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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带我走吧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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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不会结尾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带我走吧

和郊区的草皮窝棚不同,和城区的红蓝顶房子也不同,赌场的装修极为奢华,与周边的一切看起来格格不入,金色的外墙比起佛塔都不逊色,脚步所及无不是红毯铺地,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旋转的轮盘、发牌机、赌桌前挤满了人,在这里,巴稚竟找到了和雨林一样的熟悉感,赌场和猎场没有区别,不在乎品行的良贱高下,也不在乎身份的长幼尊卑,前者只问钱多钱少,后者只看力量大小。

赌场门口的保镖被巴稚带来的杀手们一枪命中眉心,对讲机里的呼叫声还来不及传出去,距离门口近的赌客们已经惊叫连连,但赌场里赢钱喝彩的、大声呵斥的络绎不绝,死人和流血似乎激不起他们的关心。巴稚一路向内,遇上迎面而来支援的保镖一刀就朝脸劈开,霎时间血肉模糊、皮开肉绽。杀手们跟过来也不无震惊,冷兵器不比枪炮的威力,但在近距离击杀中却有更强烈的震慑力,死者痛苦的样子会有效传达到看客眼里,个子不高,浑身纹绣的巴稚让人胆寒,保镖们猛烈地抖索着,就像是和亡灵共振。

巴稚进到包厢的时候,陆佑民正精神紧张、目光炯炯地等着发牌,却看见荷官浑身打颤地看向门口,空气里都是巴稚带进来的血腥味,陆佑民撑着桌子站起身,看着眼前半大的孩子提刀盯着自己,嚅了嚅嘴唇,不知为何,恐惧的滋味在心底绵延不断。

巴稚拿出照片又确认了一眼,反手握刀,上前一步,打算去抓陆佑民,助理战战兢兢地握住了巴稚的手腕,“你是谁?为什么要带陆总走?”

巴稚听得懂华语,但却像听不懂这人说话一样,把刀高举过头,刀刃朝下,轻坠之间,助理的脑袋就像熟烂的果子砸在了地上,咕咚咕咚滚了几圈,血浆从脖子喷出时丝丝声不绝于耳,助理那无头的身子硬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倒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坏了,陆佑民离得最近,血液喷进他的眼睛、鼻腔、嘴里,扶着桌子也撑不住他,跪倒在地上看着巴稚,知道大难临头,带着恐惧的眼神和乞怜的叫声。

巴稚充耳不闻,拽着陆佑民就要起身,陆佑民本能出于害怕往后躲了一下,巴稚紧紧攥着刀,尽忠职守地没有取了陆佑民性命,他习惯了处理各种野兽,不是乱棒打死就是乱刀砍死,要抓活的,巴稚揪着陆佑民的头发,刀刃向内对着陆佑民的嘴开了一刀,陆佑民的脸直接裂开,仿佛一张巨大的嘴从耳朵根开始,嘴角鼻腔到处都是血,旁边的杀手忍不住提醒巴稚,“要活的。”

陆佑民惊惧万分,竟然生出几分胆量来,扯过杀手腰里的枪就指向了巴稚,“啊啊啊·······”枪还来不及射击,陆佑民就被巴稚削去了手指,噗咚倒地,抱着手、捂着脸,蜷缩起来。杀手们把陆佑绑着抬了出去。

巴稚蹲在地上,拽着助理的头发,把人头提了起来,这本来可以挂在长屋门口的,算了,扔掉脑袋,信步走出了赌场。

江耳东一个人站在山巅的芒草丛里,身后是散乱的水洼、灌木和密林。愤怒、混乱、委屈交织在一起,没有无辜的人,悲伤像海啸一样涌上心头,江耳东的脊梁变得僵硬起来,眼角因为微微扭曲滴下了眼泪,风向着奇妙的方向流动,带走了这罪不可恕又微不足道的忏悔。

江耳东看见陆佑民的惨状并不惊讶,他知道交给巴稚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巴稚不懂得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死亡的恐惧,即便是在自己家人去世的时候,他也只是平静地砌了一个石堆,江耳东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这就是属于这个原始部族的生存方式,简单到残忍。

江耳东不愿意给自己沾满污垢的利用包装上什么关心之类的感情,对着巴稚说,“飞机到了,你回去吧。”

巴稚视线停在江耳东的脸上,他很少这样直视江耳东,有时是觉得不好意思,有时是出于敬畏,“你不回去吗?”

江耳东以平静的表情回答,“我家人来了,我要跟他走。”

包含冲击的一句话,巴稚明白了江耳东离开沙捞月不是短暂的外出,而是长久的,永远的,忽然就慌张起来,绝望地看着江耳东,“你可以带他一起回去。”

江耳东的目光平静而清晰,露出了即将要摆脱所有过去的笑容,“我要跟他走,我一直想,跟他走来着。”

这是给自己,给所有人画上句号的安排,也是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残忍的告别。

“巴稚啊,回去吧。我们去市里住的那套房子还记得吗?那是用那个烦死人的石油公司的钱买的,你带着家人搬去吧。还有,妹妹明年也该上学了。女孩子也要学习的,记住了吗?要孝顺父母,照顾好弟弟妹妹,当一个称职的哥哥。回去吧。”

巴稚握紧颤抖的拳头,那个站在长屋下因为果子甜就笑容天真的江耳东和现在这个生无可恋像一杯苦酒一样的江耳东重合了,巴稚觉得心里很难受,临走前问江耳东,“你还会再来吗?或者,我能去找你吗?”

