弈唯一的血亲。”

“往生镜证实过他的身份,就连惊阙剑也承认他。”

说着,他神色纠结地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卷竹简,用灵力拖着送到林颂知面前。

“我能理解你的戒备,毕竟我们都不是任性的毛头小子了,而是背负着宗门命运的长老。”

“我与你说过,早前我的人也查过小晚,但跟钟弈一样,完全查不到他是从何而来的。”

“他们兄弟俩都是突然出现在了修真界,比那只大妖的行迹还要古怪。”

林颂知眸光一闪,动作缓慢地将竹简展开,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以后他将竹简退回。

他老神在地抿了口茶,狐狸眼上挑,轻描淡写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我倒是没想到,从钟意晚去章化城那时起你就在派人跟踪他。”

纪云京抿直唇线不语,如此便算作默认了。

林颂知莞尔:“我还当你会看在钟弈的份上无条件地信任他。”

纪云京表情挣扎,低声道:“责任在前,不管是为了宗门。”

“还是为了凡世的无辜百姓,我都不能放任不知底细的人混进修真界为乱。”

林颂知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看你近些时候的表现,你对小晚的疑虑应当已经打消了吧?”

纪云京苦笑一声:“不然呢?你不也放下了对他的怀疑?”

“调查完他的情况后我才发现他整个人干干净净的跟张白纸差不多。”

“更多时候呆笨得令人不忍直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会对修真界不利的坏心思。”

“比起负重前行,他更适合被人小心呵护着养在僻静之地。”

想到钟意晚憨憨的模样,纪云京的脸上布满愁云,碎碎念道:“这都两天了。”

“他连个回信都没给我,你说他是不是被沈倦那小子给拐出去了?”

林颂知禁不住笑出了声:“出去走走也好,小晚前些日子绷得太紧了,让他歇息一下也无妨。”

“更何况沈倦喜欢他还来不及,哪里舍得伤他?你安心便是。”

纪云京长长地叹了口气。

道理他都明白。

但他担心沈倦喜欢的是原本的师尊钟弈。

他们这些峰主都能注意到钟意晚的异常,更别提和师尊朝夕相处的沈倦了。

万一沈倦把傻乎乎的钟意晚当成替身了怎么办?

钟意晚性子单纯可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清澈的愚蠢,根本玩不过猴精猴精的沈倦。

思及此,纪云京愁得连连叹气,暗下决心要在以后找个时间委婉地提醒钟意晚一下。

而深知内情的林颂知只是低头喝茶,但笑不语。

——

秋分前后天气转冷,天空灰蒙蒙一片,时不时就会飘些雨丝下来。

这场秋雨淅沥轻薄,温顺地在山间织起雨幕,最后伴着凉风坠落在院子里火红一片的山茶花上。

摇光峰上的阵法可以保持气温恒定,却无法阻止天气变化。

钟太狗在前院里有自己的屋子。

只是他被放养惯了,见到雨就只知道跑出去撒欢,完全忘了看守白鹤居的重任。

后院书房,钟意晚小幅度喘息着推开凑在自己颈间的脑袋。

他拢紧衣袍,艰难地直起身体去够被推在一边的传讯符。

传讯符亮了很久了,要不是蒙在他眼上的发带在意乱情迷中被蹭了下来,他也不可能注意到。

钟意晚累到极点,指尖都在止不住地发颤。

从昨天到现在他只睡了两个时辰,一刻钟前他被雨声吵醒,这才发现身边的位子空空如也。

他想也没想地披上衣服寻人,很轻易就在西面的书房里找到了托腮观阅文书的沈倦。

钟意晚也不知道后者发的什么疯,看到他后眼神都变了。

他认为自己裹得挺严实的。

但还是稀里糊涂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钟意晚试探过两次都没能够到光亮缓缓熄灭的传讯符,便只好悻悻然收回手。

怔忡间,那只收了一半的手被另一只大手覆上,沈倦的指尖划过他的脉搏,在敏感处揉捻,最后缓缓与他十指交扣。

唇部覆来温热,钟意晚身下便是桌案,根本退无可退,只能被抵着下巴索取。

防线处在被击溃的边缘,理智也在一点点瓦解。

他还是没能推拒成功,只是顺从地回应占有。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侵占终于宣告结束,他被沈倦抱去清洗身体。

将沈倦赶走之后钟意晚边掉眼泪边清理自己。

身上红一片青一片,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腰部酸疼,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稍微抬一下腿就疼的他倒吸凉气。

决定了。

接下来一年沈倦能碰他一次算他输!

钟意晚艰难地清洗完毕,抖着身子穿好衣服。

推开门就看到了刚刚沐浴完的沈倦,后者见了他后眉眼一温,终于没再发什么疯,而是动作轻柔地将他抱回了屋里盖好被子。

“饿了吗?我去给你做些好吃的。”

自迈入金丹期以后钟意晚就辟谷了,隔几天吃一次辟谷丹就行,基本上没怎么贪恋口腹之欲。

可一想到沈倦的手艺……他立即把委屈埋怨抛之脑后,挺欢快地报菜名。

沈倦一一应下,给他掖好被角之后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钟意晚一人,闭上双眼后不久就有一阵困意袭来,他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或许是下雨天的缘故,外面的天色一整天都是昏暗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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