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竹林小亭,学府禁地 (第2/2页)

这竹林竟然还是一处禁地，一路走来，也没见有人拦他啊！

老者闻声一愣。

他打量了这瞎子一眼，一眼就看到了瞎子腰间那把二胡，便呵呵一笑，也是微微拱手。

老者道：“先生亦是爱琴之人？”

陆长生微微点头：“祖传手艺，讨个生活罢了。”

“哦？”

老者忽地来了兴致，就道：“既是爱琴之人，应有些手艺傍身，请进来共饮一杯。”

陆长生也不推辞，信步走了进来，目光所及，一片虚无。

可他亦能够以‘听声辨位’感知周身之物。

“请。”

二人款款而坐，老者为陆长生倒了一杯竹茶酒，这竹茶温酒虽热气腾腾，却是清香环绕，沁人心脾，应是好酒！

“先生贵姓？”

老者捋须问道。

“免贵姓陆。”

陆长生单手端起那热腾腾的竹茶，微微一抿，顿感心胸一阵舒暖。

这酒宛若一条游龙翻腾在他心胸，又时而顿息下来，一呼一吸间，隐隐有种心胸豁然之意。

“好酒！”

陆长生一声赞叹。

老者急不可待道：“陆先生！适才您提到这古琴之道，老夫钻研半生，却也苦苦寻不到此曲深意！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陆长生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诸天眼下，这老者一览无遗。

此人，竟是大有来头。

虽七十高龄，却已经身负半步宗师境界，再进一步，便能够成就宗师之境。

法修，无非是修心修内力，这老者神色哀伤，显然在琴道方面多年未进一步。

陆长生收回心思。

他从容道：“空山鸟语，恰似空谷回声，刻画出一种幽渺、静穆的意境，令人神往，老先生琴艺过人，缺的不是技巧，而是意境，一种人琴合一之境界！”

“陆先生一语点破！就是这个道理！”

老者闻言倏地站起身来，满脸惊色。

这瞎子绝非常人，竟洞穿了他所有造诣。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桌案上的那副对联，就道：“老夫八年前便止步此境，陆先生，恳请指教一二。”

“对联？”

陆长生自然感知到了，他微微起身，就道：“以物顿悟，不知上面所写何意？”

“空山鸟语人间渺。”

“下一句，老夫顿悟了多年，也未曾接上。”

老者眸光带着浓郁的渴望，像个学子一般，等待陆长生的回应。

“简单。”

陆长生淡淡一笑，随口道：“下联，幽谷花香岁月长！”

“幽谷花香岁月长！”

老者微微蹙眉，心下顿悟起来。

过了片刻，他急不可待地坐回古琴跟前，垂首抚琴，顿悟其意。

一缕淡淡的真元自他体内迸发，与这琴音缓缓融合。

霎时间，微风拂过，惊起竹林叶一片。

陆长生重新坐了下来，品着茶酒，余音绕梁，细细听来，却是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占据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

可是，没过一阵，这琴声变得有些沉闷，像是有桎梏缠绕。

“如此，瞎子便来帮你一把！”

陆长生闻声起意，端起那把破二胡，手搭弓弦。

只闻‘呜哇’一声，悠长的二胡声丝丝缕缕，欲断又连，如轻云无定，高山流水，叮咚作响。

“这是……”

老者便是被这道桎梏困扰多年，这突然传来一道的二胡琴音令他有些出神。

陆长生让他屏住心神，专心顿悟。

他点了点头，二人琴音恍然相融，整个竹海里满是音律跳脱而过，弦音变得十分舒缓，仿佛从严冬流向阳春。

不多时，一股极强的玄妙之力自老者身上迸发出来，与那古琴遥相呼应，意境融彻，老者垂首抚琴时，一缕抚琴法相自他天灵盖处缓缓散出。

“有意思。”

陆长生感受到一股来自宗师的压抑感。

老者竟在这时感悟琴道，突破桎梏，成就宗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