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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故人从不道归来 (第2/2页)

“你若日日都来就好了,明日我带你去游湖采莲,后日咱们去竹林合奏,你弹琴我吹箫,或者我教你舞剑…还有咱们府上的厨子做小食点心也好吃,你定会喜欢的。”他还在滔滔不绝,容枝意却半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光是瞧这丫头看向他时粘腻到能拉丝儿的眼神,她简直气不打一出来,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呢,还以为他多有定力多有远见,没想到比那些个夜夜留宿秦楼楚馆的衣冠禽兽也好不到哪去,趁王爷王妃不在长安,人都带到家里来了!

越想越生气,回府!不,她要去告诉表哥!告诉圣人!一怒之下,茶也不喝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时没注意到那丫鬟给递上的茶,嘭的一声胸口撞在茶盏,茶碗碎了一地,茶汤溅了丫鬟一身,胸前衣襟浑然都湿透了。

“嘶…”。容枝意捂着胸口疼得说不出话。

“怎么了?撞着了还是烫着了?”赵珩见她疼得都蹲下了,又急又慌,“快快快,蒋枞!去把刚刚来的那个太医叫回来!”

“且慢…”她僵直着上半身从地上爬起,“不用太医,我缓缓就好。”

赵珩忙扶她坐下,知晓她是撞着胸口了不好意思,命人拿了披风来,又侧过头劝她:“还是唤位司药来瞧瞧吧,万一有什么内伤就不好了。”

“我没事。”要他献什么殷勤?她可还记恨着他呢,“倒是这位姑娘…”

那姑娘在一旁愣愣站了半日了,一听见容枝意唤她,忙跪下:“奴婢没拿稳茶盏,险些烫着娘子,求娘子恕罪。”

瞧瞧这神情,人是跪在这,脸上半分惊慌失措也没有。再看那胸口,湿…湿成这样了也不遮掩一下…

容枝意扯了自个的帕子给她:“擦擦吧。”

“不必了,”赵珩制止了她,“郢王府不养闲人,茶水都伺候不好留着做甚,拖下去打十仗,丢出府去。”

啊?这…怎么跟她想的不大一样?他何时变得如此冷漠无情了,心爱之人也能随意打发吗?

这下那姑娘慌了,又哭又喊地磕头求饶:“世子恕罪!奴婢也不知道…小娘子会突然站起来,奴婢无心之失…”

“还敢说主子的不是?再加十仗,赶紧拖下去,本世子不想再看到她。”

小丫鬟哭得更泪如雨下了,奈何赵珩全身心都在关注容枝意伤势如何,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她,一下子就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绑了手脚一扛,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貌美小丫鬟涕泗横流,容枝意这就有些心软了:“其实不关她的事,要不还是…”

“世子!您不能发卖了奴婢!奴婢是齐国公夫人派来照顾您起居的!你不能发卖奴婢!”

齐国公夫人…是赵珩的外祖母,她派这样的丫头来照顾赵珩起居?这分明就是倚老卖老,仗着是长辈硬生生往他房里塞通房妾室啊。

容枝意满眼的疑惑最终得到了赵珩肯定的回答。既如此那姑娘再如何哭天喊地已是无用,赵珩铁了心要赶她走,管她是哪里的人。

“世子当真是辛苦,平日要去宫中值防,回府上还要处理家务。”容枝意为刚刚在心中误会他默默道了句歉,亲自给他添了碗茶。

“爷娘不在,偌大的王府只有我一个主子,难免有人兴风作浪。”

“你待如何解决?”事关长辈,手段可不能太冷硬了。

见她面色严肃,他忽然笑出声:“就说被今日府上来的刺客误伤了。”

“你…你敢笑话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赶紧把你那个侍卫叫来,说我是刺客便罢了,还留我一个人在墙头晒了这么久,我这皮都晒红了!”

