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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风火对峙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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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快接近地平线,还差约莫一根大指头长的距离,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兵比较而出,自信无比精准的结论。

用食指将太阳与地平线相连,倒显得食指长了,臆测不出个所以然,茫无头绪。

几片云朵在太阳四周飘荡着,绝无退却之意。

它的伙伴反而愈积愈多,好像天宫中哪吒三太子,那红绸缎带遮天一般。

日未落,大地却陡然苍凉了许多。

乌鸦嘴里叼着一只肥硕而鲜美的毛毛虫,悠哉悠哉地飞到了一颗杨树枝桠上,和树干连接处一个金黄灿灿的枯叶鸟窝,醒目于树中。

乌鸦哺育幼小而孱弱的生命,一只响尾蛇从密林中滑出了身形,弯弯曲曲的身躯穿过道路。

道路上灰尘铺满,有蚂蚁、蚂蚱和蟋蟀不时显露身躯。

响尾蛇不过看见了这些,一群群成群结队、并行不悖的人们朝大路南方缓缓而行。

他们每个人脸上带着疲倦,有人眼睛红润。

响尾蛇怕人们惧怕自己,一溜烟滑到了另一边的密林中。

一日韶光渐渐消逝,蛇儿要开始捕食。

忽然,一个狼狈不堪而蓬头垢面的妇女朝北路狂奔,一路南下之人大都惊慌失措、心生疑虑而惴惴不安。

包头少妇上前询问,那朝北狂奔之妇口中大喊道:“南边有土匪,打起来了,凶得邪乎。”

一语即出,一传十十传百,近二十里路上风餐露宿的男女老少无不驻足,在路旁歇息。

有一部分人推着木轮车,往北返,他们认为那群土匪必然要北上。

众人在路旁蹲着、躺着、说着、笑着,等待前方情况,然而前方终究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没人晓得。

胆汁怕是全吓出来了,而往日栩栩然而夸耀自己的人,全蒙着小被子睡觉。

一位古稀之年的长者请一位族中孙子,想去探明究竟,那孙子,利落的一头扎在树干上。

脑袋直流着鲜血,从耳际灌入脖颈衣襟内。他夫人哭丧着脸,脂粉到成了一团泥巴,

扯着他喊道:“不去也没人逼你去……。”又瞪着那族中老者,说道:“古话你忘了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你在祠堂里没念过!为老不尊!”

那长者跺着脚说道:“好呀好呀!忘记祖宗的家伙吗?老汉……去,我去。”言方毕,一口气闷在臆中喷发出来,瞬间倒地。

路旁人慌张扶起,躺在一边歇息,还好无碍。

一对夫妻坐在草地上,那妇女怀抱一个满月婴儿,正自奶着。她丈夫从林中捡来好多干柴,预备着深夜烤火驱寒。

丈夫望着媳妇奶孩子,陡然胸腔一阵热气上来。拽起新妇朝林中走,新妇怀抱婴儿被其父放置草地上,妇女苦着嚷着要留下来照顾孩子。

而丈夫力气大,终于带着泪水被那汉子拖入到树林之中。

一忽儿,一个胁肩谄笑的瘦高人路过,看见了啼哭的婴儿。

朝北望了望,只望见豆大般的人影,瘦高汉子抱着婴儿慌不迭朝南奔去。

暑气消散了许多,四周凉意陡生,柳枝簌簌地叫唤着。

那对夫妇从密林中走出来,汉子在系腰带,新妇一望不见了孩儿,当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登时傻了眼。

她宛如铁铸铜狮一般,木然无措。而那汉子却茫然不知,倒下身躯躺在妇人身后,还时不时摸着艳妇腰畔。

“阿!嗯!”骤然间,艳妇痛苦流泪,喊声响彻云霄,震荡森林。丈夫瞧不见了孩子,顿时吃惊,慌忙朝北狂奔,找寻孩子。

然而孩子正如艳妇哭声一样消寂于浩瀚天空之中!

