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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明听愿 (第2/2页)

陈劭失笑。

陈劭一看是1V5循环赛,打算先节约体力。第一场对决的时候,陈劭全程采用省电模式,每一球都争取两步到位,结果被对方头顶拉直线,头顶吊直线,正手杀直线,头顶杀对角···

频频失球,省电战术直接失灵。21:5输了比赛。

第二场的时候更是遇到了高手,根本没办法省力,全程被动地被人吊着走,7分钟就输掉了比赛。

陈劭大喘气,在场边喝水,听到那些选手说,“梅宇恒说有个苗子让给练练,这水平根本不行啊。”“也不是不行,基本功挺好的,但一看就没经验,也不够灵活。”

陈劭心不住地往下沉,梅宇恒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劭,忠实于教科书式打法,也应该动脑思考,羽毛球是动脑的运动。我让你跟他们打,不是为了输赢,你要仔细看他们每个人的技术,你学习能力很强,注意观察,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全程录像了,你好好打,要尽全力,回去我们一起研究,争取把他们的看家本领都学会。”

陈劭感激梅宇恒这样为他费心费力,“谢谢老师。”

第三场对决,陈劭放弃了省电打法。对方发了个高远球,陈劭平高球压对方反手底线,对方反拍回击高远球,结果由于回球不到位,对方把注意力放在直线位置,陈劭不转身直接劈杀斜线得分。观众席上都有叫好的。

虽然总分还是输了,但21:17有了不小进步。

等到第五场的时候,温恪已经到了现场,就站在梅宇恒身边一起看陈劭比赛。

陈劭手腕下压,越发强壮的前臂内旋发力,突击进攻点杀,杀球声响彻全场。

温恪在场边欢欣鼓舞,为陈劭呐喊。

梅宇恒侧头看着温恪,就像看到了自己和队友青春年少的时候。

五场全输,最好的战绩,第五场,21:19 。

梅宇恒欣慰地拍了拍陈劭肩膀,“你学习能力比我想的还快,第五场的时候你已经用上了张老师的杀球招式。”张老师是陈劭第二盘对决的选手。

“好了,该玩玩去吧。生日快乐。”梅宇恒推了陈劭一把。

“老师再见。”陈劭温恪齐声说,然后一起奔跑进了冬夜。

“你怎么背着一个运动包?”陈劭瞧着温恪的身侧问。

“给你的。你现在背着一个,这个我先替你背着。”温恪笑着说。

“给我?”陈劭疑问。

温恪索性递过包,“球拍,问了梅老师哪种适合你,他推荐的。元旦后那个精英杯不是就开赛了吗,到时候带着它去赛场,拿个金牌回来。”

陈劭看着包里尤尼克斯天斧99,拿出来掂在手里,头重感强烈,可以想像击打高远球时,可以毫不费力的借助拍头惯性就能把球送出去,“我把钱···”

还没说完,温恪就打断了,“别谈钱啊,谈钱伤感情。”

陈劭无奈,“人家都是借钱的时候说这句话。”

陈劭珍惜地握着球拍,“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一定用它赢球。”

温恪使劲摇头,“这可不是生日礼物。先不说这个,吃饭吃饭!”

陈劭来不及问这不是礼物是什么,就被推着朝前走。

两人下了车,温恪拉着陈劭在居民区里七拐八拐,终是停在了一片不大的开阔地,小院里罕见的开着一株一株的白色水仙,笔直翠绿的茎干拔节而出,花蕊中间还透着鹅黄,朦胧的夜灯映着暖着呵护着。

“来啦!”一个中年男子推开屋门,笑着招手,“快来。等你们半天了。”

温恪握紧陈劭的手直直往里走。

这是一个全木质装修的小洋房,棕红色木地板上铺着咖色地毯,白色树木的图案,踩上去厚实而软绵,墨绿色的条纹壁纸上挂着大小不一的画框。

温恪把陈劭摁在软包布艺的古典西式大椅子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钟叔叔。”温恪笑着喊那人。

“知道,马上就好,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呢。”那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陈劭看着温恪欢快的样子,尤其那份快乐还是因为自己,心里就像霏霏细雨轻轻扬扬坠在暮春的草原,像卷着热浪的傍晚的风吹拂过初夏的麦浪,他握着杯子喝了口水,清新细腻的气泡水在口腔里蔓延。

“这是家私房菜,我找了好久的。”温恪像捧着小红花的孩子等夸奖。

没等陈劭开口,钟叔叔已经把菜端了上来。“第一道,肉酿面筋。”

陈劭觉出不同来,疑问的眼神看向温恪。

温恪却笑着扬了扬下巴,示意陈劭瞧好吧。

“来来来,第二道,脆皮银鱼。”

“镜箱豆腐。”

“腐乳汁肉。”

“最后一道,船菜!”

