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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2/2页)

林锦泽听不到声音,也不知道她弹得好不好,只在远远的地方,近近的看着她。遥远的像似虚幻,临近的又恰如在面前。

在镜头里,她时而认真倾听,时而弹拨琴弦,时而抿嘴一笑,时而专注严肃,时而乖巧安静,时而活泼顽皮,时而眉眼忧伤,时而青春飞扬……

她像那坠落凡尘的天使,折断了飞舞的翅膀,却坚毅地站立在风雨中,希望重回到广阔无垠的天空,在阳光下自由的翱翔。

林锦泽喜欢观察别人,但从来没有像这样长时间的观察谁,不,这不应该叫做观察,而应该叫做窥视。

他闭上眼睛,那少女都好像就在他面前,一颦一笑跟高倍望远镜里一模一样,简直像用刀深深地隽刻在了他灵魂的深处。他对她那样熟悉,可又那样陌生,到底该如何定义呢——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像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深深的吸引着林锦泽,因为不知道有人在窥视自己,她就那样在阳光下舒展开来,没有矫揉做作,没有欲盖弥彰,没有恣意轻狂,却是那样鲜活热烈而又淡雅如霜,像空谷里的一朵山茶花儿,自由自在静静地绽放。

林锦泽觉得他不应该再这样窥视下去,或者就不应该在这里呆下去,不然会做出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这让他十分恐惧,他不喜欢那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他是一个那么强势的人,一直喜欢自我为中心,一直喜欢主宰一切,一直喜欢以上帝的角度俯览芸芸众生。他不喜欢被不可控的陌生事物或人主宰,他感觉自己现在做的事已经很不可理喻了,但他至少能尽力克制自己,不去靠近她,不去打听她的名字,不去了解她的一切。

可是,堂堂的林大少爷像变态狂一样,躲在酒店房间里,通过望远镜窥视一个陌生的少女,虽然是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虽然他并没有心生邪念,但是谁会相信啊?别说让认识他的人知道了,就是他自己想起来,也觉得丢不起这个脸!

他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就走!否则的话,他可能会沦陷,那样一切将真正变得他无法掌控。他不想这样,二十三年来,除了孩子时幼不知事,其余任何时候他都能掌控自己,不会让自己被动!

可是这一次他已经无法自控的在这里看了七十多天了,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别人家都大年夜团团圆圆,只有他孤身一人在这南诏大酒店。虽然这豪华套间富丽堂皇,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热闹非凡,可是这一刻他觉得很孤单。父母已经打过很多次电话要他回去过年,他却是一拖再拖,挨了一天又一天,私心里一想到不能再拿着望远镜看那少女,就觉得断了什么念想一般舍不得。以前他也有远离父母在外地过年的时候,但没有像这次一样心神不安。

他知道是因为那少女,好几次都走到那后巷口了,还是又退了回来,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介绍自己才好,总不能说:“喂,我在南诏大酒店顶楼拿望远镜看到你了……”这句话说出来也太白痴了,可是他做的事难道不是更白痴吗?而且还要继续白痴下去吗?不行,真的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他心烦意乱地想着,只要回到省城自己家里,看不到她,很快就会忘记她,很快就会把她抛到九霄云外,林锦泽很肯定自己有这一点自控力,反正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想去打听——还是不敢去打听?自己在恐惧什么?他不想再深究!也不敢去深究。

林锦泽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上奢华摇曳影影重重的琉璃灯,没有一丝睡意,越来越烦躁,他不顾已是凌晨两点,不容迟疑地拨通了酒店服务总台的电话,在总台小姐睡意朦胧的声音中和完全蒙圈的状态下,强硬地直接要求酒店派一辆专车将自己送回昆明。

挂了电话,他一骨碌翻起来,掀开被子,火速穿上衣服,开始洗脸漱口,收拾行李,全部弄好后,就一刻不停地走来走去。专车一到,他飞奔出门,火速逃回了家,生怕自己犹豫一秒,就又不想走了。

当林锦泽在大年初一凌晨这个绝不可能的时间,出现在他父母的大别墅那宽敞客厅里时,把睡得迷迷糊糊就爬起来的父母吓了一大跳,以为他是不是闯了什么弥天大祸,紧盯着他追问,弄得他尴尬不已,只好撒谎说想念父母得紧,连夜赶回来跟父母一起团团圆圆过年,感动得他妈老泪纵横,声音都哽咽了,一叠连声的让厨房的阿姨赶快给他弄饭菜。他爸也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眶湿润。

一家人在初一凌晨,吃了一顿团团圆圆的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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