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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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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姝极其热心的介绍起来:“有啊有啊,所谓‘岁序已云殚,春心不自安。聊开柏叶酒,试奠五辛盘。’服用柏叶酒能轻身益气,耐寒暑,去湿痹。除夕夜守岁,新旧交加时,全家人共饮,用以祝寿和避邪的。”

(“岁序已云殚”诗句:出自南朝梁?庾肩吾《岁尽应令》,全诗为“岁序已云殚,春心不自安。聊开柏叶酒,试奠五辛盘。金箔图神燕,朱泥却鬼丸。梅花应可折,倩为雪中看。”当然,又是鄙人在穿越引用了。诗中的柏叶酒、五辛盘、金箔燕、却鬼丸,还有早春的梅花都是新春应景之物,反应了魏晋南北朝的民风习俗。另东汉末年应劭作《汉官仪》卷下有云:“正旦饮柏叶酒上寿。”)

(柏叶酒酿制:北宋王怀隐《太平圣惠方》有载:柏叶二十斤捣碎以水一硕煮取汁五斗,黍米一硕净淘,细曲十斤捣碎上以柏叶汁。渍曲发动。即炊米熟。候冷拌和令匀。入瓮密封。一七日开。)

“温文尔雅,果然考究。”佛图澄言罢,半晌未语,不知是哪里触动了他,面上竟流露出几分神往。

柏公笑了:“咳,大师毕竟盘桓此地,届时老朽的茶摊便开成酒馆了,不嫌弃的话,大可亲来品尝,保你喝到最地道正宗的!”

少姝骇笑,做生意有这样应时应景,随心所欲的吗?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柏公意犹未尽,接着指天画地,吹嘘不已:“不瞒诸位,那刘伶见了我,回回要搬上十坛八坛不止哩!”

(刘伶:刘伶【约221年-约300年】,字伯伦,西晋沛国【治今安徽濉溪县西北】人,竹林七贤之一,魏晋名士。他常与嵇康、阮籍、阮咸集会于山阳,饮酒赋诗,弹琴作歌。 刘伶有“品酒第一人”的美称,也被酒行业传颂至今。其传世作品《酒德颂》表现出藐视一切存在的气概,既高扬了人格的力量,也抒发了压抑的愤世之情,对后世影响极大。)

思霄打趣道:“这事玄妙非常,碰得巧还好说,否则上天入地找柏公,只怕也寻不着你呦,此等酸楚,感受最深的莫不如……”

见柏公举起了告饶的手势,思霄便罢了。

尹毅兴之所至,放下茶杯,好奇地打听起来:“三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未知大师的家乡——龟兹国——过年时又是何等情形?”

(龟兹文化:龟兹国是中国古代西域大国之一,全盛的时候,国土囊括今天新疆的轮台、库车、沙雅、拜城、阿克苏 、新和等地。汉昭帝元凤四年(公元前77年)龟兹成为了大汉帝国的属国,又在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公元648年)正式成为大唐帝国的领土。龟兹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是丝绸之路北道的一处重镇,连接着东西方的贸易,融合着东西方的文明,在古代是古印度、古希腊(含古罗马)、波斯、中国这四大文明在世界上唯一的交汇处。早在公元初年前后,佛教从印度传入了龟兹,从此便在这里广为传播,到了中国的三国末年,佛教的影响在龟兹达到了鼎盛。《晋书·四夷传》记载:“龟兹国西去洛阳八千二百八十里,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庙千所。”后来玄奘法师取经时路过龟兹,也记录了这里佛教所处的地位。)

“我幼时在龟兹,的确亲历过一些有趣风俗,每到新年第一天,要举行斗羊、斗马、斗驼等赛事。所有人都牵出自家的牲畜,兴高采烈地来到空旷场地,在尘土飞扬中呐喊助威,盛事一直要持续七天哩。”佛图澄用无比怀念的口吻,讲述了对众人而言颇具异域风情的往事。

柏公不住地点头:“另外每年七八月,龟兹人还有苏幕遮节的歌舞戏,祈求丰年、禳灾灭祸。”

(苏幕遮:在龟兹乐舞中,集合各种民间乐舞方式的一种乐舞是《苏幕遮》,又译称《飒摩遮》或《婆罗遮》,或称《乞寒舞》或《令寒胡戏》。这种歌舞源自波斯,盛行于龟兹、康国,后又原原本本传入中原。这是一种头戴毡帽或假面,互相泼水,祈福禳灾的群众性街头舞蹈活动,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街舞和假面舞。此戏在龟兹每年七月初举行,鼓乐喧天,胜过欧洲罗马狂欢,是东方式的狂欢盛典。《苏幕遮》于唐代传入中原后,轰动京城,对中原传统文化产生巨大冲击,受到几代帝王的喜爱和文人的讴歌。据记载,北周静帝宇文衍就在宫中观看过《乞寒胡戏》。《旧唐书·中宗纪》载,神龙元年(705年)十一月“御洛城南门楼观泼寒胡”,又景龙三年(709年)十二月“令诸司长官向礼泉显坊看泼寒胡戏”。武则天和她的儿子唐中宗李显都爱看《苏幕遮》。诗人张说为了粉饰太平也写下了咏诵该舞的四首歌词《亿岁乐》。《苏幕遮》后成唐教坊曲,宋代词家用此调另度新曲。该歌舞一直东传到日本,至今仍在民间流行。龟兹乐舞是中国古典文化的盛宴,是音乐与舞蹈完美结合的优秀典范,植根于大自然、民族文化和佛教艺术的龟兹乐舞是有灵魂的,它的生命有着恒久的美,也体现了中华文明兼收并蓄的历程。)

思霄看着少姝:“以歌舞祈福,这与中华先民也属异曲同工了。”

少姝惊问:“莫非柏公你见过,都是什么模样的舞蹈?”

柏公捻须说道:“众舞者不分男女,皆戴假面着盛装,抬着佛像沿街游行,表演野兽、鬼神、罗刹、恶魔的各种动作,还拿着皮囊泼水,怪好玩儿的,乐器也是相当驳杂,有大鼓、琵琶、五弦、箜篌、笛子等等,不一而足,欢庆的人们不分昼夜地载歌载舞,也是连演七天的,对吧大师?”

佛图澄并无异议,只以微笑代答。

听得少姝由衷佩服,柏公这年纪,究竟已走过看过了多少地方,真正惹人羡慕,不禁悠然而生向往。

又饮少时,大家用毕各色茶食,这才道别柏公出来。

老好柏公站在水池边上,殷勤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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