江耳东看着巴稚就像看见自己这十多年进入这个黑暗世界后交过的所有朋友,亲切地说,“那你记得多赚点钱,等我去了,好好款待我。”

直升机的的轰鸣声搅合地巴稚思绪很乱,这不是一点时间就能整理的感情,他看着江耳东的眼睛,直到飞机起飞,在很高很远的天空望下去,江耳东变成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小黑点。

很多事情都该消失了,留下刮起风的江耳东的笑容也消失了。江耳东独自轻松地走在漫天火焰和烟尘中,步伐轻快就像摆脱了无数残骸。

“告诉茶山和那群老头,我给他一天时间,如果茶山不来见我,我就灭门烧山,说到做到。”

不冲进寨子里,是江耳东留给翁丁最后的尊重。

医院里,温恪转了一圈,在天台找到了陈劭,病号服的袖口挽在小臂上,冷白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呆愣地望着遥远的地方,乌黑的眉角眼梢像化不开的沉郁浓墨。

“在想什么?”温恪坐到陈劭身边。

“很多,但都没有答案。”陈劭神情略微有些怔忪,温恪在他身边,他觉得自己更加软弱了,江耳东去找他的那次,他就知道自己杀不了江耳东,现在,连抓到他的勇气都变得不够稳固,肆无忌惮的屠戮、信手拈来的爆炸,陈劭觉得自己身上的罪恶更加深重,他想让不止是江耳东,想让所有人都停下来,可没人在乎他微弱的声音,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走到这一步的。

温恪只是挨着陈劭,并肩坐着,没有转头,也没有做任何动作,“我来救你,来帮你,如果你死了,我就替你收尸,为你下葬,我不是来成为你的软弱的,别害怕。”

陈劭的心因为温恪的话跳地剧烈而不受控制,久久地看着温恪的侧脸,没有出声。

陈劭知道,他没说的,温恪都听得到。

过了半晌,陈劭低声说,“如果我再见到叔叔,我要告诉他,他想错了。”

温恪转过头看着陈劭,轻声问,“温季明?”

陈劭的嗓音里带着一点依恋,又有些伤感,“以前他跟我说,你是动物园里养出来的小狮子。他都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胆量。”

温恪笑了笑,覆着陈劭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他经常骂我胆大包天,不过说真的,除了失明那时候,我真的没怎么怕过。陈劭,我不怕失去你。我这么说你会伤心吗?”

陈劭摇摇头,觉得被温恪包裹着的五指微微发烫。

温恪轻声说,“我们能重新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通了,瞎不瞎是天的事,爱不爱我才是你的事。一样的,你会不会死是命运使然,我只要确信一点就够了。我爱你。”

他们年少时就明白了前途尽碎的执手代价,又经历过远隔重洋的未知忐忑,也遭遇了经久思念却不能见面的时候,健康还是残疾,生存抑或死亡,都不重要了,既然不可避免的,就让它发生吧。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那就是爱你。

陈劭觉得血液里涌动着滚烫从脊椎冲上脑髓,四肢百骸无不震颤,降临在流逝岁月里的真实存在的感情蔓延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台之上,隐隐约约的泪水让长长的睫毛粘在一起,谁也不能像温恪这样抚慰自己的伤口。

闭上眼睛接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有一丝一丝的感觉在闭着眼睛的时候更加清晰,不是掉下悬崖的可怕,而是在那些空荡荡的地方填充了许许多多的温暖。

寨子里,茶山躺在卧榻上,拿起手边的“冰壶”,打开了火机在“冰壶”一根试管的底部慢慢烤着,片刻后叼住另一只吸管,急切地吸了几口,紧张不安的急躁借由冰毒的麻醉,这才慢慢舒缓下来,刚松口气,房门就被长老们踹开了。

茶山被那群贪生怕死的长老们推着走出了寨子,就如同当年推着他接管这里时一样。茶山明白人心凉薄,却还是觉得讽刺,死死地盯着江耳东,“你大张旗鼓毁了这里,能得到什么?”

江耳东背靠着越野车,犬齿叼着烟,笑道,“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想着得到吗?”

茶山脸色微变,“我们可以谈,为了你几个下属,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江耳东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勾了勾食指让人把茶山绑了起来,“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陈劭接到吴忌的电话,“茶山被江耳东带走了,看情况陆佑民也在他手上,我现在追在后面,看样子他们是要往江边去。”

陈劭挂了电话,二话没说就要走,温恪拽住了陈劭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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