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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媒妁之言 (第2/2页)

林九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正襟危坐,并诚恳道“知道了”,但心里想的却是“规矩什么规矩,我早就对你没规矩过了”。 她身上还在发热,所以浑身都冒着热气,秦悯能感觉到她像个火罐一样。

因为发热,她的面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樱唇是绯色的,手也是烫的。秦悯捉住她的手替她诊脉,除了血流速度有些快,依旧是什么都诊不出来。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个定合珠有什么用处?”

林九轻怔,但很快就回答道:“不知道,反正是个宝物。”

“撒谎。”男子抬眼轻轻看她。“你既然知道珠子的出处,又怎会不知道那珠子的用途。”

“真的不知道。”林九语气笃定,神情认真,“那只是个诱饵,又没人拿它真的做什么。”

秦悯大概是不信,他屈起食指轻敲了敲桌面,半晌才对她:“去吃饭吧。”

林九发现了,当他不愿意拆穿她的时候,就会问她“要吃饭吗?要喝水吗?”之类的。

呵,一个冷血无情的饲养员罢了。

雨渐渐停了,风也慢慢弱了,水汽从敞开的门口侵入,檐下的惊鸟铃偶尔发出清脆的撞响,林九用勺子搅着汤碗中的鱼肉,看着遥远阴沉的天际,若有所思。

她不会让眼前这个人知道她有多么希望步重臣死,不会让他知道即便步重臣死后她会完全变回一只口不能言的普通狐狸但也在所不惜。因为除了让步重臣主动解除契约之外,只有让他死,她才能重获自由。

她的半契是步重臣在她三魂中设下的桎梏,定合珠是可以解除其中一魂的,但也不过是一魂罢了。且不说要拿到定合珠要冒什么样的风险,便是想再寻另外两个合适的都不容易,所以她一开始想的就是让步重臣死掉,所以她设置的寻宝地点越来越凶险。

步重臣傲慢的以为她不过是只偶然得了天道点化的野狐狸,全无多少心机,加之他贪心,所以也没怎么怀疑过她的动机。

想到这儿,她望向灯火下的男子。

“定合珠太过危险,斋主可以换一个宝物来寻。”

秦悯正在桌案上画着什么,笔尖上沾的是松石绿的岩彩,他的十指纤长,指端微微翘起,端的让人赏心悦目。

“我知道沱江对面的山里还有两三处宝物,不如我带斋主去那处寻找好了。”

林九想:如果他想要,我可以帮他找其他东西。

但男人运笔如风,压根没理会她说的话。

“上古灵犀角、十方水精灵、千年寒冰石,斋主难道就没有想要的?”她再接再厉的诱惑道。

男人终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收住笔锋,反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他的反问令少女的睫羽轻轻颤了颤,她压住心里的惧意,状似随意道:“这些对我们这些灵物来说毫无用处,人类倒可以用来炼制法器。”

“步重臣说你的寻宝本事是靠的天生直觉,可我看你并非如此。”秦悯的话中意味深长,林九听罢,心脏微微一缩,但狐族善于伪装,故而她面上还是滴水不漏:

“主人说的没错,不过,这是以前了。后来我修为精进,偶尔也能和鸟雀交流,所以就知道得更详细些了。”

她对答如流,语气中不见一丝心虚,见秦悯走过来坐到自己对面,还道:“这鱼肉鲜美,不过刺实在是太多了,斋主可否让人做成鱼丸?”

秦悯垂目,见她将碗里软烂的鱼肉已经搅作一团糊糊,便伸手拿到自己那边。林九不明所以,只能茫然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只见他慢条斯理从食盒拿出另一双筷子,开始很仔细的翻找鱼肉里的鱼刺。

林九抿嘴压住上扬的唇角。

门口又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林九循声望去,见出窈正站在门口,她直觉这个画面被人看到不好,连忙将那只装着鱼肉的碗拿过来,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男子抬眸不语,也不管门口又响起了“咄咄”的叩门声。

林九下意识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她知道人类有句话叫“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时间只觉得那敲门声犹如催命符,手上夹地飞快,等到出窈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出窈提裙行礼,她也连忙还一礼,一边口中道“你们说你们说”,一边飞快地拎着食盒出去了。

逃也似的出了门,她来到莲塘边长出一口气,一面在发烫的脸边扇了扇风。云散雨收,太阳又慢慢地从云头露出来,她忽然发觉自己身上无力的情况好了许多,想来是步重臣那边的情况有所好转。

她像吴鱼往常那样把食盒放到了院门口,然后就准备回楼里去。但走到门口又觉得自己身体好了许多,似乎也没什么理由在呆在楼里了,于是便变回原身钻进了假山里。她向来是高衾软枕睡得,树林草丛也睡得,总之是什么都耽误不了她睡觉。

孙家动作很快,没两日广陵镇有名的钱媒婆就登了七星斋的门。那媒婆也不愧于她的名声,一早就在街口守着,知道正主就在铺子里面才上门说项。

秦悯早年就放出了风声,说是因为命硬克死了两任妻子所以才不再娶亲,如今见到一身锦绣大红珠花的钱媒婆还觉得挺有意思。

钱媒婆一张口就将孙家那小姑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唯独一条缺点就是“命硬”,但这搁在别人家的天大缺点在秦悯这儿就是天大的优点,何况这姑娘岁数小好生养,简直就是他的不二良配。

秦悯扇着扇子毫无所谓,可吴家夫妇听着那媒婆吐沫横飞的舌灿莲花,简直臊的想替她钻到地里去。

在他们眼中,斋主这样的清华高洁法力无边的人,提起这等男欢女爱的红尘俗事简直就是玷污了他,更何况是找个二嫁女哟——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秦悯礼貌地拒绝了这门亲事,那钱媒婆被吴氏夫妇半哄半拽的送走了。

要说这钱媒婆并非是个不会看人眉眼高低的,恰恰相反,她看人脸色的本事比起一般商户还要强些,毕竟这说媒是桩无本的买卖,没有这等本事,哪能挣得来这份儿钱呢?只是那孙氏给得实在不少,为了得那剩下的谢媒钱,她也得使把子力气不是?何况嫁娶之事,天经地义,她这也是做善事。

钱媒婆和孙氏自是不会明白像秦悯这等有产有业的大男人为何对男欢女爱、繁衍子孙之事毫无兴趣,她们二人在孙家杂货铺里碰过头俱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孙氏思来想去了一番得出了个结论——莫不是嫌弃自家小姑子是个二嫁女?

孙大姑娘在帘子后面听得清楚,手上拿着块做荷包的碎布头子搅啊搅,一颗心犹如汤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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