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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心交替乱纲纪,分曹六簙胜犀比 (第2/2页)

两侧的爆炸迫使尼克巴罗只得向上方躲闪,飞窜的途中,他又释放出完圣体。羽翅震动,如浪滚滚的「震光」便先一步将拦路的潭击散。与以往不同,被击散的血潭没有再隐忍,而是借由「震光」的冲击力充分散开,化作一支支拖着长长尾焰的血箭,从各个方向朝尼克巴罗杀来。

杂乱的攻击在秋蕊香的描绘下,清晰地出现在尼克巴罗的感知中。但仅靠物理攻击是绝对无法永除后患的,尼克巴罗只得将光元素神力释放到极致,以灼热的光芒将血液尽数燃烧。

接二连三地挡下玛丽的反击,他的心中却越发困惑。

两种思想的冲突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怎么回事?是冲突暴露的次数太少了?

血咒术如同一片泥潭,越是专注于挣扎其中,只会陷得越深。在玛丽的主场,尼克巴罗只有不断削弱她,才有取胜的可能。

下方的硝烟散去,披着一层血色战甲的玛丽又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凝血为外甲,咒术为内甲。尼克巴罗不禁皱眉,接下来恐怕就更难直接攻击她了。

在秋蕊香尚能标记的情况下,傲光灭矢的确能做到弹无虚发。但玛丽也能通过层层血河吸收并削弱傲光灭矢的杀伤力,甚至还能加以回收为己所用。至于近战,在层层血河的包围下,想靠近她都难如登天,如今再加上那副以血液凝成的战甲,恐怕就连爆破都很难伤到她。

唉,话说回来,这种能力若是面对火元素神力,反倒会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竟然难得地怀念起那个家伙来了。

想到这里,就连尼克巴罗都不禁佩服起那个所谓的『先生』。玛丽能力被强化的那部分,完全是针对自己的能力而来。只是如投影般的『强化』都如此准确而骇人,他本人的算计与实力,又会恐怖到何种程度呢……

来不及继续想象,玛丽无休无止的攻击已接踵而至。

“放弃吧,”玛丽也明白,如今可是拥有血咒的自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大仇将报的激动和喜悦令她情不自禁地大吼大叫,“你曾经引以为傲的所有招数,在奔流的血河面前都不值一提!”

嘁,小人得志。

尼克巴罗在心中不屑地暗骂。想到最初玛丽也曾无力地站在弱势的一方,不过是依靠别人施舍的新能力才勉强克制住自己而已。

虽然手里仍有天合玉橝之剑尚未动用,可他毕竟不擅长近战,一旦这柄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的剑被玛丽的血咒控制,就算后者不出言讽刺,自己也绝不会好受。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思路又绕了回来。为什么两种思想的冲突如此不起眼,对玛丽的影响竟是微乎其微?

看玛丽现在这股精神样,几乎已完全从那两次反噬中恢复了过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基督明明对异教徒……

等等——

基督对异教徒的态度固然残酷,可佛教似乎并非如此。

玛丽的思路,应当是先由零星的线索想到利维坦的可能;再调用『佛』的力量探视;最后再重新回到圣经中寻找战胜之法。

重点并非是玛丽在使用『佛』的时候偏向基督。而是她在贯彻对基督的信仰的中途,却僭越到了属于『佛』的世界。

也就是说,那股混乱并非来自『佛』,而是来自基督?

『信子的人有永生;不信子的人不得见永生,神的震怒常在他身上。』

玛丽的理念,所有的信仰,乃至一切,都不过是复仇的工具。她的信仰正来源于她的母亲,不是吗?基于信仰天主的借口,展开一系列复仇。回头看来,她的所作所为,早已违背了主的意愿,她污浊的念想,更是玷污了主的纯真。

『神的震怒常在他身上』,但仅靠穿越时间和空间的虚无缥缈的矛盾还远远不够,玛丽需要一场审判。只有这样才能引燃『神的震怒』,让玛丽为心念不纯付出代价。

越发接近真相的尼克巴罗一时却陷入了心中那道最深的怀疑,说起来,那其实是他自幼时便有的疑惑:圣经中所描绘的『唯一的神』,祂是真的存在的吗?

这样的猜忌上一次出现,还是利维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只是此刻的感悟,不仅带来了与上一次如出一辙的困惑,更带来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开阔——

魔域、联合天国,其成员皆自诩『神明』。

可若是如此,那圣经中的『上帝』,又该是何等的存在。神天国的那位宗神——『真主之影』穆罕默德,他所信仰的『真主』;以及波旬常挂念的『佛祖』,他们又会是怎样的存在……

基于两种情形,尼克巴罗也不知心底是否愿意接受此类事实。

但真相,永远是真相。欲知团团迷雾之后的真相,眼下唯有一试——

祷念,以『神之影』的身份,审判眼前践踏天主尊严的罪人。

一股来自远方的深意。伴随着审判的心意。一同占据他的身体。尼克巴罗的气息顷刻间大变,原本照耀通身的神圣金光,竟然逐渐蜕变为内敛而高傲的紫光。

天使的双眼紧闭,但眼皮下的异色瞳孔却肉眼可见地流动着,在额间融合、汇集成一颗亮紫色瞳眸的眼眸。天合玉橝之剑也不知何时浮现在他面前。它的剑柄不断伸长,直至变为一柄长枪。

亲眼见证着神迹的诞生,下方的玛丽已目瞪口呆。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气息,也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压迫。

令人窒息的气流夹带着绝望的无力感,巨大的落差,顷刻间就让玛丽陷入疯癫。

不知为何,她立刻就将罪魁祸首锁定到圣经所指的那位天主身上。

由蓝色、朱红色凝结而成的紫色……这是什么?是祂的祭司?还是祂的帷幕?

祂真的存在吗?既然存在,为何只是看着祂的教徒受罪,却在如今降临,只为惩罚她?

不,不能这样,不该这样!她想起反复无常的父亲,轻蔑自己的丈夫,被囚禁至死的母亲,还有那段身为侍女的日子,她心灵的贫困,婚姻与家庭的贫贱,就像磨碎的王冠陷入泥潭一般的梦想,虔诚的信仰,渴望被落下的目光,她想得到的一切,她放弃了的一切,她本可能得到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为何却要成为别人的工具却只能忍气吞声!

明明是那段盘踞着荣光和耻辱的悲惨岁月加害于自己,为什么他能害人,可神却将她的复仇当作罪孽!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区区神明——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自己!

扭曲的仇恨蔓延至血河中每一滴血液上,她向其中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神力与心血。

“一切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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