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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容媱私会潘五郎 (第2/2页)

容枝意让人请她去喝盏茶汤,交代她一定要保密才放她走。容姝坐在一旁给她端茶倒水:“还是阿姐英明,否则爷娘便要着了她的道,真去那县伯府上提亲了。”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外间流言便随它去,旁人见我们两家迟迟没有动静,自会散去,没了热闹看,总有平息的一日。现下我担心的是,照她的性子,一次不成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别又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影响你和六妹妹婚事,又影响大伯父和二哥哥仕途,还把自己给折腾的没命了。”

“这样,安排个脸生的小丫头去伺候她,她指望着潘五郎来提亲呢,定会明里暗里打探些外头的事。到时就让小丫头与她透露,将潘五郎买妾的事儿告诉她,看她如何反应。我就不信了,通是一个宅院里头养出来的,她能瞎眼至此。”

容姝竖起大拇指:“听阿姐的,明着劝不行,咱们就暗着劝。”

“只怕她真执迷不悟。”

**

容姝照办后,才过了两日,府上人迎了去洛阳老宅的容老太太回府,隔着不知几堵墙,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砸桌摔椅的声响,老太太本乐乐呵呵的,一听这不由皱了眉头:“如此大的动静,怕不是我几月不在家中,出了什么大事儿了?老大媳妇儿,你可是瞒了我什么?”

“…怎会呢!”朱氏急忙赔笑,“想来是隔壁府上老爷子今日贺寿,请了戏台班子来,所以热闹了些!”又转过头使命朝容姝挤眼,让她快些去看看。

“能有什么大过茂仁中了榜眼呢,先前一直未宴请各家,就是为了等您回来主持大局!”

这事朱氏早就写了信,整个洛阳老宅的人可都知晓了,她也早早跟洛阳的老姊妹们炫耀过,此趟回来也是为了宴请一事,怕朱氏糊涂,办事会有疏漏,否则合该再住上二三月等容姝成婚再回的。

几人坐在正厅商议此事,眼看时辰差不多,便命人摆了饭。容姝恰好这时回来了,朝朱氏点头,在容枝意身侧坐了下:“阿姐,小五知道那事了。”

容枝意不动声色给她夹菜:“什么反应?”

“在发疯呢,碗筷都砸烂了不说,竟还伤了伺候的小丫头。非说不可能,但我瞧她,已信了大半儿了。没准再关上几日,她就想通了,妥协了。”

容枝意笑了笑:“阿姝,若是你,旁人告诉你璟安做了这样的事,你会如何?”

“他可做不出这种事?”容姝只觉得好笑,但看容枝意神情不是在开玩笑,只好认真答了:“我一定当面去质问他,看他如何解释。”

“嗯,是啊。”容枝意点点头。

几个长辈们商量了一下,预备在月中的时候给容茂仁办一个席面,容老太太和朱氏本欲办个盛大些的,连要请哪些高门大户来都想好了,可容茂仁下衙回来一听便恼了,说此次科考不知多少饱学之士都没中,他中了,一半靠的是运道,本就惹人嫉恨了,还要如此张扬,岂不是做活靶子,四处树敌么?只邀些他的师友、新进同僚和亲近的人家庆贺一番便好。

好笑的是,容茂仁说完还转头喊了声:“三妹妹,你说呢?”

“树大招风,二哥哥思虑周全。”

朱氏如今对这个儿子是百依百顺,不敢说他一句不好的,就算他扼杀了自个想听人奉承的心愿,也只好道:“茂仁说的是,不好太过张扬,那便听你的,照办吧。”

当然,比容茂仁这宴席来得更早的,是汉阳郡公府的赏春宴。

···

准太子妃的生辰自是要大办特办的,容枝意所料不错,汉阳郡公府前这条路堵得是寸步难行,连她都不得不下车步行了,好在一路不至于太过无趣,毕竟光是听朱氏用她那套招摇的说辞替二哥哥谦虚都要耳朵起茧了。

不过如今她也是有了傲气的资本,毕竟真真生下了个榜眼郎,女儿再过三月还要嫁给二榜进士,往常那些看不起她的都得对她点头哈腰尊着敬着,搁谁谁不拿下巴看人啊?连大伯父面上都格外有光彩。

惨的倒是大哥哥了,榜也没上不说,自从考完回来,已经大病两场了,本就底子不好,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今日本说要来,昨夜又起了低热,还是没来成。

从前再怎么闹,毕竟是他大哥哥,容枝意不计前嫌带着药材去看过,考不上不丢人,身子养好是最重要的。

说话间正好碰见了魏国公府一行的马车,陈璟安听着岳母大人熟悉的声音从窗里探出脑袋,迎面撞上了又是师长又是岳父的容大人,后脖子一缩,立马从车上下来给两位长辈请安。

陈璟安也是运道好,去过容枝意办的书会,听太子殿下说过《秋雨落广陵》,成绩出来竟然考得比此前三代魏国公府的郎君都要好。陈世子的官位是门荫的,没参加科考,但其他的郎君,大房两个二房一个三房三个…算不清了,总之他这个二榜第四,是旁人遥不可及的。

估计未来的官位会比陈世子这个蒙荫得来的高的多。不过这他们小夫妻来说未必是件好事,纵使官场得势,在家中依旧是小辈,人多事多,只怕二人会受哥嫂刁难。

车上又跟着下来个杏红衣裳小娘子,容枝意伸手去扶她:“今日这身衣裳衬你,漂亮的紧!”

