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刘翰近致晖下鹏路途 (第2/2页)
雪落无声风冷巷,一枝丹色映银廊。
欲穷千里行棘麓,朝阳探岫挂林莽。
他憧憬深圳的种种美好。
良久,他回过神来,瞅瞅邻座问:“你们哪人,去深圳干嘛。”
精瘦的小胡子说:“我们是上海的工人,攒休息日做小商贩。”
接着小胡子说起顺口溜:“知识分子升了天,农民分了田,工人靠了边,不三不四挣大钱……妈的。”
“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我们赶紧挣钱,不知以后的世界会怎么样。”小胡子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叹息道。
小胡子对同伴黑大个说:“我们这次多进牛仔裤,蝙蝠袖毛衣,好卖!”黑大个点头。
“我验货,你扛。”小胡子说。
“好!”黑大个应答。
“多亏了你哥帮搞边防出入证,不然来不了深圳。”小胡子弹了弹烟灰。
“他在派出所方便些。”黑大个端起大玻璃瓶茶杯,杯子用一层红绿渔丝网罩着。
到深圳已经是下午三点。
车站广场人山人海,扛蛇皮袋蜂拥的民工;拿皮箱戴眼镜的“周末工程师“;夹着公文包的老板;穿喇叭裤猎装戴蛤蟆眼镜的香港人。
何致晖提着母亲给他归置的帆布旅行袋挤出车站。路过琳琅满目的商店,他眼花缭乱。连省城也少进的他有些局促。
按地址找到堂哥何望明的派出所,他走进问:“请问何望明在吗,我是他堂弟。”
一个带潮州口音的靓仔招呼:“何望明出去了,你先喝口茶等一会。”
“好,好。” 何致晖拘束坐下,等了一个钟像过了一年。
终于何望明匆匆回来。
何望明国字脸,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棱角分明大嘴巴, 健康的肤色。在花城大学他是校足球队的边锋。
母早逝家穷,他搏命读书,他家四兄弟都考上211。
何望明对何致晖说:“走,我带你到宿舍。”
何致晖跟着出来,他放目到处是工地,烟尘滚滚。
大概走了一刻钟何望明带他钻进铁皮顶的木板房,里面全是碌架床,他的行李被何望明仍在一个上铺。
看这环境,何致晖心凉了一截。
何望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宿舍在建,单身汉都住简易铁皮房,夏天热开风扇也不顶用,冬寒冷得两床被子还打颤。”
何望明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比划着。何致晖点头,但心打鼓。
何望明看出他的迟疑笑着说:“致晖,‘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现在出去吃饭!” 何望明带何致晖出了门。
在大排档他们坐下,何望明扬手大声道:“老世,两大碟干炒牛河,加一支啤酒!”
老板在人海中向何望明招手:“好!很快就到!”
何致晖突然听见何望明裤腰带“哔哔”作响,何望明低头看了看,急忙找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