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原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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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特里亚，你已经是帕拉迪岛的女王了，也该对自己多点信心才行啊。”

廖沙说，

“你长得漂亮，性格还这么坚强，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我反而觉得可能委屈了你呢，再怎么说，你是女王陛下啊。”

廖沙说着，牵过希斯特里亚的手，在她的手背轻轻吻了下。

“比我更僭越的臣子恐怕您再找不出第二个了，女王陛下。”

廖沙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抖了抖，然后很快缩了回去，只看见希斯特里亚用手背捂住嘴巴，

“为什么要叫我女王陛下？总觉得好害羞……”

不如说，那是打破规矩的某种新鲜感，是游走在禁忌边缘的快乐，让人有些心跳加速。

“嗯？希斯特里亚你也能猜到吧，外面将会怎么议论我们两个的事情。”

“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八卦小报，看着自己的八卦下饭的感觉一定很有趣，比看小说还精彩呢。”

希斯特里亚把头埋了起来，

“廖沙你也太恶趣味了，看那个做什么啊。”

她可太知道那些八卦小报上都是什么内容了，谋杀血腥香艳，总之什么吸引人眼球他们就编什么，说得天花乱坠但还有一大批人纷纷购买，想来大概是底层人民终于吃饱喝最，闲暇之余想看点好看的来满足自己对上层人物私生活的某种想象，增加谈资。

廖沙不怀好意地哼了两声，

“希斯特里亚，难道你不想看？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害羞什么？而且这种东西当然是写得越离谱越好玩了，用来助兴也不错……”

希斯特里亚默默捂住耳朵，表明自己内心还是纯洁的。

才不要被廖沙带坏呢，她可是知道这人故意说些……奇怪的话来试探她的反应呢，看看那人嘴角的一抹坏笑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到这里，希斯特里亚小孩子一样揽着阿尼的胳膊撒娇，

“阿尼你给评评理，廖沙他就是这么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对吧？”

然而阿尼却陷入了沉思一般，

“原来还能这么玩……早知道我出钱请八卦小报的人也出一期了，真是残念……”

然后她看见了希斯特里亚那张皱起来的小脸，连忙正经地咳嗽了两下，装成正经人的样子，

“那是肯定的。”

“但是廖沙之前说的是对的吧？希斯特里亚你总是很难拒绝别人的要求，有时候自己也喜欢作茧自缚想东想西。”

“你跟廖沙说的时候，他一定很蒙吧？毕竟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希斯特里亚点点头，一只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说，

“其实我也是事后才发现的，但是当时就是会觉得，那是我必须做的事情。”

“就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怪圈，潜意识就觉得不做不行，即使那是我不想做的事情，即使廖沙都说了，并不是非我不可还有第二种选择，但是对当时的我来说，似乎只有一条路。”

“即使理智告诉自己廖沙是可以信赖的，我也应该去尝试着信任别人，但这其实很难做到，就像是被火烧到了手之后，以后看见火光都会有些惧怕。”

“习惯伺候主人的奴隶在看到主人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想去为主人服务，端茶递水捏肩什么的，被主人拒绝服务就是奴隶的奇耻大辱，甚至一天不为主人服务就浑身不舒服。”

“这种奴性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样，并不是轻易能摆脱的。稍微不留心，我就又变成那个喜欢讨好别人的赫里斯塔了。”

“现在想想，也许是我无意识地把父亲母亲的影子投在廖沙身上，把他看成我的主人，害怕他，但也依赖着他，怕他离我而去，所以，也无法对他吐露心声。”

“所以就有种，不展现价值的话就不行的紧迫感。我真讨厌轻贱自己的身体的自己，明明知道那是错误的，可就是忍不住对着别人摇尾巴，拼尽全力去讨好那些人，即使知道他们可能并不在乎我，只想在我身上占点便宜，或者只是玩玩。”

阿尼沉默了下，说，

“其实话说回来，大部分的男人都会被这么糊弄过去吧？莱纳以前也喜欢你，如果你也跟他这么说的话，他只会急着生米煮成熟饭，绝对不会多想的。”

“就算察觉到有点不对，但是为什么要深究呢？自暴自弃地献身的女人最好拿捏了，反而开导的结果可能就导致本来会有的美好夜晚泡汤，对男人来说这是实打实的损失吧？”

“但是，事后你一定会很讨厌自己，也会很讨厌对方，有种自己被欺骗利用了的感觉，然后希望对方快点消失。”

希斯特里亚笑了笑，

“是啊。当时的我，就像是个发疯的小笨蛋啊，做事情完全不考虑后果，我也没想过廖沙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没有想过第二天怎么办。”

“廖沙确实无辜，忽然我就要跟他睡觉，还自顾自地觉得是他逼我这么做的，还自顾自地生气了，这跟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却被忽然冲出来的疯子甩了一巴掌大概没什么区别。”

