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六七看书 > 仍念雪 > 第一百一十章 ——北境关外皆死战

第一百一十章 ——北境关外皆死战 (第2/2页)

这肯定是赢修然第一次在边关事务上表现出一种毋庸置疑的强硬姿态。

都护府内气氛格外凝重。

赢修然突然问道:“李存孝当时跟要走了我穿过的那具铠甲,说是都护府的意思?”

赢听雪脸色古怪。

许抚州嘿嘿笑道:“本来是想摆在这座大厅里的,看着气派,后来又一想,就让人送入北门关了,莫棣又送给了别人。”

赢修然一头雾水。

许抚州收起笑意,道:“给我们第一个战死的北境将军穿上了。”

赢修然低头看着沙盘,“我知道,是北门关副将马越。当时他还说要和我一起去北方杀蛮子。”

大厅内除了赢修然和赢听雪,以北境都护许抚州,骑军大统领刘祁,副帅吴起,王骑主帅李存孝,和步军副帅于正这五人官位最高权柄最大,对于赢修然提出要竭力死守北门关,许抚州和刘祁吴起暂时都没有表态,竟是李存孝和杨兴最先有了争执,但恰恰是看上去进攻意识极强的杨兴有了异议,不同意北境边军倾边关之力帮助莫棣的北门关死守到底,反而是李存孝赞同赢修然的观点,杨兴根本不顾及赢修然就在当场,毫不留情说道:“这种仓促做出的战略变更,比起临阵换将更加祸害北境边军!军国大事,岂是儿戏?”

李存孝也争锋相对说道:“水无常势,兵无固阵,伺机而动,有何不妥?”

在反问此之外,李存孝又说了些意味深长的言语,“想我北境当年制定的用兵方略,大将军还在,那时候的初衷仅是设想妖族会经由北境和河东两条路线南下中原,妖怪蛮子只将北境当作一座固若金汤的大城,就算不可能直接绕城而过,也只是在此安置五六十万兵力掣肘我北境边军,而非今日举国攻打西盛檀三州的糟糕局面。策略和规矩是死的,我北境将士则是活的!盛州十多万边境骑军更不是吃素的!”

杨兴没有当场翻脸,不过脸色也算不上多少好看,冷声道:“本将只是就事论事,没谁否认我北境边关骑军战力不行,只不过拥有强大的战力,不代表我们领军带兵之人就可以肆意挥霍,沙场战事,恰如棋盘厮杀,只会下力棋的国手,哪怕一时一地治孤甚至是屠龙成功,就全局而言,仍是得不偿失。本将不希望北境边军是一位空有十段国手力量、却只有六段棋手眼光的棋手。北境如今手握四州,四州又有数以百计的城池、军镇、要隘和雄关,拿北门关单单一子来决定过百棋子的存亡,是不是需要多加权衡?”

李存孝啧啧道:“这口气,我怎么听着像是赵忱在说话啊?”

若是平时,骑军主帅刘祁会当个和事老,甚至会略微帮衬些杨兴这个老将,大致意思就是为了一家团圆,他这个如同当婆婆的在儿子跟儿媳吵架的时候,帮儿媳才是真的帮儿子。只是今天既然赢修然在,刘祁也就安安心心练习闭口禅,轻松养神。许抚州这家伙更是一肚子坏水,笑眯眯看着两位将军在那里面红耳赤,饶有兴致看着热闹。

赢修然平静道:“有资格在这里议事的,头上官帽子也都有三品二品了,是该把话都说开。不过北门关一事,可以查漏补缺,但死守一年的决定,不会更改。”

等到步骑两位副统领离开都护府前往各自帅帐所在的城池,赢修然看着大厅内只有姐姐、许抚州和李平三人,苦笑道:“现在都是自家人了,终于可以不用辛辛苦苦假装高人风范了。”

