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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九燕之威 (第2/2页)

杨飞道:家岳双腿不便,不能前来拜会爷爷,还望见谅。

姚大人高风亮节,老夫早有耳闻,可惜缘悭一面,甚憾,甚憾呐!王恕感慨了片刻,对王承裕道:承裕,你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云飞中午就在这里用午膳。

杨飞客套了两句,便应承下来。

待王承裕离去,王恕忽道:云飞,听说你跟近日来京的那个鞑靼公主原本相识。

杨飞心中一惊,反问道:大人从何得知此事?心想自己不过跟姜依萍在皇宫胡混了半日,怎么连王恕都知道了。

王恕道:老夫听说前日那鞑靼公主悄悄进京之时,恰好与你相遇,相谈甚欢。

原来不是被撞破奸情!杨飞松了口气,道:下官早年与她结识,倒有些交情。

王恕闻言,却是不语,过了片刻,方道:这几日朝延正与鞑靼谈和亲之事,你可曾听说。

杨飞道:略有耳闻,略有耳闻!他自然不敢说是在床上听姜依萍说的。

此事在朝堂上争论颇为激烈。王恕感慨道:鞑靼屡寇边关,掠我子民,实乃心腹大患,若真能用一个公主换得边关百年平安,那是再好不过。

杨飞道:以下官浅见,此事虽说是好,可拿我堂堂大明公主去讨好敌酋,实在有失朝延颜面,何况就算咱们将公主嫁过去了,难保过了三五年,鞑靼小王子不会食言而肥,再犯边关,大人之见呢?此时此刻,他当然卖力说服王恕阻止朱玲芷远嫁塞外,至于边关之患,关他屁事?

王恕不置可否道:朝臣亦是多数反对,昨日还有御史上书说我堂堂大明若学弱宋之举,必将步其后尘,毁祖宗之基业,幸好圣上少年英主,并未以言罪人。

杨飞道:那圣上的意思呢?

王恕道:圣上倒是支持,毕竟是先皇定下的,否则那鞑靼公主怎会入住皇宫?言及此处,还大有深意的看了杨飞一眼。

杨飞作贼心虚,连忙避过,目不斜视道:圣上纯孝,既是先皇遗诏,我们这些作臣子的再说也没用了。

王恕叹道:只是可怜那宁平公主,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却要远嫁大漠苦寒之地。

杨飞感同身深,连声附和。

这事先不说了。王恕又问:老夫听说数日前有御史上折参你,圣上留中不发,后来如何了?

杨飞老老实实道:圣上将下官召去,严词申斥了一顿,还罚俸半年,大人可知是哪位御史上的折子?心想你这老家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连这都知道。

王恕老眉一扬,冷哼道:怎么?你还想报复?

杨飞忙道:下官岂敢,只是那折中谏言令下官如梦初醒,下官自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皆拜那位御史大人所赐,是以想谢谢那位大人。他口中说得漂亮,心里却恨得咬切齿,暗道那个多事的老家伙千万别让老子逮到,否则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杨飞说谎的功夫已然炉火纯青,方才之语说得言真意切,发人深省,便是为官多年的王恕也信以为真,深感欣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若有此念那就太好不过了,锦衣卫乃天子耳目,你又是圣上身边的红人,行事若是愈规便让天下臣民对圣上产生误解,到时人不敢言,圣上蒙闭视听,万一行差跳错,岂不成了昏君?你前些日子的行为确实有违人臣本份,圣上严词申斥你,罚你半年俸禄,只是小有惩戒,以为不要再犯就是了。

照你这么说,老子不就成了戏文中皇帝身边的那些黑脸奸臣?杨飞心中暗骂,颇不以为然,口中倒是唯唯诺诺。

王恕语重心长道:若非老夫拿你当自己人,也不会跟你说这些,其中深意,你可明白?

