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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云烟,爱恨皆是一场空(4) (第2/2页)

方之涵猝然看着萧潇,即将22岁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方之涵点头,然后重重点头,她明白了,明白了……

方之涵拿起手提包,快速从钱包里取出了好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的同时,起身就走。

经过苏越身边时,苏越坐着没动,甚至不曾看她,声音沉室:“方女士,你真的从未生过孩子吗?”

方之涵止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人看到她沾满水雾的眸,

更没有人看到她颤抖的手指,只听她一字一字地道:“从未,不曾,没有。”

方之涵走了,咖啡厅静了。

萧潇转脸看着苏越:他面无表情地坐着,那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 看似无谓。

但眼睛里却分明布满了隐忍不落的雾气。

那日方之涵快步走出咖啡厅,她站在2月的c市,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多年前,她的继母莫姗坐在床沿看着她,眼神冰冷:“之涵,我把孩子捂死了,你解脱了。”

2008年,方之涵抡起拳头,狠狠地捶着胸口,眼泪一滴滴地往下落。

她张着嘴试图找回她的呼吸,当她终于寻回呼吸时。

有一道吗咽声从她的喉咙里滑了出来:“莫姗,你骗我……”

那天,萧潇和苏越分坐两张桌,苏越侧过身看书。

后来萧潇迟疑走近,却见苏越的眼泪一滴滴地砸落在了书页上。

萧潇下意识地退了几步,他之所以侧过身是不愿她目睹他的泪。

她又怎能现身“分享”他的狼狈呢?

萧潇陪他坐到了日落黄昏。

搁放在苏越面前的那杯咖啡早就已经凉了,冰凉的咖啡喝在口里。

他只觉得冰冷交加,这种冷除了身,还有心。

出生被遗弃,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伤。

这道伤敏感易出血,所以它不能担负亲人的冷漠,〝她”一冷漠,他的身体就会涌出撕心裂肺的疼。

天色擦黑的时候,苏越送萧潇回锦绣园。

门卫在门口看到,拨打着座机电话:“傅先生,傅太太回来了。”

此刻已是夜幕垂落,萧潇走进锦绣园,快走到家门口时,就看到了傅寒声的那辆车。

似是心有所触,萧潇抬头望向二楼阳台:傅寒声站在阳台上,身体修长挺拔。

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双手插在裤袋里,正望着天空微微出神,那里最后一丝晚霞正在缓缓沉没。

他看见了她,似是笑了,又似没有,很快转身离开了阳台。

萧潇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周围树木,有些枝杈已经有新芽萌生,转眼间已经是春天了。

进家门,玄关换鞋,傅寒声刚好从楼上走下来,他朝冰箱走去,随口问萧潇:“出去了?”

“嗯。”

傅寒声取出牛排和相关蔬菜走进了厨房,萧潇走过去帮忙。

傅寒声剔牛排,萧潇清洗蔬菜。

这碗傅寒声剔牛排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他没有告诉萧潇。

在水龙头下冲洗伤口时,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连带也扯痛了他隐隐泛疼的思绪。

2月21日这天是元宵节,距离c大开学还有三天。

这天应该是2月以来最好的天气,按照规矩这天应该回傅宅。

傅寒声工作忙,中午没时间回去,但承诺温月华,晚上一定回去吃汤圆。

萧潇配合傅寒声事件,在锦绣园待了一天,等傅寒声黄昏回来,接她一起去傅宅。

萧潇试图跟方之涵联系,但方之涵的手机自20日起就一直关机,摆明了不想接她和苏越的电话。

萧潇有想过给苏越打电话,他那样的心情……

但拨号码的时候,却有着诸多踌躇,最终还是长吁短叹地挂了电话。

即便是电话通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天黄昏,傅寒声开车接她一起回傅宅。

抵达傅宅内院,前往主屋途中,夕阳拖拽着两人的身影。

萧潇无意中发现她竟一直踩在傅寒声的影子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傅寒声刚问出口,就追寻到了萧潇的视线。

于是不问了,难得恢复年少心性,萧潇踩他的影子,他就笑眯眯地追着她的影子踩。

萧潇为了避开影子,有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傅寒声哪能让她如愿,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

萧潇困在他的怀里原本笑意深浓,却在看到主屋门口面无表情的庄颜时,

笑容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

元宵节当晚在傅宅吃完饭,再坐下来谈会儿话,竟已夜深,温月华留宿:“时间太晚,晚上就别回锦绣园了。”

确实也没必要回去,在哪儿睡都是一样的。

萧潇犯困,傅寒声又跟温月华说了几句话,带着萧潇上楼休息去了。

傅寒声拿睡衣去浴室洗澡,萧潇掀开被子,摆正双人枕头时。

有东西从杭头一角滑落,萧潇弯腰捡起:一只耳环。

耳环……

耳环小巧精致,掉落在枕头一角,那是萧潇的枕头,萧潇禁不住怒火中烧。

一个女人,一个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女人,萧潇本该心存怜悯,

即便这个女人曾和傅寒声有过一段情,

即便他们是青梅竹马,萧潇依然可以做到无动于衷,至少表面上无动于衷。

但这个女人却一直纠结于年少情事,好比这张床,枕头被庄颜枕过,床单被庄颜躺过,被子被庄颜盖过……

在此之前,萧潇不知道她的想象力竟然也可以这么富有画面感:

脑海中全是庄颜躺在床上的模样,有得意,有失落,有忧伤,有沉迷,也许正在幻想她和傅寒声……

萧潇内心蹿起的惊和怒,是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

但她心知自己不能怒,庄颜故意给她添堵,无非是希望她能够和傅寒声大闹一场。

萧潇冷笑,这种下三滥的挑拨离间也好意思拿出来在她面前秀?

庄颜不仅侮辱了她的智商,也侮辱了傅寒声的人格。

先不说傅寒声是否婚后忠于婚姻,像傅宅偷情诸如此类的三脚猫剧情。

他那人不屑做,也不会做。

可笑。

这时候萧潇也不怒了,她置换床上四件套时甚至还在笑,幼稚啊!

真是幼稚。

傅寒声从浴室出来,见萧潇正在弯腰铺床,面上虽不说什么,心里却在笑她瞎折腾。

临睡换床单,明天一大早还不是要换下来?

这一夜,傅寒声的爱抚和温柔,不仅暂时熄灭了萧潇心头藏匿的不快。

她所有的理性和意识更因傅寒声强而有力的侵入最终全军覆没。

翌日清晨,傅寒声从浴室出来时,就见刚刚醒来的萧潇从床上坐了起来。

萧潇口渴,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她侧身端水杯时,被傅寒声阻止了:“凉,我下楼去倒。”

当时是清晨六点,c市天空阳沉沉的,温月华在院子里给家鸟喂食;

周曼文和厨师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文殊晨问醒来闹着肚子饿,庄颜冲了瓶奶交给她……

六点零五分,傅寒声下楼给萧潇倒水;

六点十分,傅寒声上楼。

不过是五分钟而已,却让他和她极力维持的和平出现了沟壑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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