钟叔叔上完菜,拍了拍温恪,朝冰箱那瞅了瞅。

温恪比了一个oK。

“那我先走啦,你们吃完把盘子扔厨房就行了。帮我关灯锁门。”钟叔叔卸下围裙,毛衣外面套上西装外套和大衣,整个人变得冷硬了几分,挥挥手就走进了晚风里。

面筋的韧性以及肉的鲜香融合在一起,浓油赤酱的咸香,略偏甜的奇妙口感,一口下去,熟悉的滋味在陈劭唇齿间溢开。

“都是棉城菜。”陈劭舔了一下嘴角。

“嘿嘿,一样吗?和小时候。”温恪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嗯。”陈劭认真点了点头。“那个钟叔叔是棉城人?”

温恪摇了摇头,没说话。

脆皮糊沾着柠檬汁的银鱼,酷似古时候女子的镜箱盒的镜箱豆腐,色泽红亮,软烂入味,好吃不腻的腐乳汁肉,鲜美的白鱼,肉质嫩滑的白虾,最是好味。

一顿饱餐,两人把餐桌收拾干净,安静地对坐着。情愫在静谧中流淌。

陈劭打量起书柜格挡里的一幅幅书法作品,硬笔字写的倜傥,都写在白底信纸上,然后装进相框里。

陈劭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幅,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温恪瞧见陈劭在看这些,便把自己手边的一幅也递过来,儿郎情深,依依双泪流,恨离愁。不忍别,待到山崩水断流…

都是生离死别的诗。

陈劭轻轻蹙眉,站起身看放在上面格挡里的其他作品。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于谁同···

温恪依旧是坐着,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看着墙上的时钟,“钟叔叔的爱人是棉城人,但因病去世了。”

陈劭坐下来,低着眉眼没说什么。

温恪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人有时候是会这样的。”

陈劭轻声问,“但人人都习惯拥有,谁会愿意失去。感情深,也不一定是好事。”

温恪想了想,“但感情本就不是拥有一个人的方式,一旦开始就注定了失去时间,失去彼此。”

陈劭看着手旁的相框,“但就算没有爱过,人也会死,也会失去时间。”

温恪手撑着脑袋,“按照物理的原理来看,死和生是一组变量,死亡可以看做是生尚未开始的形态。但爱意味着自己亲手放弃了自由。听说钟叔叔的爱人已经走了七八年了,他不仅没有走出来的迹象,反而感觉越陷越深了。我看着他有时候落寞的样子,会觉得像温季明那样转头跟别人好上,是不是好一点。”

陈劭把相框放回原位,“一个人折掉翅膀,不是因为远方不好,而是比起远方更自愿留下来。与其说钟叔叔被感情困住了,不如说这段感情让他活到了现在。”

温恪好像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你会吗?绝望的想着一个人。”

陈劭忽然觉得心里澄明清醒,“也许已经是了。”

温恪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想去抓住。

“铛铛铛”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温恪回了回神,笑着从冰箱里端出一个蛋糕来。

蛋糕上画着一个球拍,还竖着一个立体的巧克力做的羽球,上面写着“陈劭,永远灿烂、成人快乐。”

温恪点好蜡烛,“我唱歌难听,就不唱生日歌了,但我祝你种花花开,栽树树成,每一份努力都有回报,祝你拥有挥霍不完的爱和永不消失的希望,从此光芒万丈!”

温恪的笑容和以往都不一样,那像是代替神明而来的庇护,像是生死不忘的坚定,“许愿。”

陈劭陷在温恪被摇晃烛火映地忽明忽暗的眼波里,闭上了眼睛。

第一个愿望,愿所有人健康平安。

第二个愿望,愿温恪万事胜意,永远快乐。

第三个愿望,如果可以,我想每一个生日都能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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