赵珩想起方才她又气又恼的样子就好笑:“蒋枞,你干的好事,赶紧把酥山端来给县主赔罪。”

不一会儿蒋大侍卫就端了碗牛乳酥山上来,上头还点缀着新鲜欲滴的樱桃。容枝意裹着披风,心满意足接过,便听王府里的嬷嬷立在一旁汇报情形:“打了两仗便交代清楚了,是位扬州瘦马,今日新来的,打晕了原先伺候的婢子跑来您面前露脸。说是齐国公夫人使了银子,让她来府上伺候您,最好能使些手段让您收了她。”

“呵,”赵珩冷哼,实在不解,“外祖母真是关心孙儿啊,从介绍娘家侄女介绍娘家表姑娘,到如今偷摸着给我房里塞些不入流的…瘦马?”

外祖母给外孙房中塞妓子,容枝意听了也大开眼界,赶忙尝一口酥山压压惊。

卉婵姑姑又问:“殿下待如何处置?”

王府里还是缺了个女主人,这种家宅事,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啊:“王府里不缺下人,我平日不常在府上,几位嬷嬷是看着我长大的,还劳你们多费些心,往后再有不知从哪来的新面孔,一律安排在外院,不让近身就是了。”

容枝意接过话:“得同她们先说清楚,世子是高岭之花,慧眼独具,若美貌输于嘉平公主,才气不如宋家大娘子,家世低于郡公府的,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给他提鞋他都嫌。愿意走的就让她们走,还妄想的就尽管派去粗活,等到她自个愿意走为止。”

站成一排的姑姑们一一记下,记下后又默默看了眼赵珩,就照这位刺客小娘子说的办吗?

赵珩也点点头,没想到容枝意对家宅事还颇有看法,忙吩咐她们:“就听县主的,倒是前面得改一改,改成容貌、才华、家世、品性、气质输于南川县主的,本世子通通瞧不上。”

容枝意一个激灵,忙放下酥山,满心欢喜看向他:“原来世子喜欢我这款?那我可得离你远一些,省得哪日你看上我就不好了,咱们毕竟沾亲带故的…”

赵珩抿了口茶,心里似乎有什么心事被戳破,面上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照你方才所言若是传了出去,恐各家小娘子们会觉本世子眼高于顶,往后议亲艰难。”

确实,光美貌高于赵谰,长安已经无人了,更何况还要才气不输嘉夕,将这个大瑒翻过来翻过去颠一颠倒一倒,也寻不出人来了。

不对啊…像她们是眼高于顶,像她就不是了?这不是变着法笑话她吗?

坏人坏人坏人坏人!!论样貌论才华论家世论品性,她哪里就差了!

被她拿恶狠狠的眸子瞪了眼,赵珩总算憋不住大笑出声:“我的傻妹妹,才反应过来啊?”

这一笑,宛若阳春白雪,竟把容枝意看得直直发愣,小脸微红,端起酥山低下头做出大快朵颐的样子,好遮掩几分心中慌乱。明明是在贬低她啊,她这是怎么了,连心跳都加快了。

她也不想这样的啊,可是他喊她妹妹诶。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大病初愈,被府里姑姑嬷嬷们逼着吃了好几日的白粥,嘴里索然无味,偏生对面坐着个吃一口酥山就要朝她炫耀一口的容枝意,自己则端着黑漆漆的汤药,更觉世道不公。

于是当下就把气撒在了蒋枞身上:“你见过哪个刺客是穿裙衫的?”

“也没见过哪位贵女来王府爬墙的呀…”蒋枞委屈得很,哪有小娘子是这样的!

赵珩更生气了,却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他,干脆把他赶下去领罚。

怼天怼地的郢王世子难得被自己侍卫怼了一句,心情更不美丽了,看着那碗黑汤药心里就发苦,容枝意见他不肯喝了,背着那些个姑姑嬷嬷,其中有个还是她自小最怕的宫中教养嬷嬷,煞有介事走过来附耳对他说:“你把这药喝了,我给你尝一口,怎么样?”

他半信半疑点头,而就在容枝意转身准备去拿酥山时,背后倏然传来一声:“卉婵姑姑!意儿说我把药喝了就背着您给我吃酥山!”

“赵昀升!!!!!”容枝意大骂一句,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提裙追了出去,“你有胆子别跑啊...”

夕阳西下,湖边二人你追我赶,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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