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范离质问 (第2/2页)

“不，范公子，不管你喜欢的是云妹妹，还是朵妹妹，不管你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这辈子，不，还有下辈子，我，洛鹤渔，都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

洛鹤渔穿一身轻薄衣衫，乌黑的长发只简单挽了个随云髻，髻上斜插着一支样式简单的攒珠簪子，上面垂着莹莹流苏。

她细白慈净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小小的圆圆的鼻头下，是一张粉嫩的唇，唇边若有似无地噙着一点笑意，那笑意却带着几分哀愁的意味。

这份复杂的迷惘令范离的心，像是在雨后的浓雾里，湿湿的，又凉凉的。

不仅范离没有想到，就连洛鹤渔自己，也不曾想过，这样决绝的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要知道，上辈子，她从来也不曾对范离说过半个“不”字。

可是那样，又换来了什么呢？

一个不懂得爱自己的女子，是不会得来自另一个人到真正的爱意。

这大概是在洛鹤渔死过一次后，最深切的体悟。

“不，渔儿，你不是这样的……”

“范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同处一室，已是不妥。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范离突然开口。

范离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去获得。

他戴面具戴得久了，几乎都忘了真正的自己是谁。

范离突然觉得，这句不知道从身体哪个角落蹿出来的这句“为什么”——似乎是来自那个几乎被自己遗忘了的、真正的自己。

范离似很迷离：“洛鹤渔，为什么？”

“因为你——不、值、得。”洛鹤渔一字一顿道。

说完这句话，洛鹤渔的嘴角突然浮现了一丝明媚的笑意。

洛鹤渔突然觉得，一个女子，在最绝望、最黑暗的谷底之时，便是她的重生之机。

当她失去了身边所有的依仗，她才能一点点长出自己的铠甲，挣扎着依靠自己的力量，一点点从恐惧、依赖、失望和悲伤中走出来。

不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开始试着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用双手去掌控自己的人生。

狠厉、恼怒和不甘爬上范离还带着笑的面庞。

沈氏一行人及范离离开后，从层层叠叠的绸缎后面的里间，走出两个男子。

“怎么走哪儿都能遇上这俩人？真见鬼了！”

穿白袍的男子眉心一点红，模样仿佛似谪仙。可一说起话来，絮絮叨叨。

他拿着扇子拍着玄色锦袍的男子，“谁让你把你这暗哨放在这么一个打眼的地方，你说这你来我往的，谁不认识杜公子我呀？！”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洛二小姐，和传言的一点都不一样……哎，你去哪儿呀？等等我呀……”

玄袍男子想起女子刚才离去时，流风回雪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对着白袍男子清亮地喊了一声：

“走，饮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