许抚州除了看李杨两位将军的笑话,视线更多放在沙盘上。其实这位北境都护大人,文治武功两事一直为赫赫凶名掩盖,始终被整个中原朝廷所轻视和低估。许抚州有一句话在北境边军高层中流传甚广,从这位西州都护第一眼看到沙盘后,他就如痴如醉,早年不管有无战事,都喜欢盯着各地的沙盘怔怔出神,没人知道这玩意儿有啥看头,还是有一次先王妃彭惜问他,许抚州才给出真相,说了句“跟看书一个道理,读书百遍,其义自现”。

后来中原定鼎,赢赵“分家”,许抚州在北境的家中,就有不下百件大小沙盘,传言最大一件独占整座楼,一楼没有立足之地,想要看沙盘,得直奔楼梯登上二楼去俯瞰。

许抚州看了看沙盘上盛州最北的北门关,又瞥了眼西州关外最南的西州城,轻声开口道:“北门关不是不可以守一年,我想到一个理由,也许可以说服杨兴。”

许抚州自顾自说道:“从妖族选雍常卿作为主帅,并且一开始就调动百万大军,分四线南下叩关北境,意味着妖族彻底绝了从河东和精灵族南下的念头,这也意味着我们当年制定的策略,必定会有漏洞。我们要做的就不止于缝补一事,而是要在某些地方全盘推倒了。我们北境起先也有过这种最糟糕境地的预测,只是那会儿就像与人对敌,嗯……打个比方,就像是跟佛家圣人为敌,我们猜出他可能会一上来就是直接一招金刚怒目或者是大威天龙。”

赢听雪轻声道:“当年只以为是两大最强手之一,结果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两招齐出。”

许抚州继续道:“这样也好,北门关战事越惨烈,盛州防线越是瞧着危殆,那么我们出奇制胜的机会也会越大。当年……”

赢修然突然笑着接过话头,说道:“当年许都护是对赢阙和李叔叔订立的策略颇有异议的,觉得太‘正’了,只想着不输,而非想着如何去胜。”

许抚州笑了笑,“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是得那么做,没有二十余年遮掩的‘填白’,哪有今天的‘余地’。”

许抚州缓缓抬起头,看着赢修然,然后绽放出一个灿烂笑脸,嘿嘿道:“这也是王爷给了我灵感,否则以我这点脑子,打破脑壳也想不出的。”

赢修然笑骂道:“说正经的。”

许抚州继续没个正经样,“王爷不是早就想到了,只不过风险太大,知道杨兴不会答应而已。”

赢修然点了点头。

赢听雪看着沙盘上的西州关外一带,“难攻。”

赢修然沉声道:“至于攻下以后也是难守,我们给过妖族机会。”

许抚州眯眼道:“因此以北山城和西州城为核心的所有堡寨,他们看上去束手待毙的那种死守,让妖族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赢修然自言自语道:“妖族一开始就是冲着踏平北境然后直奔中原去的,孔密的那些文臣官吏都是要用于河西、河东和接下去的关宁道,没打算浪费在北境。在这种情形下,西州关外的不降死战和妖族自身也不愿纳降,使得西州的戊堡寨子都在关羡潼大军花巨大代价攻破后,几近损坏殆尽。当然,目前看来,利弊参半,好处是让西州关外更加易于妖族骑军来往驰骋,但是如果我们将妖族最有力的反攻放在西州,那么关羡潼刚刚得到兵力补给的整整三十五大军,就有苦头吃了。”

许抚州补充道:“要想扭转西州关外战局,迫使关羡潼不得不撤退,那么我们最少要投入五万最精锐的骑军,要一功成!直接在关键时刻打光关羡潼的精锐骑军!所以北门关绝对不能丢,丢了北门关,也就意味着柔玄镇北武川三座军镇也要丢,一旦把战线收缩到雁门灵武一带,让雍常卿的大军舒舒服服向南推进铺开阵线,到时候别说我们手上握有五万骑军的闲余兵力,就是五千都难。所以说,为了北门关,可能要在宣德二年这一年中就多死四五万人,但是在关外,他们要死很多很多!”

许抚州阴恻恻笑起来,盯着沙盘上的西州关外,“三十五万人,全死在这里,咱们筑起了好大一座京观!”