“心里的话盘旋了千百遍后，最后说出来的东西完全是南辕北辙词不达意，我在表达这方面还真是很差劲啊。”

希斯特里亚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很奇怪的是，在被拒绝了之后，我反而……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就好象是，第一次真正地放松下来，那种自己给自己的心理压力忽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欲望，很纯粹的欲望。”

“虽然之前我也觉得廖沙很优秀，也几乎什么都答应他了，但那时候就觉得……跟这个人做点什么似乎也是一件可以期待的事情。在那之前，我总觉得做与不做都是一种负担，而且我还很害怕。”

阿尼挑了挑眉毛，哼哼道，

“啊？你害怕什么？我该告诉你的都告诉过你了，你这只偷腥的小猫。”

阿尼说着捏了捏希斯特里亚小巧圆润的鼻子，

“不过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算了，是我的话应该也把持不住。”

说着，阿尼捏了捏希斯特里亚的脸蛋，手感非常之好，她有点意犹未尽地揉了揉，

“快点继续说，继续说我就原谅你。”

阿尼的语气是半吃醋半认真的，虽然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她对廖沙还是有占有欲的。

一架小型直升机驶过辽阔无人的原野，下方是长得很旺盛的丰美草地。微风吹动着闪烁着阳光的无数草尖，瞬间像是有浪花在草地上翻腾着远去。

而草地的尽头则是一大片澄澈的巨大湖泊，因为以前是贵族的领地，所以保存得特别完好。

直升飞机缓缓下降，廖沙先从上面跳下来，然后抱住了一袭白裙的希斯特里亚，让她站在地上。

也就是这时候，希斯特里亚才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拿出草帽带上，一边问，

“这里是，哪里？”

廖沙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黑手套和墨镜，手边是黑色的手提箱。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希斯特里亚的保镖，只是他身形更加瘦长，不像是普通保镖都是牛蛙一般的肌肉男身材。

“我来的时候让爱丽丝顺便买下了这块地，放心，连湖泊都是我们的，周围也已经被打理干净了，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一阵狂风忽然刮过，草帽轻轻飞起来，却被廖沙一把抓住，

“好险，差点让它飞走了。”

然后他看向希斯特里亚，

“你有什么想问的？”

希斯特里亚的手指绞在一起，咬了咬唇，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你居然选择了这么一片地方……”

廖沙只是淡淡地笑着，

“怎么？不喜欢？”

希斯特里亚摇摇头，

“倒也没有不喜欢……”

碧蓝色的天空纯净而高远，大片的白云像是一群群绵羊，阳光从云层间流泻在大地上，她的全身都被清风拂过，像是某种亲切的问候。

更不用说这仿佛无边无际的绿草组成的海洋，莫名地让她觉得怀旧而且伤感，仿佛她又回到了童年，变成了那个寂寞地仰望着天空的小女孩。

然而，似乎又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在这里，没有不怀好意的想用石头砸她的男孩们，也没有对她视若无睹的冷漠的家人。

一切的事物和人似乎都消失了，这里有的，只有她，和她身边的这个少年。

在这里，她不必遮掩，也不必畏惧，不必担心若有若无的似乎总是含着恶意的视线。

而若是她一个人面对这茫茫原野的话，一定会觉得无比的孤独，仿佛自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她却冲着湖泊疯跑起来，跑出去很远之后，她站住了，回头望向廖沙的方向，想知道他有没有跟上来。

当廖沙跟过来的时候，她又跑掉了，一边跑着一边情不自禁地伸开双手，像是要拥抱什么，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无比灿烂的微笑。

无论她跑得多快，廖沙始终跟在她身后，用那双黑色的眸子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里面却没有任何谴责的意味。

廖沙跟到沙滩上，捡起女孩的裙子，看向那个站在巨大淡水湖边缘的泳装女孩的背影。

女孩只是站在那里，湖水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膝盖以下的部分，她垂眸看着自己脚下的清澈的湖水，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却立刻被一只强壮的手臂抓住了，

“希斯特里亚，你不会游泳吧？”

“不会。”

希斯特里亚小声说，

“但有时候，就是想走出一步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很奇怪呢，明明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但有时候就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在边缘试探……”

“明明我现在很幸福啊……却总是还想这么做……”

“一定是因为廖沙你在这里，所以我才变得这么任性的吧？都是你的错。”

廖沙轻声说，

“希斯特里亚你每天都在和过去的自己苦斗，而且每天都存活了下来，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而且，你这不是有好好对我求救么？我也好好抓住了你。”

“即使不是我，换成是萨夏他们的话，他们也一定会救你的。”

“所以别这么难过了，你早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廖沙从身后抱住希斯特里亚，轻轻把她推入水中，

“你想去湖里看看的话，就先学踩水吧，我教你。”

湖水冰冷，希斯特里亚忍不住瑟缩了下，然后往少年的怀里靠。

“没事，活动开了就适应了，”廖沙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