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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母亲和马淑兰逮到大鲤鱼 (第2/2页)

这时一个愣头愣脑的小男孩跑进屋里。

“妈妈,妈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仙女。”

小男孩手指着马淑兰说。

“春山,什么仙女呀,快叫叔叔婶婶。”

春山两手抓住妈妈的手打滴溜。马淑兰看到春山有些面熟,她猛然间想起来了:他们来到分场的时候,几个小孩指着他喊“美女”,其中就有春山,那为什么春山也管他的爸爸叫张大包呢!她皱着眉头也琢磨不出所以然来。

张宏武似乎看出了马淑兰的想法,他马上说:

“春山都是他妈妈惯的,他妈妈叫我张大包,他也跟着叫我张大包,没大没小的小兔崽子。春山,快叫叔叔婶婶呀!”

春山看到他爸爸的脸要变色,赶紧松开了攥着他妈妈的手,喊道:

“姚叔,姚婶;曹叔,”

春山叫完停住了。

“春山,那是你曹婶,快叫曹婶呀。”

小男孩顽皮地看着马淑兰说:

“我不叫她曹婶,我要叫她仙女婶婶!”

春山的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春山一听爸爸领他们去湖边,先跑出屋外,在前面跑着为他们引路。张宏武拎起屋门外他早准备好的土篮子。

“张大哥,给俺们逮鱼吃,不拿渔网,怎么拎着土篮子呀?”

曹老大不解地问道。

“张大包是用土篮子给你们抓鱼。”

春山边跑边说。

“小兔崽子,你再叫我张大包;我踹死你!”

“用土篮子逮鱼,俺从来没有听说过。”

曹老大更迷糊了,土篮子怎么能逮到鱼?张宏武故作神秘,不说出用土篮子怎样逮到鱼,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向湖边走的是一条绿草茵茵的羊肠小路,绿草掩映着小路斑驳的痕迹,但小路上的绿草却没有脚踩的印记。几分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湖边,春山在沙滩上拣起石头,在湖水里打水漂。一群海鸥“喳喳”叫着在湖水上飞翔,时而像箭一样的飞向湖面,嘴在湖水上轻轻一点,马上又飞起来。

湖水清澈见底,波浪轻轻地拍击沙滩,宛如妈妈轻轻地拍着婴儿睡觉。

母亲和马淑兰凝望湖水,一群群小鱼儿在岸边游来游去。

“黄英姐,那群小鱼儿是啥鱼呀?”

黄英顺着马淑兰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群浅黑色的小鱼儿游动着,摇了摇头说道:

“淑兰,我辨认不出来。”

张宏武扯开嗓子,喊道:

“是鲤鱼!”

“张大包,你看到鱼了吗?你瞎咧咧啥!”

“仙女婶婶,你刚才看到的是这种小鱼儿吗?”

春山已经脱掉鞋,挽起裤脚,在湖水里抓小鱼儿。

马淑兰看到春山手里的活蹦乱跳的小鱼儿,连连点头。

“春山真有能耐,你抓到的小鱼儿就是刚才婶婶看到的小鱼儿。”

母亲和黄英走过来;黄英仔细地辨认小鱼儿说道:

“还真的是鲤鱼呀。”

张宏武坐在沙滩上吸烟,又顺口说道:

“英子,我说鲤鱼吧,你说我瞎咧咧;我说对了吧?”

黄英的杏眼瞬间闪烁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张大包,你这是瞎蒙的。”

“小英子,我和你结婚之后,我说东,你非要说西,整天的和我对着干。我虽然长得丑,可我善良,对你多好呀。”

“我就看不上你,天底下还有你再丑的人么。”

春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我爸对我妈可好了,天天晚上给我妈洗脚、洗袜子,还……”

没有等到春山说完,张宏武倏地站起来骂道:

“小兔崽子!不要说了!”

春山边跑边喊着:

“我爸还给我妈洗裤衩!……”

“小兔崽子!我踹死你。”

春山的话把黄英说得脸红了,她转过头去,杏眼里的目光变得含情脉脉了,张宏武感受到了他媳妇的浓浓爱意,又倏地站起说:

“咱们找小姚、小曹去。”

父亲和曹老大已经走到了西湖岸的大石头堆前。

“姚婶,仙女婶婶!咱们到大石砬子啦!”

春山穿上绿色的鞋在沙滩上飞快地跑着。

他们来到了乱石堆前,这些石头都是从悬崖上脱落下来,掉落在湖水里的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各具特色的卧在湖水里,它们的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上,有几块巨大的石头平整光滑的像老家里的打麦场,十几个人围住在一起,可以进行晚餐。

“张大哥,这里的风景真美呀。”

“小曹呀,分场里的人都叫他张大包,你们以后就叫他张大包吧;你冷不丁地叫他张大哥,我听着心里别扭。”

“小英子,你怎么老和我作对呢?”