赢修然深呼吸一口气,“姐,但这样的话……”

不等徐凤年说完,总给人不苟言笑印象的袁白熊,竟是破天荒柔声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许抚州突然一脸谄媚地想要跟赢听雪勾肩搭背,结果给赢听雪不客气地伸手拍掉那只爪子,“跟你不熟。”

许抚州骂道:“王爷不就是长得英俊了点吗,你就这么以貌取人?!”

赢修然笑道:“打住打住,我不是英俊了一点点。”

赢听雪看着委委屈屈絮絮叨叨的都护大人,看着那位笑脸温柔的湛王,她也笑了。

————

在都护府内赢听雪临时居住的一座小院内,赢修然从行囊包裹中掏出那两只棋盒,但是赢听雪没有要,说她用不上。赢修然只好悻悻然收起。

片刻沉默后,赢修然蹲在赢听雪旁边,轻轻感慨道:“走过几趟江湖,才明白小时候你不希望我习武。”

赢听雪问道:“怎么说?”

赢修然笑道:“江湖人,是要自己活得有意思。作为赢阙的儿子,大概是得要自己活得有意义。”

赢听雪摇头道:“别往我脸上贴金,也别给你自己说好话大话。从头到尾,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就这么简单。咱们娘,爹,还有李拾遗,甚至还有许抚州和李存孝,都没谁让你死得有意义,宁愿你活得没意思。”

赢修然感慨道:“这样啊。”

————

北门关是妖族大军南下必要拔掉的一颗钉子。

北门关东西长四里半,南北宽约五里。北境道耗时六年建成后,据传耗尽王朝北方半数巨石大木,其正南门名为定鼎门,更是饱受人族文臣诟病。北门关仅正北城头就置有绞车强弩十二架,矢道有七衢,箭矢大如屋椽,以铁叶为羽,疾发如雷吼,最远可及七百步外!赢承攻打大明时,便曾以此弩射穿大明水师大型楼船,用以彰显大宋战力。若不是这些巨型床弩的震慑和牵制,而是任由妖族步军肆意推进攻城器械,北门关的防御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犹有余力,拿千余架大小投石车来攻打一座城池,这种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的事情,历史上只有大唐王朝由盛转衰的中期出现过一次,那一次遭殃的城池正是规模不输渝京城的大唐国都长安城。当然,时至今日,妖族中线虽然积聚了同等数量的投石车,只是抛石重量多二三十斤而已,故而总体而言,集群威力仍是远逊大唐中期那场被后世誉为“天花乱坠”的攻势。

北门关除了本身易守难攻,还在于后方有五座军镇帮忙牵制妖族,使得北门关不至于步南京“十年孤城”的后尘,加上北门关内有随时可以主动出击的六千骑军,又能跟灵武雁门的精锐骑军遥相呼应,而北门关这条防线同时与更后方的三座军镇一线相距不过百里,无一不是下马守城上马骑射的盛州边军精锐。如果不是妖族中线兵力足够充裕,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那么北境随时会率先发动一场大规模骑战。于是宣德二年的春季,北门关就成了唯一的主角,吸引了人妖双方的大部分注意力。

