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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接风洗尘 (第2/2页)

奉载玉举起酒杯,他神情真挚地冲三人道:“人世交契,毋论老少,故人万里,响必应之,愿如此刻,岁岁年年。”说罢也干了一杯。

三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了亲善的笑意,然后吴老汉一边麻利将筷子分给几人,一边招呼道:“吃菜,吃菜!”

温媪是客,自然应该第一个动筷子,吴婆子给她热情地介绍了蟹粉麒麟首、淡江明月夜、清溪鱼化龙。这几道菜不仅是广陵镇出名的美味佳肴,也是吴婆子的祖上传下来的拿手菜,是她从前做富太太都不曾落在的手艺,是以她不仅做的快,而且那滋味儿也是一点不差。温媪看着那漂亮的卖相,心里已是在点头了,待吃到了嘴里,也不禁向吴婆子道一声:“确实美味。”

吴婆子得了这一声夸赞,笑得连眼睛都弯了起来,温媪忙道:“你也吃,你们也吃。”几人依言都拿起了筷子夹菜,奉载玉则先用自己的勺子舀了一点清溪鱼化龙给林九。

这道菜分左右两半,一半是在猪皮冻中加入了淡江特有的小银鱼,一边是酱汁浇淋的鲜嫩黄鳝,吴婆子还在里面加入了一些莼菜,所以看起来就晶莹别致,林九已是盯了半天了。

男子这一举动吴婆子和吴老汉虽然没什么意见,但温媪见了却有些不高兴和纳闷:怎么公子在外自己生活了这些年,礼数却是倒退了许多?

在她心里,即便眼前这狐狸是只灵宠,但畜牲到底是畜牲,如何能与人分而食之?何况吴婆子做的这等精细菜肴,又哪是只狐狸配吃的?牛嚼牡丹也不过如此罢!

林九自然也注意到了温媪的神色,但她自己也郁闷的很,她也想变换人身,可奉载玉不让啊!

奉载玉则在心里轻轻一叹,准备找个机会将他和林九之事告之温媪。

不过有吴老汉和吴婆子的热情招待,这顿饭也算宾主尽欢。吃过了饭,秦悯就让他们二人先回家去了,至于狼藉的碗碟,也不过是一个引水诀的事情。

吴老汉提着灯笼和吴婆子往家去,二人一面走一面聊。吴婆子道:“之前在杂货铺里一见面她就问这边有没有会弹琴之人,我啊,当时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是找那种会乐的女人,嗐,差点儿弄出笑话来。”

“唉,我同你也是一样的,却是忘了斋主也会琴。”吴老汉赞同道。

说到此处,吴婆子便更有话了:“就怪咱们这镇上文士太少,还好咱闺女嫁去了城里。”

“镜城又算什么?“吴老汉将灯笼往上提了提,不满意道,“哪里及得上耀都!”

吴婆子听了却掐了他一把,掐的吴老汉直“哎呦”一声,扭脸道:“你掐我作甚?“

“哎呀,怎么到了现在你还心那么高,一天到晚就知道耀都、耀都的。”

“唉……”吴老汉长叹一声。他是知道老妻心思的,若不是他那不争气的二弟,恐怕他们一家人现下都在耀都中热热闹闹的过着日子,而不是像现在一间房舍,儿女离散。

“算啦,”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自家男人的表情,但吴婆子也知这话戳人心窝,于是道,“人各有命,天意难违啊。”

两人沉默一阵。

如今的吴家在镇尾一处很小的巷子里,周围住的都是些走街串巷做生意的小商贩,他们白天外出,晚上回家准备下一日的东西,其中最省事的就属磨剪子戗菜刀的,那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过今儿个这家人却是大敞着门坐在门口,小孩子就光着脚在地上玩泥巴,见着提着灯笼的吴老汉和吴婆子,一个小姑娘立马溜进了门,然后从门里面出来了个穿粗布衣裳的妇人。

这家人姓田,一家子都是敦厚老实性情,男人们除了磨剪子戗菜刀,有时候也给人做做苦力,女人们要不给人浆洗衣服,要不上门去给人做奶娘,日常并不跟人多来往,吴婆子就是因此才选了这处作为居所。

从门里出来的是这家二儿媳,她刚结束了奶妈的活计,看样子是赚上了一些钱,发上簪着绢花。见到吴婆子过来,她先有些拘谨地叫了一声“吴大娘”,然后就抢上前来挽住了她的胳膊。

她虽然相貌一般,但胸前却甚是可观,吴老汉这般情景,忙往一边走了几步,口中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家去了。”说着就掏出铜钥急急往自家门口走去。

吴婆子知道这二媳妇是有事找她,便随着她走到墙根底下。

“吴大娘,您是个清亮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这田家儿媳妇虽然看上木讷,但说出的话却全然不似她外形表现出来的那样,她道:“我知道您是在前面那个什么书斋书斋做活儿是不是?我前两天听说这掌柜的正在相看继室,我有一个妹子,她……”

还没等这妇人说完,吴婆子就忙打断她道:“田二媳妇,你先等等,这事儿可不是那么个事儿啊。”说着,她从对方臂弯里挣脱出来。

“您?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妇人见吴婆子一副撇清关系的模样,便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遂忙问道。

吴婆子道:“我们掌柜可没准备娶亲啊,你莫要听那些长舌妇乱说。”

“可……”

“嗨呀,你是不是听那钱媒婆说的?”

“对对对。”妇人听到了“钱媒婆”三个字便一叠声地应道。

“她那是骗人的,”吴婆子一拍大腿,“她呀,想给我们掌柜介绍小娘子,可我们掌柜是克妻的命格,哪儿能祸害人家姑娘,所以就没同意。可钱媒婆想赚那谢媒钱想瞎了心了,掌柜不应,她就到处跟人说我们掌柜要续娶,搞得一批批人来这铺子里光看不买,耽误我们生意不说,还耽误人家姑娘们的姻缘,你可千万别信她说的。”

“是,是这样?”妇人语气中尽是迟疑,还是有些不信。毕竟时人都以为男子娶亲、女子嫁人实属天经地义,没有不想,只有不能。

“嗨呀,我骗你干什么?”吴婆子说着就抬脚准备家去。

然而那田二媳妇犹不甘心,她又一把拉住吴婆子道:“您莫不是看不上我家?我那妹子虽说是没了丈夫,但当真好生养,一口气就生了两个带把儿的,我……”

“真不是看不上你家的,你们一家都是规矩老实的,这我也是知道,但我们掌柜真没打算娶妻。”吴婆子无奈地拂开这妇人的五指。

“那,那若是您家掌柜的要娶妻的话,您可得想着我妹妹。”田二媳妇无法,只得加上这么一句。

“好好,我省得了。”吴婆子连忙迈腿回家去了。

她一打开门,就被扒在门后的吴老汉唬了一跳,气得在他背上轻捶了一记,小声道:“你在这儿干嘛呢?”

吴老汉揉揉自己被敲到的地方嘿嘿一笑。

“一看你就没憋好屁。”吴婆子的白眼在黑暗中也十分清晰。

“这不是等着你呢么?”吴老汉笑呵呵的。

吴婆子心道:也就是这么个好性子,自己才跟了他三十多年。

“我就听了一耳朵,”见老妻不说话,吴老汉接着道,“这田家,可是想来咱们铺子上做活儿?”

“什么做活,”吴婆子将他推进屋里,点上了油灯才道,“是想让她家妹子嫁秦斋主。”

“她也知道啦?”吴老汉也很是无语。

“是啊。”吴婆子理了理床铺。

“嗨,这钱婆子,可真能整事。”吴老汉哼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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