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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血夜 (第2/2页)

长屋错愕,次川了然,又言道:“我虽曾姓藤原,但如今早已改了汉名,唤作袁慕华。此番前来,虽搭救力有不逮,却可了殿下心愿,送尊驾往生极乐。”说罢摊开右手,只见掌中写着四字,赫然是:王孙无恙!

长屋王刹那间明了,看来自己血脉,不致断绝,却也免不了身不由己,“质子”的命运。想通此节,他忽然间竟容光焕发起来,借着僧人手中火把,长屋王重新研读起那《怀风藻》。

书中不仅有自己的《元日宴应诏》,《初春于作宝楼置酒》等诗作,竟还有境部王出席自己宅邸宴会的《宴长王宅》,和其他许多东瀛的汉诗佳作。

“新年寒气尽,上月霁光轻。送雪梅花笑,含霞竹叶清。歌是飞尘曲,弦即激流声。欲知今日赏,咸有不归情。真是好诗,这境部王才华犹在我之上也,可惜英年早逝,只享二十五岁韶华。”念及故人,令长屋王唏嘘不已。

次川不禁接道:“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尽其乐。中土文化,博大精深,仅这《淮南子》,都够研读一生。”

长屋王深以为然,继续一首一首细读,渐渐豪情迸发。当看到《于宝宅宴新罗客》时,不禁恍惚。“十年了,不知不觉,白驹过隙,耽于朝堂,困于迷中,怎比得上当年以文取乐自在。”次川微微一笑,似是赞同此语,又像一同缅怀往事。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我也曾如亲王一般,徘徊踯躅,直至得闻大道,方叹此前虚度。”藤原次川不知是共鸣,还是臭屁,也开始摆弄起辞藻来。他少年清苦,墨水不多,只是此番离开北苍时,洪毅吟过的,让他务必念于长屋王听。

“我主恨无缘与亲王相见一面,特命我转赠二诗,以慰殿下。方才其一,相传是中土诸葛孔明出世时的随笔。还有一首佛偈,是我主听闻殿下笃信佛学后,信手拈来的。”

论起拍马屁的功夫,藤原次川不遑多让,这佛偈洪毅是说了作者的,乃是相传十世比丘转世的慧能大师,也就是禅宗南宗的开山鼻祖。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重新做人的袁慕华吟完此偈,倒令将死的长屋王如醍醐灌顶。

“朝闻道,夕死可矣。今生可惜无缘踏足中土,去见识一下这神奇之地。”长屋王言罢,抽出佩刀,刎颈而死。僧人装扮的萧长宁,取其一束顶发,待其孙长大成人,留做缅怀之用。

公元七二九年二月一日,春节,长屋王含冤自尽,享年四十六岁。其妻吉备内亲王和四子:膳夫王、桑田王、葛木王、钓取王全部自缢而死,史称长屋王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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