在北境都护府或者说赢修然个人决意要北门关死守一年后,在李拾遗和李用楫的经略下,盛州境内向雁门灵武两镇火速添补了万余步卒,其中西域青壮有四千人,携带了大量器械辎重,一路北上,在赢听雪亲自率领听雪营的严密护送下进入两座军镇。为此妖族象征性出动两万骑军绕过北门关试图南下拦截,但是最终没有跟听雪营死磕,仅仅爆发了两场小规模的接触战。在此之后,妖族应该猜测到北境方面的战略意图,加大力度猛攻北门关,其攻城手法主要脱胎于西州关外,只是相比北山城的简单粗暴,攻打北门关,多了许多新意,除了投石车,妖族匠人还为妖族大军制造出大量用作填平壕沟的战车,和为弓箭手登高平射以及捣毁城头雉堞的楼车,还有试图临城堆土砌山,甚至派遣穴师勘探地势,日夜不息挖掘地道以崩坏城墙或是以通城内。为此北门关做出了各种应对,妖怪蛮子视死如归,前冲以茅草树枝裹土扔入壕沟,掷者如云,北门关便将烧红的铁珠射向壕沟,钻入柴草缝隙,最终灰烬泥土不过增高数寸而已,距离妖族预期相去甚远。北门关在城墙内挖沟邀截地穴,以火攻之,妖族近千士卒闷死其中,死相凄惨。北门关对于妖族近千投石车的连绵攻势,亦是早有准备,莫棣早已命人制备了四十余万块土坯,临战用以增补城墙,随坏随补,虽然不如最初夯土版筑的城墙强度,但这让妖族原本用以制胜的投石车只是成为锦上添花的花哨物件。当妖族用最笨的法子在北门关外起土为山,将军以下人人负土,莫棣以其人之道反制妖族,挖掘地道空其地基,一举沉陷妖族敌军数千人,山崩地裂之际,尘土飞扬,连远在后方的北境都护府都能看到。

哪怕是极少褒奖他人的许抚州,也不由惊叹一句,“好一个攻守兼备的莫棣!”

至于吃足苦头的妖族将领,对这个早就名声远播的北境名将,则是愈发人人恨不得食其肉。

雁门灵武在各自获得五千步卒帮忙守城后,两镇轻骑就能够彻底放开手脚,与此同时,赢修然亲自下令盛州几大马场,为原本还需要兼顾长途奔袭的雁门灵武两镇更换或者补充战马,转为以追寻爆发力作为唯一宗旨,赢修然和都护府给雁门灵武制订了一项规矩,接下来的战事应当以两百里为界线,只要找准机会,不用跟都护府禀报军情,可以自行出城寻找妖族骑军作战,要求就只有战后能够保存主力,不论胜负!这对北境边军来说实在是匪夷所思的军令,竟然还有吃了败仗都不责罚的好事情?雁门灵武两镇主将还专门跑去都护府询问此事,生怕是消息传递有误,可得到的答案竟然是肯定的,事后两名骑军主将碰头议事,都有些憋屈和愤懑,觉得王爷和许都护这是瞧不起他们两镇骑军的战力啊。憋了口恶气的灵武军镇骑军,很快就带着刚从几大牧场迎娶来的数千“新媳妇”,找到一个宣泄口,得到白马游骑汇报后,在盛州北方一带跟妖族一支偏骑狠狠干了一架,四千妖族骑军死战不敌,向西溃逃,一名叫张译的骑军都尉建言无当飞军主将李平不可追击,李平不听劝阻,衔尾追杀三十余里,为八千妖骑埋伏,跟在无当飞军最后的张译在关键时刻,率五百骑破阵直冲妖族大纛,而且在这之后誓死殿后,这才给无当飞军主力后撤赢得了宝贵时间,张译身上铁甲嵌入箭矢多达六根,五百兵力仅存不足一标人马,此战虽然妖族战损大于北境,但是盛州边关第二道防线上的无当飞军差一点就全军覆没,就算仍有五千步卒守城,但是没了骑军,原本两翼齐飞的防线也就会折断一翼。李平为此前往湛王府负荆请罪,不过赢修然并未责罚这位无当飞军主帅,只是提拔那个担任小都尉的张译,升为都尉之上校尉之下的校检官,统领补足名额后的一千骑军,设立冲阵营,允许此营每次建功便酌情增添兵力,最终会以三千骑为人数上限。这是在西州虎扑营被撤营和西州骑军新设登先营后,又一件引人注目的大事,张译开始在北境边军中一鸣惊人。