杨飞终于等到这句话,连忙应道:云飞明白,以后还望爷爷多多提携。

王恕露出些许笑容道:若论为官之道,老夫的几个儿子恐怕都比不上你,不过你究竟不是科班出身,前程再远也是有限,老夫年纪大了,这官恐怕也当不了几年,那时就算想提携恐怕也有心无力。

杨飞听得一阵丧气,心道老子这官今天被人参,明天被人告,只怕也干不长久,不如趁着朱佑樘信任之时大捞一票,再去梅花山庄找梅云清双宿双栖,岂不美哉?不过到时姚柳青与王可卿怎么办?总不能也带去梅花山庄,这倒是头痛之极。

王恕见杨飞低头不语,以为他在深思己言,孰料这家伙在想这些,若是知道自己一番教诲反助长其贪欲,还不气得吹胡子瞪眼?

杨飞正盘算着如何大捞,这时王承裕入厅道:爹,云飞,午膳准备好了。

王恕点点头,对杨飞道:老夫今天这些话你回去好好想想。

杨飞道:云飞遵命,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向爷爷请教。

席间,杨飞向王恕请教良辰吉日,王恕通晓玄学,掐指一算,商定杨飞七日后迎娶王可卿,至于婚礼细节,王恕倒也没有过于计较。

王恕为官清正,膳食也颇为简单,即使来客,也只是加了两道菜,杨飞这些天锦衣玉食,不觉越吃越无味,心中老大瞧不起王恕:什么吏部尚书,还不及老子一个小小千户,却不想想自己幼时贫苦之景。

离开王府,杨飞去皇宫向朱佑樘谢了恩,回到府中,又吓了一跳,只见内堂大小礼盒堆积如山,大概是那些京宫知他被皇帝赐婚送来的贺礼,让他直看花了眼,其中最醒目的是身着红衣,垂首坐在一旁的彩霞。

自打彩霞入宫,尚是首次出皇城,此时来到姚府,一直端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见杨飞回来,美目一亮。

杨飞对彩霞偷偷抛来的媚眼视作不见,向正在清点礼品的姚柳青明知故问道:青青,这些礼物从何而来?

姚柳青与他朝夕相处数月,到真正成了夫妻,反有些害臊,凝定心神,低声道:这些都是听说圣上赐婚的各位大人们送来的贺礼,青青略略算了一下,比前些日子咱们收的还多,大哥,你说怎么处理?要不要退回去?她一直唤杨飞作大哥,一时哪改得过来。

杨飞回来的时候还想着如何捞钱又不被御史弹劾,眼下就有如此大笔的财物送上门来,他岂肯再退回去,白眼一翻,哼道:退?这些是贺礼,俗话说礼轻情义重,若是退回去,岂非伤了大伙的感情,以后让我如何在官场上立足?再说这礼收得名正言顺,那些御史也拿此做不出文章。

姚柳青亦知退回不大可能,叹了口气道:那这些礼物...

杨飞道:既然都收下了,看看哪些府中用得着,哪些能换成银两,青青,你对这些在行,就交给你了。顿了一顿,斜眼瞄向彩霞:此女是怎么回事?

姚柳青先是一愣,随即答道:她是宫中的宁平公主送来的,说是送给大哥作侍妾,此女又该如何处理?

侍妾?杨飞只觉这两个字眼听着颇为刺耳,显是朱玲芷还在生气,故意将彩霞送来气他,杨飞挥了挥手,便想说给送回去,可一见彩霞满脸期盼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暂时留她在府中好生养着,万一宁平公主什么时候想起她来再送回去。

彩霞闻得此言,原来满脸的喜悦之情立时黯淡下来,不觉狠狠瞪了杨飞一眼,暗骂你这小子好狠的心,当了大官就忘了你姐姐我了。

姚柳青对杨飞与彩霞的奸情一无所觉,对此自无异议。

命下人将彩霞带下去之后,杨飞闲着无事,帮忙清点礼物,待见里面藏的大大小小的银两,立时鼠目放光,恨不得扑上去狠狠亲上两口。

一名仆从忽然前来禀报:大人,有名客人指名要见您。

杨飞数着银子正数得高兴,不禁有些不耐烦道:没看我正忙吗?收下礼物记住名号打发走便是。

那仆从道:那客人并不是来送礼的。

哦?杨飞心想竟然还有人明知老子成亲,还不来送礼,难道这官不想当了?老子便会会你是何方神圣,看老子惹不惹得起你?是以冷哼一声道:带他到偏厅相见。

来人却是老熟人南宫逸,杨飞还真惹不起他,心中自觉晦气,偏偏不能掉头就走,不冷不热的揖手道:南宫御医兄,别来无恙乎?他故意叫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意在提点南宫逸不过一个区区正八品的御医,品秩较他这个正五品的千户差得远了。

南宫逸对着这借官威压人的家伙当真哭笑不得,揖了揖手,淡淡道:听闻杨兄得圣上赐婚,特来道贺。一直以来,他都百思不得其解:梅云清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无耻的东西?

