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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神影纤尘(五十六) (第2/2页)

司羡抬抬手:“免礼罢。”

之后便是一番寒暄。

司羡已有六个儿子,七个女儿,一朝回宫,他自是要问上一问,也因此大家有了许多话说。

别的孩子都还好,只有老二近来咳嗽,妍妃絮絮地说了一回,神情中不乏担忧。

司羡道:“既然扈太医看了,又说并无大碍,好生将养即可,明日我去看看他。”

妍妃闻言大喜,眼中都蹦出了星光。别的妃嫔一看,心内的小人不免捶胸顿足:怎么我就没想到这样的方法!

不过她们也就是在腹中想想罢了,王嗣的健康是大事,没谁无聊的拿这个赌君王宠爱的。

司羡在偏殿中坐了两刻钟,估么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继续看奏章,忽然有宫人来报说女神官来了。

奉烬兰气质凛冽,威压甚重,泰安宫门口的宫人们阻拦她不及,便让她直接来到了偏殿外面。好在她也知进退,并没有直接入殿,这才让宫人有机会前来禀报。

司羡听后,无奈摇摇头道:“让她进来吧。”

对方身为瀚海神官,没让他出去迎接,恐怕已经是给面子了。

奉烬兰得了允许,便跟着宫人自殿外缓步进入了大门。

她今日没有穿她的浅蓝色衣衫,而是换上了司羡为她准备的绀蓝色锦袍。她本来就是极张扬的容貌,如今穿上这满绣的重工华服,正如身份贵重的王女一般。

她眼神随便一扫,妃嫔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司羡也是给足了她面子,见她进来,立刻起身走下御座道:“神官怎么来了?这边请!”

说着将她引到自己旁边的位子上。

底下的嫔妃一看她坐的位置,差点没喊出来——御座旁次下首的位置之所以空着,是因为这历来是正宫王后的座位,旁人轻易坐不得的。

奉烬兰笑收起凛冽的气质,和善地笑一笑道:“吾听说王宫中这会儿就这里最热闹,遂来凑个热闹。”

“只是过来问一问孩子们最近的状况,这便要回去看奏章了。”他有一后宫的妃子和十几个孩子也不是秘密,所以也根本没想过隐瞒什么。

奉烬兰不慌不忙道:“那吾跟你同去,可好?”

“正好,孤也有事同神官商量。”司羡如何会说不好?

等他们二人离开,妃嫔们面面相觑一番,忽地三五个结成一群,相携而去。

奉烬兰跟着司羡进了他的书房,见到桌案上摆着足有一臂高的奏章,不由感到几分歉疚。

司羡倒是无知无觉,让她在一旁坐了,自己则走到桌案前看起了挑出来的几本。

书房边的窗户正对着一个小花园,如今已经快要入夏,小花园中也是草木葱茏,鲜花馥郁,远远还能瞧见那些妃嫔们离去的背影。

奉烬兰放出灵识,甚至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其实她就算不放出灵识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她知道自己刚才坐的那个位子是正宫王后的。

司羡埋首于政事,没过多久天就黑了,宫人来报锦太妃请他们去福庆宫用膳,司羡才从那些奏折中抬起头来,匆匆忙忙地在上面又画了几个圈,这才展一展衣服和奉烬兰去了福庆宫。

桑桑虽然也听说过瀚海的神官们辟谷,轻易不吃凡俗之物,但她还是让膳房用心的制了一桌子的菜肴。连司羡看了都道:“膳房可是换了新菜式,往常没怎么见这些。”

桑桑道:“有你爱吃的,也有之前没有的,这不是神官来访么,本宫必不得怠慢。”

“好啊,母妃偏心!”司羡熟稔地玩笑道。

见他身旁的锦衣女子不说话,桑桑又道:“此宴不过是凡人菜式,若是无碍,神官可以尽数尝尝,若是有不便,不必勉强。”

“您叫我烬兰吧。”不知为何,她如今听“神官”二字倒是觉得有些别扭。

“可以吗?”桑桑的表情很是惊喜。

奉烬兰好脾气的笑笑:“有何不可。”

她不拿捏身段,桑桑也是有智慧的人,加之司羡又会调节气氛,这一顿饭下来,可谓“宾主尽欢”。

等他们二人离去之后,羽衣在一旁方道:“看着倒真是一对璧人。”

桑桑却叹了口气,“我听说修行之人无心无性,方能所得圆满,可你看,这烬兰可是无心无性之人?”