北境都护府内,许抚州正在和将领讨论是否应该向北门关运输兵力,双方争执激烈,争吵的焦点在于开辟这条道路付出的巨大代价到底有没有意义,现在谁都清楚北门关再容纳一万五千人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进不进得去,雁门灵武的骑军牵扯暂时只能做到让妖族无法在北门关南面展开稳定攻势,这跟北境边军由南门大摇大摆支援北门关有着天壤之别。坚持一方认为送一万五千人进入北门关的代价大概会是万余骑军的损失,反对一方则坚持这种损失太过低估妖族的战力和决心了,这种铤而走险的行径正中下怀,妖族正愁打不开局面,这是妖怪蛮子打瞌睡了咱们北境就送枕头,到时候别说损失一万骑军,就是三万人都不够填满北门关南面那个大窟窿。然后有人提议雁门灵武两镇同时出击,大胆推进,向驻扎在柔然平原的妖族大军展开骚扰,为北门关这个方向的兵源输送打掩护。但是很快就有人反对,以雍常卿等人的脑子,这种看似好心实则下乘的用兵无异于主动跟妖怪蛮子打招呼,生怕他们不知道咱们北境有动作了。

耳边都是吵闹声的许抚州平静道:“随着雁门灵武的增兵,妖族肯定推测出我们要以北门关作为支撑点的用意,否则他们也不会在几天前给无当飞军下套子。所以妖族如今是在猜测我们何时会支援北门关,而不是猜测我们是否会支援北门关,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许抚州开口说话后,立即全场寂静,一个个桀骜难驯的边军骁将都自然而然竖起耳朵凝神旁听。

许抚州继续不温不火地说道:“那么我们就争取挑个他们想不到的时机做成这件事情,没有这种机会,那就只能不去做。诸位,北门关要守,但别忘了为何要守北门关的初衷,不是为了守城而守城,而是要最大程度保全我们盛州防线,互换兵力的事情,哪怕是我们边军以一人性命换取两个妖怪蛮子,也毫无意义。当然,期间我们可以顺势吸引几支妖族骑军离开主力大军,甚至直接就干脆把一万五千人放在柔玄镇北武川三座军镇后方,却不去动,但是可以让灵武雁门一线的军镇骑军倾巢出动,来一场妖族如何都想不到的大规模战役,打赢了就撤。”

许抚州说到这里,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皮笑肉不笑道:“北门关有莫棣,他会做好守城的事情,在座各位,咱们除了两条腿,还有战马四条腿帮着跑路,千万别一条道走到黑。说到底,现在我们跟妖族大军就在北门关和五座军镇这一带大眼瞪小眼,谁都是在螺蛳壳里做道场,双方勾心斗角,就看谁的道法做得更出其不意了。”

虽说北门关支援一事没有得出什么明确结论,但许抚州发话后,在场将领也就不再有异议。之后许抚州陪着赢修然在都护府散步散心,许抚州轻声叹息道:“可惜了,弄巧成拙。”

赢修然轻声笑道:“也许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当我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了。”

许抚州摇了摇头,仍是有些惋惜脸色。当时赢修然给灵武雁门两镇下达那个军令后,李平的贸然追杀和妖族的伏击其实都在都护府意料之中,事实上一旦李平所率骑军陷入死战境地,最多支撑小半个时辰,就会有一支长途奔袭的听雪骑军加入战场,一口气吃掉妖族诱饵骑军和后续的伏军。只是突然横空出世了一个既有危机感又敢死战的小都尉张译,破坏了所有布局,赢修然和都护府也就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了。这样的机会,属于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没了就是没了,妖族肯定以为北境不会“重蹈覆辙”一头闯入伏击圈,北境也随之就失去了给妖族下个连环套的大好时机。

许抚州突然笑了,“京城兵部那边,终于记起来要跟咱们讨要有关妖族攻势军情了。”

赢修然冷笑道:“别搭理就是,如果当时兵部观政边陲那伙人,有胆子去西州城或者是来咱们盛州关外,我也不拦着他们旁观战局,现在既然自己滚蛋了,那么天底下就没有躺着享福的好事了。”

许抚州点了点头,有些幸灾乐祸,“精灵族那边朝廷应该丢了快十万兵了,本来两族共同抵御妖族,现在变成人族一打二,赵括聪明啊。”

赢修然点点头,“是啊是啊,太聪明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