春山在大石头上跳着说:

“我爸和我妈晚上好,他俩睡一个被窝!”

春山的这句话把黄英说得脸红的像一朵灯笼花。张宏武不仅不难为情,反而自豪地说:

“你们的嫂子夜里害怕,她不搂着我,她睡不着觉。”

“张大包,你别不害臊了!是我夜里害怕么?要是春山不在这里,我会揭露你的。”

“姚婶、仙女婶婶,我带你们去老虎洞。”

父亲说:

“这嘎达还有老虎呀?”

“你们都听到了吗,小姚刚到东北几天,他会说东北话了。”

“张大包,咱俩刚到东北的第一天你就会说东北话。”

“这嘎达没有老虎,前面有一个洞,被当地人称为老虎洞,也叫老虎嘴。”

他们走下石堆,沿着山崖的下面,向老虎嘴走去。山崖上惊飞起一群野鸭子和一群群野鸽子。

“石砬子上是野鸭子和野鸽子絮窝的地方,等到秋天,出飞的野鸭子和野鸽子们围绕着石砬子飞,那景色可壮观呢。”

张宏武说道。

春山在一个圆形的洞里跑来跑去,他们走近洞前,看到了一个圆形的洞和山崖连接着,它的圆形只是一个空架子,像四合院里的月亮门一样,但老虎嘴伸进湖水里,沿着露出湖水的石头,可以走进老虎嘴;老虎嘴下面的石头露出水面,站在老虎嘴里,宛如站立在湖水中一样,迎着夏风,听着湖浪的绵绵细语,极目远眺,天水合一,令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心旷神怡,别有一番情趣。

“小姚、小曹,老虎嘴看完了,咱们去逮鱼吧。”

“张大哥,逮大鲤鱼没有船和渔网呀?”

曹老大着急地说。

“不要问那么多了,我保证晚上你们能吃到大鲤鱼。”

春山在沙滩上跑了起来,说道:

“走啊,到河泡子去了。……”

“河泡子?河泡子里能有大鲤鱼吗?竟是些小虾、小泥鳅,当俺不知道呢。”

曹老大边走边说,嘴里嘟嘟囔囔的;张宏武听到了,他假装没有听见一样,背着土篮子,轻松地走着。

他们走出沙滩,来到了离湖边十几米远的河泡子;河泡子呈现出了鸭蛋形,四周围绕着密密麻麻的芦苇,芦苇微微地飘荡着,一群鸟儿嘎嘎嘎嘎地叫着,在芦苇的上面飞起飞落。

张宏武脱掉鞋,挽起裤脚,拨拉着芦苇走进了河泡子。他把土篮子扣向水里,瞬间提起来,几条七、八斤的大鲤鱼跳出土篮子,落在水里,顿时掀起了一米高的水波。他提着土篮子走上岸说:

“土篮子太小了,只逮到两条鲤鱼,其他的都跑了。”

他说着把土篮子里的鱼倒在草地上,两条七、八斤的大鲤鱼跳动着,鱼鳞都是红色的。

“俺的娘哎,俺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鱼!”

马淑兰说着,蹲下身子去摸鲤鱼;鲤鱼一个打挺,把身上的水珠溅了她一脸。春山蹦哒地说:

“仙女婶婶脸上落水了!……”

曹老大惊讶地说:

“奶奶!河泡子里有这么大的鱼,达赉湖里的鱼该有多大呀?”

“曹叔叔,达赉湖里的鱼比我大。”

春山的话把他们都给逗乐了。

“小姚、小曹,你俩到河泡里逮几条鱼吧,相中哪条鱼就逮哪条鱼。”

父亲和曹老大脱掉鞋,挽起裤脚,拿着土篮子走进水里,他俩看到一群群鱼在水底游来游去,密密麻麻的鱼群在他俩的脚底游过,有的鱼群停在他俩的脚下,嘴咬着他俩的脚丫,让他俩眼花缭乱。

“姚大哥,你快逮鱼呀。”

曹老大着急了,夺过父亲手里的土篮子,向鱼群扣了下去,又瞬间提起来,鱼劈哩啪啦地掉落到水里,飞溅出来了一层水波,水波溅了他俩满身、满脸;他俩闭着眼睛,用手摩挲着脸,那滑稽可笑的样子,宛如不会凫水的和尚猛然间掉落在水里,又陡地站立起来,光着秃头发呆,逗得岸边的人哈哈哈大笑,笑得母亲、马淑兰直不起腰来;春山滑稽地学着他俩的样子,更逗的母亲、马淑兰笑出了眼泪。

“姚叔叔、曹叔叔是大笨蛋!”