杨飞道:原来南宫御医兄亦知此事,多谢多谢!言罢,还故意朝南宫逸空空如也的双手扫上一眼。

南宫逸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愈发鄙视这无耻小人,自怀中摸出一方锦盒,若无其事道:此物权充贺礼。

杨飞见这锦盒轻飘飘的,看来也值不了多少钱,便老实不客气接了过来,打开一瞧,顿时看花了眼。

盒内是九只姆指大小的玉燕子,玉质通透温润,最难得是九只燕子形状各异,雕得栩栩如生,即使以杨飞这等鼠目寸光,也知看得出此物价值不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其中一只不知何故断了只翅膀。

南宫逸接下来之言让杨飞如遭雷殛,再无收礼之喜悦:这套玉燕是唐门宗主唐无畏送给燕儿的周岁贺礼,那只折了翅膀的是燕儿七岁那年偷出来玩弄断的,别看这玉燕虽小,却是厉害无比的暗器,若使用得法,便是一流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也会送了性命,当年燕儿差点用它闯出一场大祸...

杨飞打断他道:你说这是小燕子的遗物?

南宫逸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杨飞道:那为何我从未在小燕子那里见过这东西?

南宫逸道:这套暗器实在太过歹毒,家父实在不放心放在燕儿那里,便托我保管,本来想等燕儿十八岁再交给她,时间久了,大概连燕儿自己都忘了吧。

杨飞问道:这是暗器?他左右察看,实在看不出这九只可爱的玉燕跟暗器有什么联系。

南宫逸道:你摒退下人,我使给你看。

杨飞依言而行,将锦盒递了过去,看这败家子是不是吹牛。

南宫逸含笑接过锦盒,不知从锦盒什么地方一按,盒底弹出一方暗格,他取出一双鹿皮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取起一只玉燕,运劲向厅外一株大树掷去。

那玉燕并非直线飞掠,反而有若活物,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飘移不定,离大树三丈之时,还爆出无数肉眼难见的黑影,朝树干奔袭而去。

黑影没入树干,玉燕绕着大树滴溜溜飞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南宫逸手中,看起来仍似原状,并无丝毫变化,其中情形,诡异之极。

杨飞走近那棵大树一瞧,顿时倒吸了口凉气,短短片刻功夫,原来枝繁叶茂,绿荫遮顶的大树已然枯萎,每片树叶都透出一种诡异的黑气,可见这暗器要击中人体,那人只怕立刻毒发身亡。

当初唐芸若是拿这种暗器对付他,恐怕他早就变成一坯黄土了。

南宫逸脱下手套,放入锦盒交还给他道:此毒毒性猛烈,不可沾上一丝半点,这颗树需洒上生石灰,在烈日下爆晒四五日方可移去,否则若有人中了毒,休怪我未提醒于你。

那大树正在前庭,若不能近人,恐怕这几天来客都要绕道走,杨飞知南宫逸故意如此,不禁暗中大骂。

南宫逸又道:此物太过歹毒,若非万不得已,切记不能使用。言罢,飘然去了。

你个龟孙王八蛋怎么不被毒死?杨飞呆立片刻,终骂出声来。

他收好锦盒,正准备吩咐下人去弄生石灰来祛毒,忽闻砰的一声巨响,那大树轰然倒地,将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树干内流出的黑汁渗了一地,这么大一块地方尽是毒液,自己只怕要搬家了。

杨飞被吓了一跳,若非碍着南宫燕的面子,他已然操遍败家子的祖宗十八代了。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前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内堂的姚柳青。

杨飞自然不会是说耍暗器耍着玩来的,支吾了半天,方道:刚刚那客人是我往年行走江湖的一名仇家,我们激斗一场,方才如此。他说得漏洞百出,姚柳青亦未多问,只是反问杨飞可曾伤到什么地方,要不要报官。

杨飞心道自己便是官,若去顺天府报官还不让那个杨文增笑掉大牙?所以连说不用。

姚柳青见树身如此,显然有毒,又问处置之法。

杨飞道:青青,那仇家的毒甚是厉害,须用酒上生石灰,再在烈日下暴晒四五日方可靠近,这倒好办,可这门堵了,这人可怎么进来?

