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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见犹怜小公主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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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除夕,容枝意听了皇后和赵珩的话,天蒙蒙亮便进宫了。刚到立政殿,就得知娘娘还未醒,她今日倒是有兴致:“晨光熹微,听闻梅园里的腊梅开了,且去赏赏吧!”,又吩咐了立政殿的宫人,“等娘娘醒了,就叫人来园子里喊我。”

她虽自小出入禁中,但多半时日都是在东宫,凭着记忆找了一会儿,又幸得宫人指路,大早上穿过半个皇城,手扶膝盖喘着粗气:“早知这么远,就不来了!昨晚吃的腻味,今日早膳用得少,多走几步就又饿了,还不如留在娘娘宫中,请尚食局上回给表哥制膳的那位姓董的典膳做份糖蒸酥酪、薏米甜汤、虾仁粉蒸包…”

“娘子,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嘛!那位公公说了,这儿一转弯便是了!”

话音刚落,转角便有一支腊梅横生,日出东山,晨间朝露于朵朵艳丽的腊梅之上摇摇欲坠,更显晶莹剔透。容枝意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守得云开见月明,不错,好寓意!”

照水有感而发,想起从前往事:“犹记得奴婢曾陪娘子进宫,正是荆桃开放之际,也如同此刻,满园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娘子那时还伴着世子的笛声,跳了一曲《故人来》。”

“还有这样的事呢?轻云都没见过!”

容枝意摆摆手:“都是往事了,如今一把年纪,早跳不动了。”

轻云难得嘴甜:“娘子说什么呢?娘子美貌倾国倾城,奴婢觉得,赛过娥皇女英,赛过西施妲己,赛过昭君甄宓…”

“行了行了,你又没见过她们,怎知她们是何等容貌?怎么就在我之下了!”

轻云今日势必要将这狗腿进行到底了:“我家娘子自然是最漂亮的!”

“我看你是觊觎我的荷包,就等着今夜发赏钱了!”话是如此,哪个女儿家不喜欢被夸漂亮的?更何况她这样有些自负美貌的小娘子。

见还未有宫人来寻,主仆几人便再逛了会儿,容枝意叫人捡了落地的梅花,带回去洗净了可以做梅花糕、梅花汤饼、梅花粥。

“我瞧这日头常能晒到的地儿花开得最好,来捡这儿的。”走到树下,瞧枝头的花开得果然极好,一时兴起,“轻云,来,扶着我。”

照水劝道:“娘子,这是宫里,可不能肆意妄为啊。”

“不过是瞧那花开得好,摘了点缀在发髻之上应应景。你们可别拦我,仔细等下你推我攘的摔了。”

轻云倒是不甚在意,“照水姐姐放心吧,娘子跟我学了那么久,爬个树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树可比郢王府的墙矮不少,容枝意这段时日在家也没荒废了这勉强能防身的武艺,几下便够到了,这一心折花枝,没注意到近旁来了人。轻云照水倒是瞧见了,赵珩示意他们二人噤声,悄声迈步到她身后。

他清清嗓子,装出几分深沉:“大胆宫人,在此处作甚!”

容枝意吓得一大跳,扑在那树干之上,引的满树的梅花飒飒飘落,落在她发顶与衣襟。

这声音如此熟悉,必然是…

容枝意暗骂几句,背着身不肯转头,赵珩认怂极快,戳戳她后腰:“我去了娘娘那,宫人说你在这,便寻了来。意儿,怎得了?难不成摔着了,转过来我看看。”

她仍旧背着身。

“生气了不成?那我与你道歉,你罚我吧,让我做什么都成。”

“那——”她握着手中那枝腊梅娉婷转身,手一扬,就将腊梅插在了他戴着温润羊脂玉冠的发髻当中,“咱们世子殿下仪表不凡,这样好的样貌可不能白费了,本县主瞧着如今梅花开得艳丽,与世子正正相配,今日除夕佳节,就罚你做一回簪花少年吧。”

腊梅枝丛里,耀眼光辉下,她明媚如初见,眉眼娇憨,容光如炬,倒惹得他有些心猿意马了。

见他怔怔不说话,容枝意以为他生气了,垂眸道:“不愿就罢了。”

正想抬手取下,却被他按下:“愿,怎会不愿,只要你高兴。”

“这还差不多,”她伸手抚他脑袋,情不自禁夸赞,“赵小狗,真可爱。“

“诶!”赵珩慌忙捂了她嘴,身后传来几声此起彼伏地咳嗽:“咳咳…咳咳…”