陈璟然一见她便咧嘴笑了:“前段时日被关在府中学规矩,不常出门,做了好些新衣裳都还没机会穿,这杏红衣裳再不穿啊,可就过时了。”

可儿在学规矩,她也学规矩,怎么同是嫁皇家人,就她日日闲得发慌呢。

“学规矩最是枯燥,该出来好好放松放松了,今日郡公夫人排了好几场戏,一会儿咱们好好瞧瞧。”唐可儿她阿娘不爱干别的,就爱戏,从前是自己演,现下是自己排。

容枝意宋嘉夕跟唐可儿认识那会儿,就是在戏院里。

这一路过去都是面熟之人,要么是有亲缘的要么是见过的,又打招呼又跟人寒暄,好容易才走到了府门前。她是省心省力不用人引路,没来过上百次也有半百,自己便往园子里去了。

璟然走在她身旁与她闲聊:“今日恐怕是来了半个长安的人,席面都要摆到园子外边去了。”

“免得被人说三道四嘛。”唐可儿身份特殊,邀这家不邀那家,难免被说拉帮结派,如今朝堂上已明里暗里开始站队,她可不能在这个关键头被人捉到把柄。

大多数小娘子都围在湖边水榭那儿,距离开席还早,容枝意和陈璟然懒得应付人,干脆绕去赏开得正好的玉兰和迎春花了,可没想到避开了这么多年,这还能撞上场好戏。

“听说,那日有位什么公府的小娘子去翰林院找你去了…”说话之人不是外人,正是容姝,“你一个有妇之夫,她不找乔郎君找你做什么?”

容枝意和陈璟然一对视,瞬间便达成了共识,拉着手蹲去石头后偷听。

陈璟安靠坐在湖边树下,晃悠着容姝的手瞬间停住了,不自觉地抬头望天:“哦,没什么,是她那个兄长托她路过,顺道办事…”

他这人撒不来谎,一撒谎整个人都在不对劲,容姝忍笑,故作严肃:“这样啊,那是办什么事儿?她兄长要未出阁的妹妹找定了亲事的你,能办什么事?你与我说说,我一个闺阁女子也好开开眼界。”

“我…”实在找不到理由搪塞过去,陈璟安忽然竖起三根指头,“我承认是有人来找过我说给我带了什么吃食,但我发誓,没见也没吃,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若此话有假,便叫我…”

“行了行了,”容姝抓过他手,“我自然知道你没见,二哥哥都告诉我了,不过试探试探,你要真见了,我早就杀过去了。”

要说佩服,容枝意是挺佩服陈璟安的,旁人科考前后都或多或少有些变化,就拿她二哥哥说,从前问他要什么、吃什么、做什么,一律答随意、都行、可以,但如今再问,便不只是屈从了,渐渐有了明确想要和想做的事,也有了努力的目标。

但好妹夫璟安呢?前后一点儿也没变,都是这样一副不争不抢岁月静好,看上去很温吞,不大聪明的样子。

她将疑问说出了口,陈璟然笑了笑:“六哥哥吧,心思藏在肚子里,谁都不说。就像考前,阖府上下都没人能想到他会登二榜,还说呢,要让他下届再考省的跟三哥四哥一块儿考差距太大了丢面儿,结果这成绩一出来,只有六哥哥一个人考上,阖府人都被打了脸。”

“这叫什么,不显山不露水,厚积薄发?”边说着,边牵容枝意迈过门槛,“总归,我瞧他内里野心大着呢。但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会藏拙才是真本事。”

她说的对,有利益便有争斗,一个爹娘生的都常常吵得不可开交,魏国公府足足住着六房的人呢。谁都想要重振府门,踢开现任国公往上爬,更何况陈璟安了。

想到日后的争斗,容枝意不由感叹:“阿姝这日子只怕更要心惊胆战了。”

“我看好六哥哥。”陈璟然忽朝她挤挤眼。

容枝意愣了愣,如今陈世子并非现任国公夫人所生,而璟然是,不和也是正常的,但…这是能说的吗?

她似是看出容枝意的惊讶了,解释道:“都姓陈,能者胜任有何错?反正我要嫁人了,日后不住那儿,说话最是公正了。”

“璟然,你真是…”容枝意朝她竖起佩服的大拇指,“真是个正直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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