春山跳着喊道。

他俩走上岸,曹老大把逮到的鱼倒在草地上,三条鲶鱼像蛇一样的蠕动。张宏武看到后,咧开嘴,笑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小姚、小曹,我让你俩逮大鲤鱼,你俩怎么逮到三条鲶鱼了呢?赶快把它们放入水里。”

曹老大疑惑地问:

“张大哥,鲶鱼不能吃吗?俺喜欢吃鲶鱼。”

“小曹呀,我们这嘎达的人都不吃鲶鱼,都说呀,吃了鲶鱼对身体不好。赶快把它们放进水里。”

春山拿着一根芦苇拨拉着鲶鱼的眼睛,鲶鱼抖动着,似乎要跳起来。

“我爸说的对,鲶鱼不能吃,谁吃了鲶鱼谁就会变成鲶鱼,谁就是黏糊人。”

曹老大不舍得把鲶鱼放进水里,春山把鲶鱼装进篮子里,把它们放入水里。

“小姚、小曹,你俩补网没有岫蓉和淑兰补得快,让她俩下水逮鱼,保准比你俩强。”

母亲和姚淑兰脱掉鞋,挽起裤脚,走进水里。她俩看到一群群鱼游着。

“岫蓉姐,你看到了吗,那群大鲤鱼游来了,比刚才张大哥逮到的鲤鱼大,俺俩把最大的鱼逮到。”

鲤鱼群向她俩游来。

“兰子,你俩快逮呀!”

曹老大沉不住气了。

母亲和马淑兰屏住呼吸,盯住水底的鱼群在脚下游过。一条肥胖的大鲤鱼,身上闪着金光,拖着一条大尾巴,正慢吞吞地向她俩游来,母亲举起了篮子,等到它游到母亲的脚下,母亲把篮子向水里扣去,鲤鱼的头和一半的身体被扣在篮子里,另一半剧烈地抖动着。

“兰子,快来帮帮我。”

“婆娘干活就是不中,就是不中!都半晌了,还没逮到鱼。姚大哥!俺俩去逮吧?”

曹老大正说话的时候,母亲和马淑兰吃力地抱着鱼走上岸;她俩把鱼放在草地上。张宏武又哈哈大笑。

“小姚,小曹!这条大鲤鱼足有三十斤,一个鱼头就够两个人吃一顿饭。我说你俩赶不上岫蓉和淑兰吧。”

黄英的杏眼亮了。她说:

“岫蓉,淑兰,我来到二号分场已经十几年了,很少见到过这么大的鲤鱼,它是达赉湖里的鲤鱼之王。我真佩服你俩!”

曹老大看着大鲤鱼,惊讶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姚婶,仙女婶,姚叔叔和曹叔叔是笨蛋!”

春山的话说得曹老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俺补网,逮鱼不中,掩有力气。”

他说着就把三条鱼装进麻袋,像拎起来一麻装鸡毛一样扛在肩上,轻轻松松地走回家。

他们把鱼都拿到了父母家,张宏武从家里拿来一塑料壶白酒。黄英领着她们收拾鱼;母亲和马淑兰从小没有收拾过鱼,用手指甲刮鱼鳞。黄英看到了说:

“岫蓉,淑兰,你俩别收拾鱼了,给我打下手吧。岫蓉,把你家的剪子给我拿来。”

母亲和马淑兰不理解,收拾鱼为什么要用剪子。她俩站在黄英的身边,看着黄英在大洗衣盆里用刀唰唰地刮起鱼鳞,娴熟的手法像张宏武往梭子里缠网线,一条鱼的鱼鳞很快就刮完了。她把剪子打开,用剪子尖插进鱼肚子的下部,然后,向着鱼肚子的上方划去,鱼肚子打开了。她小心翼翼地把鱼的内脏都拿出来,拨拉着、检查着,把一个绿色的包用刀割下来说:

“岫蓉、淑兰,你俩看到了吧,这是鱼的苦胆,以后收拾鱼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别把苦胆弄破了;如果把苦胆弄破了,鱼籽、鱼包和鱼肉炖出来都发苦。”

黄英又把鱼头两边的鱼腮用剪子剪掉。

“岫蓉、淑兰,这是鱼的鱼鳃,不能吃。”

黄英很快的把三条鱼收拾干净,把最大的鱼剁成几块,然后喊道:

“张大包,你出来一下。”

父亲和张宏武、曹老大在里屋唠嗑,听到她的叫声,都走到外屋。

“张大包,这三条鱼一锅也炖不下呀?”

“英子,你死脑筋呀,炖一条大鱼和一条小鱼都吃不了。”

“你回家拿些牛粪来,小姚家没有牛粪。”

“英子,你回家拿牛粪去吧,回来后在家炖鱼,我领着他们去山上拣牛粪,正好也看看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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