容枝意脊背一僵,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急忙下树慌乱跪下:“臣女给圣上、皇后娘娘、郢王殿下、郢王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今日是家宴,无需多礼。”

“皇兄邀本王一家进宫用早膳,听闻意儿来这园中闲逛,昀升便道这儿的腊梅是当年父皇为孙昭仪种下的,正是花开时节,恰逢晨光大亮天色极好,好些日未有这样好的日头了,便邀我等一块儿来赏景。意儿不必惶恐,快快请起吧。”郢王解释了一番经过,示意她无事。

但容枝意仍旧跪着,毕竟这当着爷娘的面骂人:“意儿方才一时口误…”

“真是一时口误?”圣人今日不知怎的,也玩心大起,“姨父瞧着,骂得好!该骂!”

“姨父说笑了…”容枝意知道无事,只好讪讪笑了,赵珩紧跟也扶着她起身。郢王妃笑道:“这孩子自小就皮,我与他阿爷常年在外无人管束着,往后有了意儿,我也就能放心了。意儿,你就尽管替阿娘多骂骂她,反正你不骂,阿娘也是要骂的。”

容枝意正要开口,皇后眉头就皱了:“阿娘?”

“意儿已是我家儿媳,往后就是我女儿,自该喊我阿娘的。”郢王妃说得坦荡从容。

皇后却柳眉倒竖:“没过门呢!喊什么阿娘!想要女儿你便自己生去。”

“沈沁竹!你什么意思?你笑我生不出女儿?”

“袁惠!就你会大呼小叫是不是!”

这两人又开始了,都吵了半辈子了,众人早已习惯,王公公恰好禀报说早膳已准备妥当,圣人来赏花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如今花赏了人见了,便领着众人有说有笑地往皇后的立政殿去了。容枝意也饿了,赶紧迈步跟上,和赵珩一块儿上前搀了这二位如今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尽管,她们吵得有些不可开交。

早膳时不见赵谰,容枝意知道她向来贪睡也就没有多问。用过膳后太子说要去太妃那儿看望水灾中失去母亲的那个孩子余安,容枝意便说要一道去,再去瞧瞧宋太妃,赵珩赶忙也跟上了。

算起来宋太妃是宋嘉夕亲祖父的妹妹,也是先帝的妃嫔,因无子,所以一直养在了宫里。太妃宫苑那儿种了一片荆桃,宋太妃与几位太妃正坐在亭子里说笑,怀中还抱了狸奴绵绵和团团。宋太妃上了年纪,有些发福了,这样安然坐在亭子中,岁月静好的让人不忍上前打扰。但容枝意还是快步跑去:“太妃娘娘!意儿来看您了!”

宋太妃站起身,怀中绵绵便顺势跳了下来,跑到了赵珩脚边。

她扶着身旁姑姑往下走了几步,不知记起什么,又收了脚步往回坐下。容枝意跑进亭子里,给众位太妃行过礼,见宋太妃冷着脸,又喊了声:“娘娘,意儿来看您,您不高兴么?”

宋太妃瞥她一眼,暗含几分怨怼:“你这孩子许久不来看我,可没你两个哥哥懂事,我倒以为,你是忘了我了!”

“娘娘息怒!意儿今日不是来了么?”容枝意跟往常一样笑着往她身边坐下,见桌上摆了几张红纸,“娘娘好兴致,这是在做什么?”

有旁的太妃笑道:“今日除夕,咱们老婆子整日里也无事做,在一块儿剪剪窗花解闷儿。”

“孩儿给太妃娘娘请安。”赵谚与赵珩这才走到了荆桃亭里,那绵绵一会儿在赵珩脚边翘着尾巴绕来绕去的,一会儿又往地上摊着大白肚子打滚。

“都说狸奴尾巴翘得越高表示越高兴,绵绵每回见了你都这样。”容枝意已经拿起红纸,三两下照着绵绵的样子剪下了个狸奴小像,递给宋太妃,“娘娘别生气了,意儿剪个绵绵给您赔罪,往后一定一进宫就来看您。”

“这还差不多,那我便勉强收下了。”宋太妃话锋转的极快,她知错道歉,立马放下那点子不愉快了,接过容枝意剪的小像,“你这手倒是真巧,罚你再给我多剪几个。”

宫人这才新搬来了椅子,赵珩跟赵谚坐在一旁,绵绵早迫不及待蹦到赵珩怀里了。宋太妃知道太子来意,忙让人去将余安抱来:“安儿是个有福的,有你这样的哥哥常来看望。”

