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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六章 劝解 (第2/2页)

赵庭禄忽然愤愤起来,大声道:“小叉崽子不服管,田队长给他派活他不干,拨拉摔甲的,惯他呢?要不是他成分好,就得专政这小子。”

赵庭喜现在摆出的架势有点滑稽,他的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挥舞着。

赵庭喜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通后,最后做收尾似的总结:“把那几头蒜捏咕好了,不让他们炸翅儿,就天下太平。”

郑秀琴涮了涮眼珠子,咧嘴半是嘲讽地说道:“要不是我们老郑家在后面撑着,就你还能震得住?”

赵庭喜不服气,但他只是梗了梗脖子。

赵庭禄对他说的不太感兴趣,见他意犹未尽还要发表宏谈高论,就直入话题:

“三哥,你上二哥家去了吗?”

赵庭喜一愣,以为赵庭富那里出了什么事,就急急地说:“我大前儿个还去了呢,怎么啦?”

听三哥这样说话,赵庭禄放下心来,哥两个倒是没有嫌隙,于是说:“没什么事儿啊,就是爸惦记三嫂二嫂闹别扭的事,怕你和他们扭头别棒让人笑话。家里不和外人欺,咱们老赵家到多咱都是心往一处放劲儿往一处使,不能让人看扁了。”

还没等赵庭喜说话,郑秀琴过道:“庭禄,你说啊,那个抠叉叉猫的玩意嗔着我把她家的风车皮筋使折了,这家什的,挺长个门帘子脸呱哒就撂了下来,话也不说,倔哒倔哒就走了,至于吗?一个皮筋多少钱的东西!”

赵庭禄不知如何作答,但可以想见当时的场景。

他微微一笑道:“二嫂就那样的人,大不见小不见了别太较真儿。”

他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想着三嫂的刁钻蛮横。

赵庭禄的微笑是礼貌性的习惯性的,他不好在三嫂面前皱眉紧鼻子,以免郑秀琴挑理见怪。这在太多的时候,往往给别人一种错觉,以为他持认同的态度或者没有主意。

郑秀琴继续说开去:“我都不稀得说她,那回我寻思借她那闲着的小缸腿儿腌芥菜什么的,你猜她怎么说的?啊,十个裂纹八个裂纹的。裂纹了你自己别使它呀,上一阵我去那儿瞅着了,腌了一下子咸菜,噔噔的。”

郑秀琴说到激动之时,抓起抗头的笤帚胡乱地扫炕面。

“他们家的事我八天八夜都说不完,等哪天有空了我好好跟你细唠扯。”说完,她啪地将笤帚摔到炕上,吓了赵庭禄一跳。赵庭禄心中暗笑:

今天不是有空吗?那就好好唠扯呗。

“骚叉娘们儿烟不出火不进的,八杠子也压不出一个屁来,一点也不响快。挨叉没够就知道低头算计,什么玩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枣木棒槌一对,对付了。”

郑秀琴说话没了遮拦变了味道,在一旁的赵庭喜挂不住,嗔怪道:

“你不也是挨叉的玩意吗?我二嫂不好,我二哥也不好?”

郑秀琴姐见赵庭喜面有愠色,却并不退让:“说你二嫂你不愿意啦?她好你跟它过去啊,你别戴花照镜子里外装好人。”

赵庭禄见三嫂脸上的肉绷了起来,忙打圆场道:“算了算了,我不过是闲磕打牙,随便问问。你哪愿意干也行,等我走了再干。三嫂,守成这小子你得好好管管,我听梅英说他上课净气老师,下课还好打仗。”

郑秀琴打了个沉吟后,把刚才的情绪切换过来道:

“庭禄啊,我‘嘴巴麻’地告诉他好好学习,别招猫逗狗的,他不听啊。昨天,西头老郑五哥找我说守成给他家小姑娘熊哭了,你说这败家孩子咋谁都欺负呢?我那天就给守成揍了。还有一个东头谁家的?”

赵庭喜接过话说:“小秃手家的,都上二年级了。”

郑秀琴立刻把话接回道:“对,小秃手家的,你说那孩子也是,挺大个子咋的让守成给熊哭了?”

赵庭禄见三嫂说话时的表情里没有对守成的袒护也没有责备守成的神色,就说:“守成这小子真得收拾,要不得上天。现在管还不晚,真到打爹骂娘的时候后悔就晚了。”

郑秀琴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叉他妈的,操心呢。”

赵庭禄小心地避让三嫂,怕再挑动她哪根敏感的神经。

待了足足两个小时,赵庭禄起身说上刘大爬犁家,好长时间没上那扯闲篇儿了。郑秀琴见他要走,忙道:

“庭喜,把昨天你拿回的桃酥给老爷子一半。”

赵庭喜得了指令,疾快掀开柜子,拿出一个小盒来,再找来一张报纸,包了一半桃酥交到赵庭禄手上。赵庭喜一连串的动作麻利准确,没给赵庭喜禄反应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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