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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燃烧的塔城4 (第2/2页)

金牛座理论上也属于“吠舍”阶级。但是130年与世隔绝并失去主权后,很自然被璀璨划分到被剥削的“达利特”阶级里。

也就是说,在璀璨星河原教旨主义者眼里。金牛座的两千万人和两千万头牲畜没什么区别。(璀璨教内自然也存在其他教派以及观念更加先进的团体,这里先不展开。作者按。)

瑞博当然不清楚这些。在他看来,人和人即使存在阶级财富知识和健康的差距,但人格和精神上依然是平等的。

可这触犯了璀璨星河的大忌,畜生怎么能和人类相提并论?

金牛座以为自己只是和一个带有宗教色彩的大型政治实体谈判,实际上人家早已把你当做案板上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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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想与他们作对的人,都是在作对真主。\\\——古兰经26:21-22

神子身上的光芒略微黯淡,神的恩赐是慷慨的,但凡人不想要,这就有些不识相了。

“那么,我们做个交易。”神子抽回手,神态变得法相端庄:“用金牛两千万人的命,换你,如何?”

瑞博已经不想待下去了,他只想立刻逃跑:“我不是商品,也不会标价。神子大人,很高兴能和您见面,我想,我该告辞了。”

内堂里连议论声都没有了,寂静得可怕。

神子的脸肉眼可见的僵硬,那温暖的光芒变得阴冷。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阵阵寒风,刺骨而凛冽。

“你又一次拒绝璀璨星河的恩赐。我再给你个机会,你们那个叫赛文的领袖,十二年前偷了我一件东西。带着他的人头来,我们就两清,如何?”神子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瑞博。

瑞博傻了,这人是不是有病?赛文是金牛联邦领袖,但他在枢纽的过去和金牛联邦又有什么关系,金牛人和你又没有瓜葛。

“抱歉,我想我们可能存在一些误会。我现在没法给您确切的答复。”瑞博边说边退,他极度后悔趟这趟浑水:“我会和金牛理事会反馈您的意见,争取早日和您再次相见。”

这不是神子第一次被拒绝,但是凡胚俗体通常无法对抗律言。今天的遭遇,是他几乎无限的生命里,印象较为深刻的一次。

在璀璨星河的体系中,神子们的地位超凡脱俗,他们来自帝国末期皇室自救运动中,圣璀璨教会的四位大祭司。分别是掌握赏罚的“火狱律典”卡米伊莱,掌握丰收的“吉祥天母”班达拉姆,掌握和平的“法相璃心”塞犍陀罗,和掌握生命的“万世轮回”德潘未来。(这四位分别是伊斯兰教,藏传密宗,印度教,大乘佛教里借来的概念。而四个神子把名字反过来就是天启四骑士,全天下的宗教都一个套路。)

“火狱律典”卡密莱伊世代驻守圣城凯旋城,钻研教律。“吉祥天母”班达拉姆云游四方,传播璀璨福音。“法相璃心”塞犍陀罗在未知领域闭关修行。而瑞博眼前这位,就是璀璨星河内自成一脉,号称太阳之子的“万世轮回”德潘未来。

和其他几位不同,这位“万世轮回”似乎真的从来没换过人。他就像一个活化石,熬过了帝国末期的礼乐崩坏,熬过了黑暗时期的血腥残酷,也熬过了未央初期的百废待兴。

在璀璨星河的开拓史中,每每都能看到这位太阳之子的身影。德潘也是教廷内出了名的鹰派,各次宗教战争都少不了他。

“万世轮回”是如此声名显赫,连仲裁委员会和未央议会的议长见到他都要给三分颜面。

他既是圣典中记载的凡间天使,更是璀璨对外开拓和实际运行的操纵者之一。

德潘掌握生命,更掌握死亡。

神子瞳孔缩小,盯着瑞博道:“凡人,你不怕死吗?”。德潘只需动动手指,虚空中的弦力就会瞬间把瑞博撕烂,让他命丧当场。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不是吗?”瑞博倒也硬气,他回答道:“尊敬的神子殿下,我的家乡被毁,有两千万同胞在冷冻仓和死神赛跑。这或许这无法打动你冰冷的心。金牛人前无希望,后无退路,瑞博的命不值钱,如果能平息您的愤怒,尽管拿去。”

德潘悬在半空的手忽然停顿,这是什么感觉?久违的情绪让他沉寂千年的心些许悸动。

这感觉叫“怅惘”。

一旁的神侍突然凑过来汇报:“仙王座总督安德鲁女爵和赫尔曼学会wayne大师求见。”

神子打定主意,他要玩个游戏,他要眼前这个达利特屈服。全身心地,跪在自己脚下。

“你拒绝了我三次,呵呵,很好。”神子意兴阑珊地说:“我们要不要打个赌,瑞博,我们还会见面。届时,我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并向你展示拉格朗日世界真正的力量。”

“现在,离开我的视线。”神子下达了逐客令。

瑞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出来的。

他甚至连门外索瑞主教的呼喊都没听见。在教堂门口,瑞博脚一软,一头从台阶上摔下。

“需要帮忙吗?”

“你受伤了,要帮你喊急救车吗?”

瑞博无视周围璀璨教徒的帮好心助,他捂着头,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此刻他只想逃离这里,越快越好。

鲜血从额头的伤口流下,模糊了视线。瑞博从未如此惊慌失措,即使在金牛座,京都被云端三面包围时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凶险。

一切恐惧来源于未知,他不知道自己打开了怎样的潘多拉魔盒。

对同胞的责任感,对自己引发外交被动的愧疚,和对未知的恐惧。犹如重锤一般,一下下锤在瑞博心头。

自己该怎么办?我到底捅了多大娄子?这个神子到底什么情况?

瑞博一概不知。

而不远处贫民窟街道上,一个男孩和一个女人并肩而行。

“赫尔曼学会虽然将重心放在行星改造上,但可别忘了,未央政府开拓计划里卖的坐标也是赫尔曼从帝国资料库里挖出来的。”男孩对身边身材高挑的女人说:“或许赫尔曼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他依然两头下注。只要未央政府的货币政策绑定开拓计划,那么他们就不能和赫尔曼直接翻脸。”

“财团和赫尔曼在行星改造上有共同利益,但是他们两个和璀璨星河有什么关系?”女人还是不太明白弟弟的意思,问道:“未央政府要对财团下手,是因为要把枢纽星门掌握在自己手里。可璀璨凭什么救财团?枢纽星门在财团手里和在未央手里,对璀璨来说又没有区别。”

“不是璀璨救财团,两者关系并不融洽,甚至也有矛盾。问题是未央政府吃相太难看了,他们不仅要枢纽星门,还要吞掉财团和整个仙王座。你觉得其他势力会怎么看?财团被吞并后,下一个会是谁?”

“璀璨是自己救自己。”女人恍然大悟。

“地缘政治的力量是此消彼长的。当某种平衡持续了很长时间,一旦有外力试图破坏它,那么这个地缘生态里所有的节点都会受到影响。”小孩总结道:“璀璨对这些心知肚明,但他也不会毫无保留地伸出援手。站在璀璨的角度,让未央和财团打得死去活来才最符合自己利益。”

“所以他们挑这么个破地方会面?”

“没错,搞宗教的总喜欢在意识形态上压人一头,好漫天要价。”断桥看到对面一个摇摇摆摆的男子说道:“姐姐,这人有点眼熟啊。”

他们看到的正是从教堂里落荒而逃的瑞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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