“我与他也是有缘,只是当初未能保下他母亲,心中始终有愧。”

容枝意劝慰道:“当初的事谁都无法预料的,表哥已经尽自己所能了。且,有太妃娘娘悉心照料着,往后安儿长大,也会报答表哥和娘娘们的恩情的。”

“不必他报答,只要他平安长大便好。”宋太妃蔼然笑道,“宫中日子难熬,这孩子于我而言,何尝不是个倚靠。”先帝去世,有子的嫔妃都跟着封了爵的亲王公主出宫颐养天年了,无子的,也只能封了太妃,一辈子锁在这宫墙之中。

太子抱了余安逗弄,容枝意不忍宋太妃又这样触景生情,跟她说起:“娘娘可知,还有半月多,嘉夕便要成亲了?”

“当然记得,可惜我不能去,只能备下礼聊表心意。”宋太妃说着,忽而又记起,“诶,你与昀升,日子可定了?”

说起这个容枝意就生气,俨然还对方才赵珩害她出丑记恨在心:“娘娘可别提了。”

宋太妃见他二人这样,心中了然:“闹变扭了?”

赵珩仍旧一下一下抚着猫,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宋太妃怎不知他二人脾性?故意数落她:“昀升多好的小郎君啊,待你如何我都看在眼里,总是你太过娇气。”

“娘娘明鉴!分明是他捉弄我,害我在圣上面前出丑的!”

“又不是我逼你骂我是狗的…”赵珩也冤啊!

“你住嘴!”就你最狗!就你最狗!

赵珩闭了嘴:“娘娘您看,可不是她娇气么?连话都不容我分辨。”

宋太妃拿帕子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容枝意见她高兴了,总算放下心。赵珩这微微侧了身,宋太妃才见他发髻中插的梅枝,更是笑得咯咯,叫众太妃都过来瞧:“昀升这订了婚就是不一样,发髻里还簪着花呢!想来,是你家小娘子的杰作吧?”

被长辈们这样调侃,除去羞赧外,容枝意竟还有些骄傲,起身去给他重新整理了一番。

“世子与县主情投意合,男才女貌一双两好,倒让奴婢想起从前侍奉昭懿皇后时,也曾在这荆桃林中见过二位呢。”宋太妃身后一位有些阅历的姑姑说道。

容枝意忽然记起了先皇后赐婚圣旨一事,借机问道:“上回王内侍来宣旨时,说起圣旨是先皇后所拟,意儿从前不知,昭懿皇后竟见过我与世子在一块儿?烦请姑姑相告。”

“奴婢曾有幸侍奉过昭懿皇后,有一回,正是荆桃绽放时节,奴婢随皇后来给太后请安,回去的时候路过这儿。谁知正巧遇到还年幼的世子与县主,犹记得,那回世子吹箫,县主随箫声起舞,皇后身边的陪嫁丫鬟便说,是《故人来》。”

容枝意记得这回事,方才在梅林里照水还提起过:“姑姑好记性!就是《故人来》!昭懿皇后可有说起过别的?”

“奴婢侍奉皇后少说也有十年,从未见皇后笑过。只那一回,娘娘在那看了许久,还见世子与县主为了改曲谱闹了一顿,闹着闹着,娘娘竟笑了,因此印象格外深刻。后来当今圣上便向娘娘提起过世子与县主的婚事,娘娘二话不说便应允了,还亲自拟了懿旨交给圣上。最后不知怎的又作罢了,没想到如今兜兜转转,终修得正果,娘娘在天有灵,定然欣慰。”

只是看到了他二人奏乐起舞,还吵了一通架,便定下了这门婚事?容枝意还是有些疑惑:“仅此而已?”

那姑姑回忆一番后仍是点点头:“奴婢并非娘娘陪嫁,也并非贴身侍女。”

“《故人来》…”连带着宋太妃也陷入了回忆,“恍惚记得,沄嫣…哦,该唤她昭懿皇后,尤为喜爱这首曲子。我那时琴艺在各宫嫔妃之中还算出众,她更擅箫,有一回特意登门,想我能与她合奏,我便应允了。一曲终了,许是勾起她伤怀往事,竟还当场落了泪。自那之后,她仍旧常来找我,却再也不提起《故人来》了。”

“后来我曾大胆问过,她单与我说了四个字,‘故人已去’。”

容枝意听后也是一番感慨:“若是如此,这曲子定然对昭懿皇后来说十分重要了,有她此生最珍贵的回忆,才会不愿轻易触碰,听之即泣。”

真的仅仅如此吗?仅仅因一首曲子,就把孙子的婚事定下了?赵珩追问:“如今宫中可还有皇祖母身边的老人?”