羽衣深以为然道:“的确不像是传说的那般。”

“若是他二人成了好事,别的不论,神宫岂能善罢甘休?”桑桑其实担心不已。

“那……”这样一说,羽衣倒觉得她们如此亲切有些多余了。

桑桑看破她心中所想,解释道:“无论如何,这毕竟是神宫出来的神官,我们不可怠慢。你下去通传一声,说最近神官在宫内,宫人们务必都打起精神,以礼相待,切不可坏了规矩。”

“是。”羽衣得了命令,立刻就去办了。

她走后,桑桑走到窗前对着银盘一般的明月,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日又是十五,正赶上无风无云,正适合赏月。

司羡自是不能错过如斯美景,于是带着奉烬兰登上了梦天阁的观星台。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在波光的映照下,一切似乎都温柔了起来。

不过这是司羡从小看到大的景致,如今再次看到,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半天道出来一句:“终于回来了。”

“怎么,瀚海不好?”在奉烬兰的印象里,瀚海也有这样明亮的月光,这样摇荡的湖水。

司羡凭栏四望,“瀚海虽好,可终究不是孤的家啊。”

“是啊,你在那里只能住竹屋,自然比不得王宫中高床软枕。”这话像是讽刺,可女子语气却又十分认真,不带半点讽刺的意味。

司羡不由反问道:“瀚海也不是你的家吧,你不会想家吗?”

他想知道是不是像她这样的修行之人已是无心无性、抛诸一切了。

却听女子道:“我九岁就进入神宫了,瀚海就是我的家。”

“那你之前的家呢?父母呢?”

奉烬兰望着月亮道:“我生母早亡,我父亲去了新夫人以后就不想要我了,八岁那年把我过继给了同族的族兄,我养父养母倒还算不错,只是一年后我就被祭祀找到,从此名字也不在族谱中了。”

这还是司羡头一次听她讲自己的过去和家事,虽然不见她有什么伤感之色,但还是安慰道:“看来入神宫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话让女子轻哧一声,“其实祭祀们选人,选中的人并不是一定要入神宫的,要不要去全凭个人心意,只是我没了生母,生父又不喜,所以我就觉得被祭祀选中是我命定的事情,就该我去。”

“那你有后悔过吗?”

司羡知道,凡能成事者皆要经过一番艰辛困苦,想她能在神宫中有一席之地也是吃了苦头的。

奉烬兰摇头道:“从未。若有一日能触及彼岸之境,说不准会再次见到我的母亲,我又怎么会后悔呢?” 那我呢?

你去寻彼岸之境了,那我呢?

司羡没有出声,但一颗心却从水面慢慢沉了下去。

他似乎此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想要的并不是长长久久。

此刻,春风和煦、灵沼波暖,可周身仿若有了一股寒意,刺人心肺。

司羡回朝,自然有很多事要处理,而头一件就是为他们老司家正名,昭告天下他们司姓王族并非窃国者,并且是神宫所认的事情。

其实司羡早就想好了,神宫不理俗事,所以他即使去了瀚海后一无所获,回来照样能如此宣布。

不过如今有了奉烬兰,他也就不用兵行险招了,直接在澄清诏书上盖神宫的大印即可,然后分发于民。

对于奉烬兰来说,这也是小事一桩,很快就办好了。

第二件是新制灵药的事情。

之前司羡也询问过是否有其他途径得那瀚海神水,答案却是”别无他法“,于是他便放弃了这“神水”的想头。不过回来的这一路上,司羡在奉烬兰这里也是大开眼界,知道这世上除了神水,还有许多其他神奇之物可以入药,故而有了曲线救国的心,想趁此机会让太医和王室丹药师等人好好地向奉烬兰学习一番。

只是这事他若说了难免有利用之嫌,还是得让太医和丹药师自己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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