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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闻太子薨 (第2/2页)

“那时我还小,只想着以后便见不到雅青阿姊了便在媒婆来提亲当日自己上门想阻止这场婚事,我一去便激怒了雅青阿姊的父母和来提亲的媒婆。”

“雅青阿姊的父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杨苏瑾并不喜爱苏雅青,你还不知廉耻地去贴着他’这种话。”

那时堂内院外聚集了许多人,皆在暗讽苏雅青的羞耻之心,无一人肯站出来为她辩驳,就连杨汐颜都被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音。

“那时的雅青阿姊一定是绝望又无奈,她迟迟等不来兄长,迟迟等不来,便在父母与另一方的威逼之下答应了这桩婚事。”

杨汐颜眼眶红润,继续道:“兄长获胜当日便是雅青阿姊出嫁之日,他不顾一身伤拼命跑向迎亲路将雅青阿姊的花轿拦了下来。”

苏雅青坐在花轿之中,对着窗边一身狼狈的杨苏瑾泪笑道:“苏瑾,晚了,一切都晚了,雅青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走出这顶花轿,也没有办法再去日日守望着你了。

“雅青此生唯爱一人,但那人从未让雅青明白他的心思,雅青等不了了。苏瑾,此生十余年,虽是遗憾但求无愧。”

“杨苏瑾,此生无缘,若有来世,别再来拦这花轿了。”

苏雅青放下红窗帘,只此一面便是永隔。

“新婚之夜,雅青阿姊便自刎了。”

杨汐颜不觉泪水已是止不住,她也很后悔,若是当时不怕会影响到兄长剿匪给他去一封信,是不是雅青阿姊就不会嫁给别人?是不是她就不会死?

“你兄长为何不说?就这么错过了一个良人。”南宫玲佩愤愤道。

“兄长只是想等自己有了那谈亲的身位与聘礼再去提亲,他只是想让雅青阿姊的父母知道他有本事可以护着雅青阿姊一辈子,雅青阿姊父母见我阿父阿母已不在世极其反对他们在一起,觉得杨家配不起他们苏家,兄长不想让雅青阿姊在他与父母之间为难。”

“雅青阿姊死后兄长将自己关了一年未曾出门,若非老州牧已经无法再接保卫凉州的大任来寻他接任副使州牧,兄长怕是不会再出来。这根刺留在他心里一直未曾拔去,兄长因此至今未娶,这件事也是我杨家不敢再言之事。”杨汐颜看向马车门外晃动的人影,“兄长不许我追着清风也是怕我落得跟雅青阿姊一个下场,喜欢上一个自己懦弱之人葬送了自己。”

梁幂云叹了一声,“或许杨大人所想雅青姑娘未尝不知,只是世间言语恶毒,就是她父母都不曾放过她,她没有勇气再去面对等待一份不确定的心意之时激涌而来的污言秽语,也不想你兄长面对那些冷言冷语才选择如此做。”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1。不管亲情还是爱情,雅青姑娘这辈子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美好,可惜了。”

南宫玲佩蹙眉摇头,“若是早些言明心意或许便不会发生那些事情,至少苏家人会知道杨苏瑾并非无意苏雅青,那便也不会强嫁女。说来那也是杨大人的错,早些不说却要待人走后再深情夺命,有什么用呢?”

“不许你这么说我兄长。”杨汐颜恨恨道:“兄长也会害怕,兄长也怕结果不好伤了两家交往反而再也见不到雅青阿姊,这些事哪有那么容易解决嘛?”

“若是害怕退缩便有好结果那他们就不会成为一对阴阳相隔之人,早知如此还不如尽早就说,至少大家心里都有底不是吗?”南宫玲佩甚是惋惜,叹了口气又道:“现下我是明白姐姐说的那句话了,一切为说出口的爱慕心思皆是过眼云烟。”

梁幂云一怔,又想起那晚桥下之人所说的话,莫名又起了一阵揪心之痛。

杨汐颜怒视着她半刻不说话,马车内也安静了半刻,但看着眼前这张脸却也是生不了多大气,反而有一种愧疚感。

“其实,”杨汐颜看着南宫玲佩道:“那日问你是否婚配我也是有一点私心的。”

南宫玲佩疑惑看向她,以询问的眼色。

“你与雅青阿姊长的很像,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很像?还一模一样?南宫玲佩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明白她话中之意,怒道:“所以你便想着将我留给你兄长当雅青替身吗?”