姑姑答道:“可惜昭懿皇后身边亲近的几个姑姑都不在了。服侍过的,除了奴婢,宫中也无几人了,都在几位太妃娘娘身边伺候,世子可唤他们来问一问。哦,倒是有一个嬷嬷,那位嬷嬷跟着昭懿皇后的时日比奴婢久一些,后来不知犯了何事被打发了出去,现下在姚妃那当差。”

姚妃那的人就不大好找了,赵珩唤了在太妃所里几位剩下的姑姑近前,知道的也仅仅是这些,想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从太妃那出来,容枝意便有些恹恹的,赵珩以为她还在想昭懿皇后赐婚的缘由,说总能有法子知道的,不如去问问伯父伯母,或者去看看皇祖母的遗物。容枝意摇了摇头:“罢了,故人已去,这些往事也只能随风消散了。既然当年没有言明,定是不便告知,就随她去吧。我就当是娘娘觉得,我吵架吵得过你,觉得我能管好你。”

这是哪里的话!简直一派胡言,赵珩斥她:“你什么时候吵得过我了?还不是我让着你。”

送她几人出来的嬷嬷见二人又开始拌嘴,忙道:“今日县主与世子都来了,娘娘格外高兴些。”

容枝意知道深宫里寂寥无趣:“跟娘娘说,等嘉夕成婚后,我常带她来看娘娘。”

“好,那太好了,”老嬷嬷险些当场洒泪,“有了县主这句话,娘娘也能有些盼头了。”

听了这话容枝意心中不免酸涩:“往后等太子妃进宫,便能常常陪伴在侧了。”

嬷嬷走后,容枝意问起赵谚:“表哥可知,太妃娘娘近来身子如何?”

赵谚摇头叹气:“仍是老样子,拿药吊着命,不见丝毫起色。若你能常来陪伴,让娘娘高兴些,也好叫她少受些苦楚。”

在东宫和赵谚等人一块儿用了午膳后,她便随着赵谰去她望云殿睡了会儿,醒后再由专门请来的宫人为姐妹俩一块儿施妆。赵谰今日不知为何心情不佳,容枝意问她怎么了,她只摆摆手说无事,过了一会儿又要容枝意闭上眼,自己拿了笔亲自给她描上花钿,半盏茶的功夫,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便成了。

“我看堂哥发髻里簪了梅花,定是你的杰作。一时兴起,也给你画了一朵,快瞧瞧,我这手艺如何?”赵谰递了铜镜给她。

二人自小一块儿学琴棋书画,赵谰虽有些任性,但学艺从不敷衍,其中最出彩的便是书画了,比起宫中的御用画师那也是不输的。

容枝意拿了铜镜细细对镜照看,还有些艳羡:“你我二人分明一个师父所教,怎的你随手几笔就能这样好看?”

容枝意最差的便是画了,赵谰想起这事儿就好笑:“你还敢说你我二人是一个师父?欧阳师父当年归隐山林前可是说了,千万不要在旁人面前提起你是他教的,否则他死都不瞑目!”

几个丫鬟姑姑听了都在后头忍笑,容枝意骂又不能骂,皱着眉:“好好的,提这茬做什么?我也没有那么差好吧!不信,我也给你画一个。”

赵谰急得跑开十步有余:“可别了!今日来的人家这样多,我若出丑,便是在给阿爷阿娘丢面!还是让照水给我画的!我记得照水会的花样可多!”

她二人懒得去与文武百官及各家不认得的夫人娘子打交道,总归今日唐可儿要提前进宫来跟娘娘请安,宋府则今日只来了宋大人一人,宋夫人和宋嘉夕在府内筹备出嫁事宜,见各式各样的长辈,忙得不可开交,今日也没来。

徐淑妃依旧坐在皇后身侧,郢王妃也在,赵谚赵珩早在里头与五公主六公主玩闹了,其余几位皇子也陆陆续续进了宫,来的最早的当属赵谦了,跟得了相思似的站在一旁翘首以盼,容枝意进去时瞧见了,走到他身边一副欠打地神态故意问:“三表哥,等谁呢?”

赵谦瞪她,容枝意自讨没趣,自个给自个圆场:“瞧我们召王殿下,都等得六神无主了,如今我问他话都不答了,真叫意儿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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