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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父与子(贰)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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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城东主道上,蒯裕弓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气。罗洛双手扶着墙,同样喘着粗气。

“老酒鬼,你发什么神经?”蒯裕苍白着脸,没好气地朝着罗洛抱怨。他方才与罗洛争执,注意力全部放在罗洛身上,并未觉察到云晓掠来,只感觉自己突然被罗洛强行拖拽至此,误以为故意折磨他,“蒯某虽武艺不及你,但也不是怯你之人!”

罗洛斜眼瞟了瞟蒯裕恼怒的模样,心中暗骂他反应迟顿,是个呆子,嘴里却不言语。

正如蒯裕之前所说,罗洛天不怕地不怕,但独惧阿碧。方才云晓追来之时,杀气腾腾,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罗洛虽是顽劣,但也是久历江湖之人,怎会不明白此刻与云晓硬碰的后果,故而他立马认怂,拖着蒯裕逃了。罗洛认怂并非畏惧云晓,反而他很清楚那小子不会与他动手,因为云晓与阿碧相交甚厚,他只会去向阿碧告状,到时候罗洛免不得又有麻烦——只是,这样的原因,罗洛又怎么会愿意告诉蒯裕呢?

蒯裕见罗洛不言语,便不再追究,他依着墙角,徐徐坐下。被罗洛拖着一路狂奔,一连跑了十余里路,直至跑回锦都东门,方才停下。蒯裕已年过七旬,只是个普通的商贾,自然比不得罗洛的身手,亦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此刻他只感觉身体就快散架。

罗洛见蒯裕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反倒畅快——顽劣如他,又怎么能容忍蒯裕在其面前说三道四?

“老酒鬼,我们现在怎么办?”歇了一会,蒯裕稍有恢复,又问向了罗洛。

罗洛戏耍蒯裕,而蒯裕也同样想要利用罗洛。蒯府门客三千,皆由寒刹统领。寒刹历来反对蒯裕求师,那些门客自然也不愿掺和。蒯裕与寒刹亦师亦友,也明白寒刹出于善意,故而并未在此事上与他有过强硬的纷争,只是各执己见罢了。锦都“痴”字名号并非白来,蒯裕对加入剑神门下的执着与疯狂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而这样的疯狂或许只有找个更疯之人才能助他——罗洛,这个有着锦都“疯”字名号之人,他虽是性情顽劣,但却无心名利,且身法了得,若善加利用,或许真能助其求师。

怎么办?罗洛只当是蒯裕有求于他,并未多想。只是如此一问,罗洛一时间也没有主意——难道,真要继续回禹神庙外守着?

想着想着,罗洛的脑中又打起了小算盘——刚刚被那个老家伙摆了一道,若不还回来,自己岂不是很吃亏。竟然敢调查我,非得好好戏弄戏弄他,寻点乐子才行。

“老家伙,你知道你为何屡次求师皆不成功吗?”罗洛忽然故作正经,郑重而言:“你仔细想想,夜骁是何人?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想要拜他为师?你若不准备些特殊的礼物,夜骁怎会看到你的诚意?”

礼物?蒯裕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白天为求师准备的酒肉瓜果,虽然那些东西都被罗洛糟践了,但蒯裕此刻已无心计较,只是顺着罗洛的话,问道:“什么特殊的礼物?老酒鬼,你有话就直说,莫要卖关子。”

“你想想,夜骁现在最缺的是啥?”罗洛咧嘴一笑,佯装出谋献策,肚子里却暗藏鬼胎,“那家伙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至今未有家室,身边也没个女人,你何不去寻个美人给他送去?指不定他一高兴,就答应你了。”

“我当你有啥好主意,结果竟是这馊玩意。”蒯裕一听这话,便知罗洛在耍他,觉得无趣,反斥:“他乃剑神之首,又是夜家少主,还愁娶不到妻室?他孑然一身,定是因为他不好女色,你给我出这馊主意,莫不是想要害我?”

罗洛见此法骗不了蒯裕,正寻思着再想其他方法戏耍这个蠢老头,却不想蒯裕忽然自己想通了。

“老酒鬼,我明白了!”蒯裕忽然惊呼,像是想通了什么,“蒯某明白你的意思了。没错,剑神夜骁是何人?天下人尽皆知的英雄人物,这样的人物他自然是不会好女色的。按照戏文里的故事,英雄配英雄,你是想让我去给他寻个英雄了得的女子,对不对?”

“……”罗洛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自作聪明的老家伙,也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说他蠢,只得木讷地应道:“嗯,大概吧,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上哪去寻这个人呢?”有了主意,蒯裕瞬间恢复了活力,迫切地思寻着人选,“老酒鬼,你给我出这个主意,是不是有人引荐?”

蒯裕如此一问,罗洛也来了精神,脑中开始盘算着好玩的东西,什么东街王寡妇,西街李瞎子之类的人物在他脑中都过了个遍……只是,罗洛知道说出这些人的名字,诓不了眼前这个自作聪明的老家伙,故而他思来想去,却一直未言。

蒯裕见罗洛面带笑意,却又默而不言,想着想着,他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呼:“老酒鬼,你莫不是想要把阿碧许给我师傅?”

“嗯。”罗洛脑中寻思着怎么戏耍蒯裕,没太注意对方的言语,他先是本能地应了一声,随即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反问:“你刚刚说的是谁?”