“这不是没成功吗?”杨汐颜低声回应,被戳破心思后便也不敢大声言语了。

梁幂云顺着南宫玲佩的背安抚道:“这世上岂会有两个并非同父同母所生却长得一般无二的人?兴许只是像了些罢了。”

”那她也不能存这样的心思。”南宫玲佩恼怒地看着对坐的杨汐颜,见她头埋得低低的看着也像是在忏悔的模样便算了,也不想骂她了。

马车内再无说话声,三人皆沉着心思想自己的事。

落日时分,马车行至凉州与儋州地界,清风找了间客栈停马,将垫脚放下后又道:“郡主,梁姑娘,客栈到了。”

马车内闻声看门,清风站在一旁低头伸手欲接南宫玲佩下来,待人双脚落地道了一声“多谢”之后才惊觉此人并非南宫玲佩,心头一震。

“你怎在此?”

杨汐颜没理会他的问题,径直往客栈里跑去。

“别管了,让她跟着吧,待回程之时再将她送回去便是。”南宫玲佩说道,将清风的视线又拽了回来,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几人进了客栈,由小厮带着去了二楼雅间。

南宫玲佩和杨汐颜抢着要跑进去,后头两人看着也不好阻止便也就躲远了些让两人去闹。待那玩闹两人皆入了房间后才又抬步往里去,还未进去便闻隔壁几声关于天都的议论声,梁幂云与清风皆站定听了听。

“知晓吗?昨日天都才传来的消息,太子薨了。”

梁幂云与清风一愣,看向隔壁那几人。

“真假?太子薨了可是大事,怎么半点消息没有?”

“这是昨日我一个在天都行商的友人回家后告知的,只是天都现在封锁消息所以你们还未知晓。”

清风退开几步,震惊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与梁幂云道:“梁姑娘,在下去确认一番。”

梁幂云点了点头,待清风走后又朝着隔壁房间敲了敲门,站在门口规矩道:“二位,打扰了。”

“姑娘有何事?”

“二位刚才所议之事小女子听见了,过来奉劝一句。二位所言乃是国事,既是天都消息还未出来便不可妄加议论,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引发了祸事二位的心也是会愧疚不是?”

俩人面面相觑,沉思片刻觉得此话有理又朝梁幂云拱手一礼道:“姑娘所说甚是,受教受教。”

“二位明白就好,小女子便不打扰了。”梁幂云屈膝一礼,回了自己的雅间。

翌日一早,清风便急匆匆地敲了门。

“郡主,太子薨了。”

正吃着早膳的南宫玲佩一愣,手中的碗没拿住直接摔碎在地,将另外两人皆吓了一跳。

她面色可见地越发僵硬,两手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无济于事,最后只是紧紧握着桌沿直至发白,死死地盯着清风。

整个人好似被抽了魂般不再动作,她感受到自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她不知道该想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脑子里只有那张许久不曾见到的脸。

“佩儿?”梁幂云从未见过她如此神色,心中一急走到她身边将她扣入桌沿边角的指甲慢慢挪了出来,试图唤醒她。

南宫玲佩好似感受到有人在拉她,恍惚间抬头看去,见是梁幂云后又哑声问道:“姐姐,清风……清风刚才说,太子兄长怎么了?”

“佩儿、佩儿,没事的,你别慌。”梁幂云蹲在她身边掐着她的手试图让她清醒一点,“太子……太子薨了,他……死了。”

南宫玲佩身体越发僵硬冰冷,她盯着梁幂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整个人无意识地昏了过去,被梁幂云一把接住。

“佩儿!”

“郡主!”

几人齐齐叫唤着她却不见她醒来,最后只得去请了医士会诊才将她弄醒,却不想她醒来第一句便是“我要回都”。

梁幂云看着她那面色惨败的模样无奈,待她清醒许多后便踏上了回都的路程,杨汐颜不想那么快便回到凉州便也跟着去了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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