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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一章 打枪了 (第2/2页)

孙成文逗赵守业的兴趣永远也不减:“回去告诉你爸,这瓶子小,就能装六两。”

赵守业不明就里的看着,稀里里糊涂地点头。他接过瓶子舔着流溢出来的酱油,说:

“我妈就好这样舔清酱,可香了。”

之后,他将小秫秸棒塞进瓶口。

赵梅春扳着赵守志的肩膀,看孙成文道:“叉了叉了的就没个正形,还你爸,那那是你老叔。守业,别听他狗戴嚼子胡勒,那是一斤二不是一斤,六个二两的‘提拉’。”

赵守业琢磨了一会儿,明白了,眯缝着不算大的眼睛说:

“孙成文尿尿撒可道。”

赵守志和赵守业到家后,把盐和酱油放置好就直接奔向西屋。赵守业刚把屁股挨到炕沿上就说:

“妈,我大姐有孩子了,大肚‘嘞嘚’的,这样式走道。”

赵守业腆肚子,将右手撑在腰窝上。

张淑芬瞪了他一眼,骂道:“学习上狗屁不是,不是打狼就是打狗,扯犊子一个顶俩。把北柜里的包袱皮儿给我拿过来。”

赵守业腾腾几步跨到柜前,胡乱地翻找着。

张淑芬不满地骂道:“能不能好好找,都‘叨’乱了。就在边上呢,那个带红花的。”

赵守业停止了翻找,似乎在观察什么。张淑芬连忙下地到柜前,见赵守业正摆弄着那只银手镯。

“二犊子,你咋翻出的?”张淑芬拍了他一巴掌骂道,“祖宗啊,你咋翻出来的?给我。”

张淑芬将婆婆留下的手镯包好,重新将它向柜子里掖了掖后又训斥道:“滚犊子,一边去,跟你生不起气。”

张淑芬没拿她想要的包。她整理好柜子后到外面去了,不一会儿从外面用旧麻袋兜裹进一大抱豆叶进来。

一阵洗刷过后,张淑芬将锅填满了水,再将锅盖上,变便喊:“守志,给妈烧火。”

在外面和赵守志弹玻璃球的赵守业闻声像玻璃球一样滚进来,讨好递说:“妈,我烧。”

这次,张淑芬没有训斥他。

清爽的豆叶还存留有秋天的味道,黄莹莹地卷曲着。赵守业将一坨豆叶塞进灶坑边儿,然后用火柴点燃。致密的豆叶燃起后,他用铁铲将它推向灶心。

添柴,拉风匣,再用铁钩将灶里的柴火扒拉松散有利燃烧,赵守业干得有条不紊,像模像样。但只是一小阵儿,他腾地站起来将门推开一道缝对正看着天空的赵守志喊:

“妈让你烧火呢。”

张淑芬一撇嘴,半笑不笑地骂道:“滑屎蛋子,还学会打冒支了。”

赵守志进来了,坐到小板凳上。

赵守志永远长于思考拙于动作,现在他已将豆叶塞得满满的,甚至将烟道都要堵塞了。他拉动风箱,想将更多的风鼓进灶里,好让火着的更旺,可他忘记了用铁钩子去翻动,以让灶里的柴多一些空隙。烟弥满了灶坑,却不见一点红得可爱的焰火。正当赵守志猫腰撅腚地向向里察看时,一条像要吞没一切的火舌猛地从灶里窜出来,并伴有“通”的一声闷响。赵守志猝不及防,好像还有一股毛发烧过的焦糊味儿。

张淑芬扔掉手中的活计,两步跨过来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赵守志,惊慌地问:“守志,烧着没?”

赵守志说:“没有。”

张淑芬仔细地查看着颤声道:“哎呀妈呀,头发燎‘拘挛’了,还没烧着。疼不?眉毛也燎得半拉咔叽的,这可咋整!快溜的,上屋里坐着去,妈不用你烧了。守业,老二,给妈烧火来。”

赵守业风一样的旋紧屋里,看着赵守志道:“打枪了吧?你得豁拉,要不闷火,真笨!”

他说完,到小板凳上,添柴拉风箱。

赵守志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像是被扒掉了一层皮一样,不敢用手触摸。从镜子里看去,眉毛全燎掉了,光秃秃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头发稍卷曲着,黄色的烧焦的部分被赵守志用手拨拉掉。

火热的感觉持续着,弄得赵守志坐卧不安。没有办法,他找了脸盆,盛了半盆清水,然后将脸浸没其中,让水的凉意沁入皮肤。感觉还不错,那种火热减轻了不少。赵守志如法炮制,直到晚饭后才觉得那种痛少了一点。

赵庭禄下工后说李保发和刘三闷儿吵吵了,险一险就动起了手。张淑芬问原因,赵庭禄说是因为那天刘三闷上公社没给算工。赵庭禄学说得并不仔细,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细情并不了解。张淑芬并未做评判,只是侧面说那老刘家人都推横车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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