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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灰犬一 (第2/2页)

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母女连心,顿时媳妇儿就急了眼,怀里搂着闺女,闷头就死命朝麻炎撞了过去。

麻炎失手打着了闺女,正心里懊悔,不留神被媳妇猛地撞到了怀里。 他一个少了半只脚掌,走路架拐的,扛不住媳妇儿发了狠的这一撞,一下子被撞翻在地。

那时间到处是开工的工地,路面上积了厚厚的尘土,这一跤跌的麻炎灰头土脸,一嘴土腥。

媳妇儿哄住了孩子,转头一看,啊呦哦!花脸猫呀。

“噗嗤!”笑的前仰后合。

城隍庙前的巡兵们,前面看着麻炎跌跤,不出声的偷笑,那是麻爵爷呀!

麻炎媳妇儿这一笑,可就都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也都笑得前仰后合

麻炎脸上就挂不住了,就手抡着拐杖就给媳妇来了一下,羞怒之下,这一下可就没轻没重。

他一个抡了半辈子战刀的老兵,砍人手艺早就深入了骨子,一拐杖劈在媳妇儿背上,媳妇儿连哼一声都没有,直接就瘫软在了地上。

这边他还在气头上,趴在灰土地上,破口大骂,“你个生不出带把的废物,老子敲死你,,,,,,,,”

边骂便在地上挪动着,凑近了,抡起拐杖还要打。

冷不防被人一脚踢翻在地,脸朝下趴在地上,眼也被荡起的尘土眯住了。

麻炎就听见字正腔圆,脆亮亮的一句“你这个蠢货!”

一头白发的高大老人嘴里骂着,却没停顿,一弯腰先把襁褓捞在手里,看孩子没事,吆喝了一声,门里跑来几个汉子,搭着手将孩子娘往庙里头抬。

老人正是齐老太爷,麻家两口子打架,他也遇上过几次,方才在庙内瞧见了,以为又是两口子拌嘴,推搡几下,吵吵打打往家里去了。

麻爵爷两口打出了真火气,门口的巡兵心里怕,不敢往前去劝架。 工匠们就更害怕,声都不敢出。

眼瞅着要出大事,齐老太爷就顾不上别的了,窜出门救起了麻炎媳妇娘俩。

老太爷学过些医术,会扎针,还能配些伤药。平日工地上少不得磕磕碰碰,工匠们跌打损伤,头疼脑热,他对付着都能给治。

把人抬进厢房,齐老太爷又是扎针,又是掐人中,一顿忙活,麻炎媳儿总算回过一口气,慢慢醒了。

一睁眼,先找孩子,抱着孩子张嘴就问,麻炎人呢?伤着了哪没有?

齐老太爷叹了口气,让匠人们散了,他去到大门外面,薅着麻炎的后衣领子提溜进屋。

往地上一丢,指着一脸青紫的麻炎媳妇儿,将刚才他媳妇儿抬进来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人吃的是开口饭,将事情讲的明晰清楚,兼且声情并茂。

“这样事事都先想着孩子和你的媳妇儿,是不是好媳妇儿?”

麻炎嘴拙,脾气躁,心里可不糊涂。被老人问得紫涨着脸,一句话说不出口。

“白瞎了她对你这么实心眼!

生不出儿子是她想吗? 给你麻家生养了俩水灵灵的漂亮女儿,她可是在鬼门关走过了两趟。

怎么着?一心想要儿子,看不上女儿!

没听过那句老话,闺女是爹妈贴身的小棉袄吗?

你见天都瞅得见,你们六镇兄弟父子闹分家,儿子多有福吗?

呵呵,为了多分点家产,儿子把亲爹脑浆子打出来,这事还少了吗。你觉得那叫有福?

可你瞅见过谁家闺女把爹妈脑浆子打出来了?

这些日子我瞅见的可都是爹娘老了,弟兄们分户,分着分着,就将老爹娘分到家门外去了。

临了,是各家的姑奶奶将老人接回了家。”

齐老太爷歇口气指着麻炎,厉声喝问道;“你,以后能不能把媳妇儿当人看?

别动不动在外面受了气,就拿媳妇撒气。

做不到,你今个也给个痛快话。

咱家比不得你麻爵爷富贵,可养个闺女俩孙女还负担得起,老汉有碗稀粥喝,也要闺女和孙女嘴里有干食吃”。

这头麻炎还没搭腔,老人身后面的麻炎媳妇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家养子是家主的私产,随手转送都是常有的事,气头上打死了,刨个坑埋了就了事。什么天伦之情,没这个事!根本没人操心着谁是谁的子女,一般大的孩子混在一起养大,都没亲生爹娘的概念。

麻炎媳妇儿长这么大,是头一回有个长辈护着她,为她出头,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淌。

齐老太爷那面语气转柔,缓缓的问道;

“麻爵爷,你是老军伍了。 刚那一下子,打哪了,能怎么着了,心里该有数。

媳妇儿为护着孩子,不躲不闪,撅过气了。

撅过气了!

你上过战场,没少见过被打撅过气的事。该知道,方才你甭再费力气打她,只要抢救不及时,多一半就醒不过来了。

没了! 你媳妇儿就没了。

就你这操蛋脾气,吃奶的小妞子能指靠着你这个打死娘的爹?!

小的这个养不活,大妞妞可懂事了,你把她亲娘活活打死了,她能不记恨你!?