姚柳青稍一沉吟,想出一个权宜之计,打通府第左墙,将左侧的小巷权充正门,供家人行走,待得与王可卿成亲之日,这毒也散得差不多了,再恢复原状不迟。

只是如此一来,原来的正门关门大吉,那些尚未送礼的官员不得其所,还道杨飞再次拒礼门外,只得悻悻而还。

经此一事,杨飞对南宫逸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次败家子不但断了他的财路,还让他实实在在的出了回糗。

至于那方锦盒,杨飞自是视若珍宝,与蝉翼剑一起深深藏好,这可不但是南宫燕的遗物,更是杀人灭口的必备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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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杨飞大肆铺张地准备自己与王可卿的婚事时,一道圣旨令婚礼变得遥遥无期。

这次却是朱佑樘钦封他为送嫁将军,命他次日率三千兵马秘密护送朱玲芷自宣府出关,前去与鞑靼小王子达延汗成亲,并言明不得声张。

原来朱佑樘这几日被朝官吵得恼了,决定让朱玲芷提前离京,到时生米煮成熟饭,那些文武大臣们也无话可说。

本来护送将军朱佑樘已另有人选,可朱玲芷指名让杨飞护送,朱佑樘心中对她本有愧意,不好拒绝,便应承下来。

因为误了杨飞的婚期,连朱佑樘亦感过意不去,许诺待他归来,亲自为他主婚。

杨飞只有自叹命苦,领了圣旨,马不停蹄地赶往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取了帅印和通关碟文,最后奔赴京军北营,挑选随去的兵马,照朱佑樘之意,所选兵卒须得高大威猛,精明强干,个个都是百中选一的骑中勇士,到时与鞑靼骑兵一较高下,方不能弱大明的威风,杨飞当时直纳闷:怎么听着好象是在找配种的公鸡?

可惜京军安逸已久,疏于训练,即使以杨飞的眼光,也没几个看得上眼的,无奈只好乱选一通,反正这次是去送亲,又不是打仗。

回到府中,对姚柳青父女说了此事,姚昭武大为高兴,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而姚柳青与他新婚燕尔,虽谈不上难舍难分,却暗暗落泪。

最难办的是王可卿,上次是悔婚,这次又延婚,偏偏朱佑樘已发诏令,严守此事,不可说清原因,而后果是难保这小妮子不会胡思乱想,学那些贞妇烈女干出什么傻事来,杨飞前思后想,决定致书一封,说清原由,待自己离京之后,交给一名比较可靠的仆从,在原定婚期前日送至王府,秘呈王可卿。

他现在字虽识了不少,这书法却非长年累月习练难以功成,前后写了几封都难入自家法眼,又不敢去找姚柳青,最后只好偷偷找了名帐房先生捉刀代笔。

安排好诸般事宜,杨飞这才上chuang,与姚柳青好好亲热了一番,其间说了万般对不起,方才哄得佳人入眠。

次晨,杨飞在校场点齐兵马,先一步赶往城外等候朱玲芷和同返漠北的姜依萍一行。

临行前夜,依惯例朱玲芷被太后召见,叙以别情,可她只是太后的义女,真正的父母远在南昌,哪来多少亲情,只是在见朱佑樘时落了不少珠泪。

因是秘密前往,正行之时,堂堂一国公主除了那丰盛的嫁妆,连个公主送亲的仪式也没有,情形颇感有些凄凉。

杨飞与朱玲芷汇合之后,才知同行的还有个文官,乃礼部郎中周子聪,品秩与他相同,而且还是此行正使。

(注:明朝并无和亲之举,此为小说,切勿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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