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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法定老爹 (第2/2页)

老头一边表达着他的不满,一边甩着沾染秘笈的酒水。

“师父,你待我如同我的法定老爹一般,有你才有我。我对你只有尊敬。绝无顶撞之意。”张二锤虽说得有些随口,但心中的确充斥着对老头的尊敬和依赖,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怎么说。

他好像在道歉。他也不希望自己显得过于执拗,也自小服膺老头的圣训。况且,他知道老头不羁波动的表面之下,当然有着极端成熟的意识和心态,那也许是自己是永远做不到的。

气氛顿时焕然一新。老头慈爱地笑了笑,脸色变得比天色更快。

“既知自己的命途实属时亨运泰,就要好好尊老,莫句句顶心顶肺。”

“是你从小教我做人要诚实的。你的话勾起了我天真诚实的本能。”

老头睁大了眼睛,似乎又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副随时会撒手人寰的样子。

“你的言行跟诚实简直背道而驰。”老头眉心一皱一松,缓缓地摇了摇头,微露哀怨。

“抱歉让您再次感到失望。师父,可能是你的理解能力老了。”张二锤简洁意赅,假装自己是弦外之音的大师。

“你这是自大!”

“自大?”张二锤沉着的脸色中隐含着尖锐的困惑不解。“难不成,我这十年来的日夜苦练只是虚有其表全是浮云?岂非荒谬!”

“倒不至于全是浮云。虽则你的实力的确低下,但也不可过分妄自菲薄。”老头轻描淡写地摆摆手。和先前完全不同,此时老头的语气从冷漠中跳脱出来,还带上了点点抑扬。“先不说你练武的认真程度。十年时间,我就是教一头山猪,它也有了一定水准。”

张二锤有些哭笑不得,直直地盯着老头,哑口无言。

今日的老头就像一个杂糅了失落失望与心满意得的人,但是却摇晃在失落失望与心满意得的疯癫之间,话语神态动作总是飘忽不定。当张二锤给老头满上酒的时候,他又在老头的脸上发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容。

“其实吧,也不是不能说熟练。”老头仿佛陷入沉思般垂下眼眸。

张二锤双眼又是一瞪!这就是老头一贯的方式,有淡淡的恶作剧味道。张二锤虽然并不理解,不过也能从中体会到乐趣,因为这种方式他早学了去。

“熟练二字,实际上谁都可以说。”

张二锤身子一僵。老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教与他许多颠倒的人生道理。非普通心灵所能承受。

“只待他无论讲出什么都是真理之时。”

“那是何时?”

“有所成就之时。”

“那我得练到何时才算有所成就?”

老头的眼神飘往了屋外,听着张二锤的话,他无动于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

“等你比所有人强的时候。”老头的脸色和缓了许多,嘴里的话也轻柔得像在一种旁人几乎听不见声音的自言自语。

张二锤一听,有些沮丧。作为多竹居的武力巅峰,拳头大就是真理他当然懂得。但要比所有人都大,这恐怕并非易事。

老头慢悠悠地放下酒杯,看着张二锤的神色,非常满意。

“所以二锤,你还是很弱的。你要乖乖听讲,不要只晓得驳嘴。正所谓苦药利病,苦言利行,师父都是为你好。伏惟居安思危,日慎一日,加倍练功。”

显然,张二锤目前这种状态是真令他高兴。

张二锤克制了一下,努力地仰起了脸。

“老头,你不是说今日考量我的武艺进展么?”他甩了甩手腕,捏捏指节,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用带有挑衅意味的眼神看向老头。

“我已经考完。没必要继续了。”老头缓缓说道。

这句话显然很难令张二锤心悦诚服。

“有,我觉得很有必要。我还没动手呢,怎能就这样拿一个差等学徒的结果。”张二锤争辩道。“就这也叫考量?你偷袭两招,我十成功夫未显其一,不能作数。老头,让我们现在马上愉快地开始吧!”

“在理亏的时候便只想着盲目动手,二锤,你的心性相当不稳。如此看来,你写日记的效力微乎其微啊!你还是多学学我吧,修活禅、悟真道。”

“老头,你是不敢吧。”张二锤撇撇嘴。他觉得他猜中了老头的心思。

老头沉默不语的模样就像是落魄蹲在街边的九十岁老鳏夫一样——在回味着认定自己是一个故事的男主角的幻想,但又陷入了故事发展不好的泥淖里。

“人有三尊君父师。二锤你得明白,为师对你百般呵护的无尽关爱。最紧要的是,每次陪练,我都只是让着你的。”老头脸上的尴尬慢慢淡去,他轻轻地摇摇头。嗓音或由于窑春的缘故低缓了很多,却仍像是三两条沾水枝桠在风雨中交缠摇摆发出的湿滞声音。

张二锤又白了白眼,无言以对,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你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讲心一句,目前的你,对力量一无所知!切莫因着自己那三两下手脚而沾沾自喜迷失自我,这会非常危险。”老头又冷冷地说道。

一闪而没的目光像夺命铁锄挥过——那种干起活来要人命的新鲜铁锄头,隐隐闪烁着炽烈的光,却令人心底发寒。

“我真正动起手,我自己都怕!”老头几乎是吼出来的。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强烈的无形杀气升腾而起。场面瞬间有些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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