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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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循这番问话，原也有挑战一下陶先生的意思。

细细品品，这话甚至暗含威胁：要是你陶元亮也答不出来，就莫怪我上庐山去找远公的麻烦了。

我心说：陶先生虽然显露了一手好功夫，但终究是个儒生，哪里会去深研这般佛门机锋，却见陶先生慢条斯理的问道：“你果真放下了？”

卢循一下子怔住了，反问道：“什么？”

陶先生见他还有几分迷惑，指点道：

“世人对此隽语，只看屠刀二字，却不知道，世间修行，这真正功夫，都只在这“放下”二字。

屠刀也好，犍稚也好，卢元龙也好，陶渊明也好，果真放下，即刻成佛。一念放下，一念是佛，念念放下，念念是佛。

只是，任你是一念是佛，还是念念是佛，得道之人，亦不昧因果。罪业已成，难遁难逃，所造恶因，终究有报。”

这番话，把道理说得如此明白，卢循在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站在卢循面前的那个中老年和尚听得声音耳熟，转过了身，等陶先生答完，就对他合十问候，道：“原来是陶元亮先生。”

陶先生也回了礼，答道：“慧可大师，渊明行路途中，被卢元龙强行邀请至此。不料机缘巧合，叨扰了宝刹。”

原来这个和尚就是阿育王寺住持慧可。他曾多次去过庐山，早就与陶先生熟识，没想到数年不见，竟在钢刀环伺之下，再次聚首。

这时，坐在蒲团上的卢循突然装作失手，将手上的犍稚丢到地上，故意大惊小怪的呼道：

“元亮先生，那要是犍稚当真放下了，却当何如？”

陶先生闻言，不去理他这个无赖作风，正眼逼视卢循道：

“元龙兄，刘道坚已率一万多人，在鄮县沿海布下重围，只为抓你。我一路看来，你也已是成竹在胸，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