成了,今个要是谁都不伸手,麻爵爷你可就散了家了!

您是爵爷,再讨一房年轻水嫩的不难。

可你要再找一个我们闺女这样,死心眼对你好的,哼哼! 做梦去吧!

等你老了,说话漏风,放屁脏裤裆,没人待见了;嫁出去的大妞妞,小妞妞 ,想指望她们床前床后的伺候着你,指望的着吗?”

老人声音虽小,咬字可是清清楚楚,急缓有致,情绪饱满。

麻炎听在耳中,如震雷滚滚,仿佛真看到了自己白发苍苍,孤苦无依,投靠无门的样子。后背霎时间起了层白毛汗。

老人说罢,将他丢在一边,取了干净的手巾在水盆里打湿了,拧得半干,递给他媳妇儿。

“哭,哭,哭! 有什么可哭的!”

嘴里的话,严厉里透着亲切。

“都养出俩孩子了,自己的男人啥狗脾气还不清楚!? 见天的跛着只脚,在外面奔波,争着、抢着去享福呢?

当了大半辈子吃粮的兵,如今接了个细发差使,你当他不为难,不坐蜡?

今个被这个上官训斥,明个挨那个上峰的挂唠,底下还人有使着绊子,等着看笑话。

受这份夹板气,他图个啥呀? 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娘仨过上好日子。

就是一心想要你生个小子,那也是为了你们这个家。 六镇以武立国,非军功不可封爵,他丢了半只脚,给这个家博了个爵位,总得有人接着吧, 接着为这个家顶门立户,为你们娘仨撑起一片天。

你这男人呀!就是个没锯口的葫芦,一肚子暖人心的话说不出来。

他惦念的是万一有天要他重上战场,有个闪失,家里有个男丁,替你们娘仨顶着门户,他死也能死的安心了”。

老人和麻炎媳妇儿这边说话,背后麻炎吸溜,吸溜,抽鼻子的声音一直没停。

老人的话都说到了点子上。

麻炎是家主在死人堆里捡来孩子,这辈子就媳妇儿一个知冷知热的亲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出了事,家里娘仨没了依靠,会受委屈。

朝夕与共的两口子,肚子里说不出口的话,让齐老太爷帮他俩全分说明白了,隔着齐老太爷,你看我,我看你,越看越亲。

“走吧,走吧! 别在我这撅着了,回家梳洗换了干净衣裳,吃饭的吃饭,奶孩子的奶孩子,把日子过好了。”

齐老太爷眼见两口子把他的话全听进去了,就挥手撵人。

麻炎俩夫妻让齐老太爷一番话,点得心里透了亮,明白了各自心里都是为了对方和家好,架再也不打了,相敬如宾,把日子过的象蜜里调糖。

连宫里的娘娘都知道了,自己家出去的家养子,家庭和谐,门风端正。

训诫起夫妻不合闹到宫里的老家臣家将的夫人,时不时就将麻炎媳妇儿召进宫里,拿他两口子做榜样。麻炎媳妇俨然成了娘娘面前的大红人。

麻炎媳妇儿拿那一日齐老太爷说的那句,‘咱家比不得你麻爵爷富贵,可养个闺女俩孙女还承担得起。’当了由头,见了齐老太爷的面,张口闭口都是叫着爹。

麻炎爵爷的架子放不下,‘爹’叫不出口,实际比他媳妇儿对齐老太爷还要尊重,两口子是真拿齐老太爷当了亲爹孝敬。

齐老太爷不认这门亲,私下却帮了麻炎大忙。

国主让麻炎个大头兵做西城督造官,是信任麻炎和宇文家一条心,真到了实际事务,麻炎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被下面瞒哄,上面吃挂唠,上下受气,差使办得一塌糊涂。

麻炎办的差使他不懂行,齐老太爷懂呀。

手下缺少熟悉建筑,懂行可信的属下,齐老太爷带着的几十个江南巧匠,可都是祖传的手艺;齐老太爷一句话,去几个人,就把麻炎快为难死的麻烦全解决了。

老爷子久经世事,有着一双慧眼,一张利落嘴皮子,最能拿捏人心,开导人;麻炎手下的官吏和工匠们有了争论,起了矛盾,把老爷子请过去,老太爷三五句话,两头哈哈一笑,事就过去了。

有了齐老太爷这个干爹,麻炎的差使办的是轻松又舒心。

麻炎也帮齐老太爷办成了件大事。

建城隍庙的时间,齐老太爷就看上了隔壁。 老人有个念想,要原模原样复制出他爹当年说书的书场,一间书场加上一大家人居住,地面就小不了。

朝廷规划安德坊是民居,什么人住多大的宅基,建筑式样,都有规制。

齐家非官,无爵,无勋,别说两座三进的大宅院,就是一座,都不合朝廷定下的规制。

麻炎当的是督造官,管着这事,要说偷摸着把齐家够格的二进的院子,给改成三进,不难。

难在一座院子不够齐老太爷用,何况还不是拿来住人,搁在巷子深处没人注意。是正街上,拿来开门做生意,明眼处,藏不住。

麻炎要是真给齐老太爷搞两处大宅院,不成了自己往御史手里送把柄。

城隍庙隔壁,坐北朝南,门口街道宽敞,上好的宅基地,盯上的人可不少。

麻炎只能是交代下去,这块地谁也不许划出去。能压多久,就压多久,慢慢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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