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看蹴鞠（二） (第2/2页)

脸上抹了面粉的公孙皓，带着两位穿褐色长衫的男子向我们跑过来，公孙皓对他们说：“两位裁判，这位鹅蛋脸的女子便是沈娘子。”我们互相作揖，有位裁判行礼后，着急地对我说：“沈娘子，你快去给获胜方簪花吧，这个场地我们只租了一个半时辰，超出的话，就要额外收费了。”看到裁判很着急，我立刻提了下裙边，快步跟着裁判走过去。

有围观群众说：“好羡慕她啊，可以给十四位蹴鞠选手簪花。”

有观众娇滴滴地说：“要是我能上去簪花就好了，每一位选手的胸膛我都要摸一下，每一位选手的嘴巴我都要亲一下。”

“身高不足五尺，你还想非礼选手呢，痴心妄想，不知廉耻。”有观众骂道。

有位观众说：“若是我有机会去簪花，我要去向他们讨教保持身材的方法，为何都是男子，我这么胖，他们的身材却比我好那么多。”

有位裁判边走边说：“沈娘子，原本比赛结束后是我去给获胜方簪花的，有位下半场蹴鞠胜利的小官人，点名要你簪花。”该不会是言律让我去给他们簪花吧？我在心里想。

走到比赛场地，获胜的选手此时站成两排，前后略有间隔，一排七人，“这边是上半场的获胜队员，劳烦沈娘子先给他们簪花吧。”裁判站在前排的队员旁边，提着竹篮，里面装了一些红色的牡丹花。

“俞。”我向裁判应答。

我向前排每位队员行“叉手礼”打招呼，有的队员回“叉手礼”，有的队员回“抱拳礼”有的队员回“土揖礼”。裁判把牡丹花一朵一朵地递给我，这些队员都比我个子高，队员们略微俯身低头，我把牡丹花按裁判的要求，簪到了他们左耳附近，因为裁判说这次比赛是按宫廷的规矩，簪花就要以左为尊。

前排的队员簪花完毕，走到后排，郭临风排在第一位，他先行“拱手礼”，我回“叉手礼”后，他低着头笑嘻嘻地对我说：“清容，你怎么不理我？”我一脸茫然，不知怎么作答。裁判把花递给我，我簪了一朵在他耳边，我又走向他旁边的队员，行“叉手礼”簪花，郭临风接着说：“热身跑步的时候我冲你打招呼呢，你不理我。”

我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在跟我打招呼，我以为你招呼别人呢。”

郭临风继续说：“你借我的钱，我一会儿就还你。”

我说道：“那笔钱可以不用还的，我去别处递花了。”我向他作揖道别。

“郭某不是借钱不还的人。”他向我作揖道别。

我走到言律面前，他向我作揖，我回“叉手礼”后，他的身子略微前倾，低头，目光牢牢地盯着我，我害怕和他对视，我害怕我的心思被他看穿，我随即把目光转向裁判递给我的花，我把牡丹花簪在言律耳边，他对我说：“清容，你今天比花还美！”我脸颊有点发烫，对他微笑着说：“谢谢。”接着，我向剩下的队员行“叉手礼”簪花。

簪花结束，公孙皓行“叉手礼”招呼大家喝“薄荷熟水”，队员们做手势回礼。喝水前，大部分观众们都散场了，郭临风对我说：“清容，快伸出一只手。”我不知他要干什么，便伸出右手的手背。

郭临风笑嘻嘻地说：“手心。”我伸出手心，他立刻把一个黑色荷包递给我说：“这里是一百文，谢谢你早上借钱给我。”

“不客气。”我说。

“那荷包你收着吧，刚好一百文呢，我数过。”郭临风说。

“你是男子，我不能收你的荷包。”我说。

“那里面有你借我的钱呢，你拿着吧，别推辞了。”郭临风说。

队员们喝了熟水，又是一阵起哄，说：“什么情况？”言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把目光转向桌子上的空碗，上官思甜和公孙皓交头接耳，敏敏略微歪头，好奇地问：“清容姐姐，那位哥哥是谁啊？”

召南帮我解释：“那位郎君，姓郭名临风，今天我和清容姐姐买书遇到的。”

召南说完，我接过荷包说：“郭郎，女子收男子荷包确实不妥，这样吧，我把你还的钱放进我的荷包里，你的荷包就自己拿着吧。”说完，我把郭临风荷包里的钱倒进我的荷包，把空荷包双手递给他，郭临风双手接回荷包，不再说话。

有位束发，戴银冠，耳边簪着一朵牡丹花，穿着灰色蹴鞠服，留着络腮胡的高个子男子问队员说：“下半场比赛，黑衣队的‘球头’是谁，过来一下。”

韩从轩走了过去，行“叉手礼”，男子回“土揖礼”后，说：“我是在州北瓦子进行蹴鞠表演的秦跃，观众们都喜欢叫我秦大丈。我今年四十五了，在瓦舍表演了三十年的蹴鞠，我下个月准备退休，去我的家乡洛阳居住了。郎君，我方才看你蹴鞠踢得不错，如果你没有营生的话，你愿意来州北瓦子接岗蹴鞠表演吗？”

“韩从轩，你不是一直都想找蹴鞠方面的营生吗？快点答应啊，那可是我们的偶像秦大丈。”有队友说。“好。”韩从轩爽快答应了。“那你明天未时来州北瓦子找我，我跟你谈谈蹴鞠表演的事情。”秦大丈说，韩从轩激动到破音：“我一定会来的。”韩从轩说完，大部分队友和少量的观众都围上去，和他探讨蹴鞠技巧。

有队员在秦大丈面前表演蹴鞠，毛遂自荐说：“秦大丈，你看我的蹴鞠水平可以去瓦舍表演吗？”秦大丈摸了下络腮胡，说：“你要多加练习。”

公孙皓他们把借来的桌子和一面锣还给州北瓦子的相关人员，我们一行人离开的时候，言律提议我们大家一起吃个晚饭，有人叫住了我和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