“阿碧……她确实到了适嫁的年纪,但她也算不得什么英雄人物吧?也不知道师傅会不会喜欢?”蒯裕沉吟着阿碧的名字,盘算着二人是否般配,“不过,她那野蛮跋扈的性格,倒与师傅冷漠厌世的性情有得一比,指不定他俩在一起还真能产生不一样的情愫。

“该死的老家伙,你想啥呢?”罗洛见蒯裕打着阿碧的主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凛然言道:“我女儿才二十岁,怎么可能嫁给夜骁那个邋遢的老男人?”

蒯裕被弄得有些茫然,询问:“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什么我的意思?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罗洛没想到蒯裕会把主意打在自己头上,他蹙眉瘪嘴,一脸怪相地啧道:“你个老家伙,少在这里自作聪明。要给自己找师娘上别处找去,少打我家的主意!”

蒯裕见此,立马上前,凑近罗洛,示好地赔着笑,“老酒鬼,你先别急着拒绝,这事我觉得可行,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师傅既是天剑国剑神之首,又是夜家少主,你女儿嫁他不亏。再者,此事若成,你就有一英雄女婿,岂不脸上有光。”

“谁想当你师爷?”罗洛立场坚定地拒绝,“此事绝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罗洛本想借用此计好好捉弄蒯裕一番,结果反将自己给套进去了,他心里不爽,不想与蒯裕纠缠,便转身向城内走去。

蒯裕一副死缠烂打的态度,死死地跟在罗洛身后,他不停地劝说着罗洛,而罗洛却只是毫不理会的坚持。

蒯裕幼年学剑,暮年未成,但他依旧坚持,由此可见他是多么固执的一个人了。

如此,二人一前一后,一吵一闹地走在锦都的东大街上。冬季的残月高挂夜空,清冷的月光之下,是两抹欢乐的剪影。

同样的月光之下,禹神庙的穹顶上,剑神夜骁迎风而立。寒风吹过,将他的大氅吹得呼呼作响。夜骁漠然地仰望着夜空中的残月,他的眼神清冷如夜,死寂如灰,两鬓须发随着寒风飞扬,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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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黎明,冰冷刺骨。天尚未亮,云晓、云泽、凌菥,以及夜骁四人便已趟上行程,往帝都朔阳而去。待到天亮,蒯裕与罗洛来寻之时,他们早已走了多时。

“卯时初刻就走了?”禹神庙外,蒯裕呆愣当场,嘴里喃喃地重复着此话。这位年过七旬的锦都首富,此刻却是双目无神,面带倦色,神情落魄得令人同情。

昨夜蒯裕与罗洛折腾了一宿,后来在罗洛的妥协下,蒯裕才放弃了给夜骁与阿碧作媒的念想。罗洛向蒯裕承诺,只要蒯裕不再打阿碧的主意,他愿尽其所能助蒯裕成功拜入剑神门下。

罗洛虽是顽劣,只因他本事了得,别人奈何不了他。而此事落在阿碧身上,那好歹也是自家闺女,他自然有几分放心不下。加之蒯裕又是锦都首富,他若咬着不放,怕是会招来不少事端。

被蒯裕抓住了软肋,罗洛只得妥协。蒯裕虽是剑痴,但在其他方面却是异常精明,他深知罗洛有些本事,非他家中那三千门客可比,若善加诱导,于己所用,必然如虎添翼。故而,蒯裕也接受了罗洛的诺言。

经此一折腾,天已微亮。这锦都一疯一痴,两人一夜未眠便又匆匆赶往禹神庙。恰巧遇上正在庙外打扫的素卿,二人知她为人随和,便径直上前询问。素卿如实相告,坦言剑神已于卯时初刻离开,去了帝都。二人闻之皆是一愣,不知所措。

“诶!此番竟又错过了!”蒯裕闻之悲切,捶胸顿足,仰天长叹。

罗洛倒是多个心眼,他对着素卿几番打量,目光猜疑,奸猾地笑问:“夜骁昨日才到锦都,今晨便已离开?他既来了,何需如此匆匆?莫不是你与他串通好了,故意唬我二人?”

“剑神确实已经去了朔阳。”素卿未作计较,只是淡然一笑,直言:“剑神行程在下并不知晓,你若不信,但可去问问城门外守夜的侍卫。”

罗洛闻言,仍有猜疑,但并未再作纠缠。旁边,蒯裕已然瘫坐在地,心中的失落加之冬日的寒冷,令这位七旬老者看着格外的沧桑。

无论是罗洛还是蒯裕,这二位对禹神庙里的僧徒都不陌生,素卿是个清心寡欲之人,二人从未见她说过诳语。

求师多年,蒯裕早已知晓夜骁往返锦都的时间没有定数,他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才会到锦都一次。若素卿所言无虚,那夜骁这一去,又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来锦都。

罗洛与蒯裕不同,蒯裕此刻的悲切他并不能感同身受,反之,罗洛满脑油滑,既知夜骁已去,他便盘算着撤回之前的承诺。

“我说,老家伙,这夜骁既已走了,我也帮不了你。我看,你也别折腾了,这事就这样算了吧!”罗洛言语劝诱,若蒯裕由此放弃,他也能落个轻松。

“明日我就安排红娘去望月楼说媒。”冬日的寒风里,蒯裕神情落魄地瘫坐在地,冷漠地说出了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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