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脱身 (第2/2页)

却不料，刚出门就碰见向他飞速跑过来的村民：“族长不好啊，那关着那两个小子的地窖失火了。”

戴族长瞳孔一缩，拄着拐杖，健步如飞的来到地窖口，看着那熊熊烈火，狠狠的用拐杖杵地。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灭火！”

此地少水，故而他们大多用沙土灭火，但面对这么大的火势，实在是杯水车薪。

而这时，关押林教喻的地牢也出现了情况。

带族长赶到之时，就看到林教喻捂着肚子，口吐白沫，嘴里不断的哀嚎。

戴族长气的不轻，用手指着看管林教喻的人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负责看管林教喻的壮汉说道：“不关俺的事啊，族长，他吃过早饭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还没等戴族长询问情况，就听见身后的人又传来一阵哀嚎，只见他身旁的许多族人都捂着肚子口吐白沫和林教喻出现了一样的情况。

戴族长见情况不妙，赶紧出了地窖，想找人去请大夫，却发现方才还在灭火的村民们，现在也都出现了和那些人一样的情况，唯一正常点的就是之前被祭祀害死的两个孩子的生母，以及之前失去孩子的母亲们。

戴族长立刻便明白她们的意图：“是你们干的！”

戴石氏愤恨的盯着戴族长仿佛要用眼刀在他身上割下好大一块皮肉。

“是俺们又何妨，你们害死俺们的孩子，就这还想去过好日子，做你妈春秋大梦吧！”

戴族长气愤的不断跺脚，拍着大腿嚷嚷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祭祀是为了来年风调雨顺，大家能过万衣足食的日子，这怎么说是害你们的孩子？”

“呸！年年祭祀，可那黄河什么时候消停过，这你还敢说祭祀有用？”

另一个妇人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似乎是想到自己被扔进黄河里的孩子：“俺的孩子才几岁啊，你们就强行把他从俺的怀里面扯出去，扔到黄河里面，俺现在做梦都梦到他，那天在冲着俺哭喊，娘救俺，你知道什么感觉吗？”

“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们仔细算算，这些年被祭祀掉的孩子有一个是他们家的吗？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心疼。”

面对众怒，戴族长丝毫没有想平息愤怒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周围倒地不起的那些男人们，眼神冰冷的望着这群失去孩子的可怜女人。

“你们现在都发火，可是别忘了当初你们自己的姐妹兄弟也是这样被丢进河里面的，你们不也一样是踩着他们的尸骨活到现在！”

“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要祭祀？因为除了这个方法，我们想不到如何让黄河安分一点。我们想不到该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迁移族群说的好听，可你们又怎么能确定真的能够找到合适地方安顿所有的族人？你们没有怎么确定我们去新的地方就一定比现在这个地方过的好？”

妇人们面面相觑，她们并没有想过这个这个问题，现在她们有勇气站在这里和族长对峙，纯粹是因为愤怒和憎恨在给她们支撑，一旦泄了这口气，宗法大如天，面对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一族之长，她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底气。

戴族长看出她们的迟疑，冷哼一声，用拐杖指着那些被药翻的族人们：“你们的孩子是你们的亲人，难道这些都不是吗？他们有的是你们的丈夫，兄弟，甚至是父亲，就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你们就要对他们下手，你们跟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区别？”

戴石氏看着周围被戴族长呵斥道有些退缩的姐妹们，连忙说道：“莫要听这老不死的胡言，就像之前那几个外乡人说的那样，也不是一定要用活人祭祀的法子，可是却试都不试一次，就把俺们的孩子扔进河里送死，这样的族人难道不是他们先抛弃俺们的吗？”

听到这话，戴族长看着戴石氏的眼神，更加冰冷，仿佛仁至义尽一般，说到：“我现在只问你们，你们当真要一条道走到黑反抗，我们全族不成。”

戴石氏的倔强的抬起下巴，看着这个能当自己爷爷的老人说道：“俺们只想讨一个公道，为俺们的孩子讨一个公道，他们不本来不用死。”

却不料，戴族长冷哼一声，闭上双眼：“宁顽不灵。”

下一刻，这群策划了整个戴氏一族被药倒的女人，就被一伙壮汉摁住，她们怎么都没想到，为何还有人还能活动。

“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不说别的，莫不是忘了你们偷偷拿的药，都是由俺们男人看管的，少了什么，比你们都清楚。”

等到那些被药倒的村民被解救之后，一个个都用看仇人的目光瞪着这群女人，而这些女人则脸色煞白，他们清楚这群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而他们家人更是觉得自己养了一群白眼狼，还不等戴族长下令，便自己冲上去殴打他们。

“你个丧良心的，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居然敢给我们下毒！”

“弄死他们，扔到黄河里去，就当是送给河伯老爷做媳妇！”

有不少女人在听到要被扔进河中时，顿时瑟瑟发抖，不断的哭求，只有少数人，例如戴石氏依旧咬着牙默不吭声。

戴石氏的丈夫戴大山失望的看着她：“媳妇儿，你真的要犟成这个样子吗？”

戴石氏的缓缓抬起头，看着这个和自己最亲密的男人，忽然觉得心口好疼，是她想变成这样的吗？难道不是这个做丈夫的太无能，难道不是因为整个族人都太过冷血才导致今天这局面吗？

所幸她也不算一败涂地。

“不好了，族长不好了，方才在地窖里的那个老不死的跑了。”

戴组长立刻意识到是戴石氏搞的鬼，立刻派人去查看贾安，他们乘坐的马车是不是不见了，果然如他所料，连同他们的仆人行李一起不翼而飞。

戴石氏的跪在地上看着众人难看的脸色，顿时开怀大笑，就算自己没办法替女儿报仇，至少这些外乡人能帮一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