沿着觉晓渡口南岸,五六里地有村镇,那里拥挤不堪。

也有些聪明人,将地窖租了出去,从而捞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还有些农人将变质鸡蛋卖给睡在马棚里的人,而好粮食却自己吃着。纵使娃儿把饭碗坠地了,大半碗米粒落在地上,家长并不责骂,另置一碗。

村庄不甚大,麦田自村南向西南延伸,一望无际,或有百亩之多,想是农忙时节必定得请人帮忙。

一路南下,道路有时坎坷,有时却平整。

两旁草甸上躺着人,全部灰头土脸的,仿佛乞丐。

北方利国雄兵攻打如薄纸一般的贞国,宛如探囊取物、反手之举。

纵兵抢劫、杀戮而毫无军纪,才造就路上断魂声。

鲁莽大汉砍树,软弱少妇捡柴。带被褥的噗被子,没带的怎么办呢?到林中薅一堆长草,草上铺盖一块大步,权作睡觉之地。

更有人全不准备,躺着眯眼。有些妇女苦着打骂男人,怨恨之声此起彼落。

不是男子打骂女人,便是女子指着男人的脊梁骨在戳,还有些悍妇扯着嗓子谩骂太阳,总之心里不快,瞅着谁就骂谁。

道路两旁凄苦嘶喊声音不听,隔千百步,才能听到久违的憨笑声。

一个“惨”字根本形容不出他们有多惨,可喜是命保下来了。而那些不肯迈出贞国边境一步,自称有节操的人们,正接受着刀火的洗礼,使他们目睹野兽行径。

贞国大地上流兵四散,哀鸿遍野,乌鸦一群一群的起起落落。到了夜间无月时,随着乌鸦的歌喉越发让活着的人倍感恐惧。

再往南行,渐渐人迹罕至,只有地上裸露的包袱、臭馒头,和一些凌乱的脚印。

晚霞在酝酿着,时刻准备着出现。

雄兔小脚扑朔着,雌兔双眼迷离着。

路过道路,看见了前方有两个背对着背,其中一个红袍大汉威武雄壮、虎背熊腰;而另外一个穿着衫布军装,胡子微微显出,身后站着一位年轻校尉,校尉手按腰畔利剑,目光锐利无比。

右草甸上站着四五十立刀军汉,乍然望去宛刀刀林霍霍生威,阴森森透露着诡秘之感。

大磐石后面趴着一位小脑袋的人,将军服饰打扮,缩着两只小耳朵静观事态发展。

一雄一雌两只兔子,渐渐蹦跶到了另一边,隐于斑驳陆离的葩卉之中。

草甸下几只蚯蚓在蠕动,一前一后往来追逐。

红袍大汉漆雕残淡然道:“既然仇恨全无,为何要挡着去路。莫非风神被上官皇帝革除官职,作了一方土匪吗?”

帅气校尉愤愤不平,厉声说道:“臭贼,我家元帅官运亨通,不劳你费心了。”

欧阳龙嘴角上扬,说道:

“阁下为北方翘楚枭雄之列,鲰生当全阁下之声威。胜南方小风,那才使人羡慕称赞呢!”

漆雕残悠悠道:“所谓火风之诨名,世俗无聊之人所起,大元帅心境想必绝非鼹鼠,何必执着其中。”

欧阳龙笑道:

“话不尽然,蝼蚁尚志于虎豹,虎豹尚志于神圣,而神圣亦论以高低之分。况且人无志如骷髅僵尸,是以鲰生愿于阁下分出一二,以正视听。”

漆雕残说道:“既然大元帅执意,一意孤行切志坚如石,卬当应下以成君子大美。然而现下一事甚急,片刻都不得停留,希望择日再战。”

欧阳元帅淡然道: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请赐招吧!”

漆雕残昂然道:“我敬重你一分,你却摆起样子不知高低。在此地战败于你,对你军威有损。改日择一幽静,胜败唯天地所知,岂非尽善尽美,两无疏虞。”

欧阳元帅说道:

“论大境界我比不得你,但这微末羞耻感,本帅尚能忍于五脏府邸而不发。本帅也佩服你,功法浑重、强悍霸道,傥如放过此次良机,怕难再于君相逢。”

“好!”红袍客漆雕残脱口而出,旋即转身。

于时,欧阳龙威武的身躯亦转换身形。

二人眉宇间透着杀戮之气,面皮如同水潭及静之面,冷似冰霜。

帅气校尉大喊一声,舞刀缓进,一刀劈向漆雕残。势如奔腾骏马,夹风而进。

漆雕残颜色如常,那刀锋寒光一闪,从他明亮的双眸划过,好似流星。

漆雕残掌心向外一抬,嘴唇蠕动念念有词,掌心喷出火焰射向寒气逼人的钢刀。

钢刀触碰星火而溶,帅气力空,栽倒于漆雕残身侧,正摔个狗啃泥,膝盖生疼,忙双手捂着膝盖唉唉嘶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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