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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第2/2页)

美色当头,浪水冲荡,没有哪个猎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南钺起初还以为这是长征近十年的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直到又一晚折腾,门户大敞、将被采撷的战利品突然提前在他身下哭出声来。

“……南、南钺。”

滚沸的铁钉契进之前,受叠加已久的恐惧催使,江景白拿小臂挡在脸上,眼泪扑簌簌滚了下去,很快将耳畔的床单浸透。

他鼓动单薄的胸膛深喘一口,被眼泪呛得咳嗽两下,几近本能地颤着舌头出声音:“我不想,我……我……”

他害怕。

江景白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又情难自抑地哭了起来。

南钺那一刻完全被吓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地将人抱在怀里,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一边拙劣地拿话安抚:“好,好,我也不想,都不想,你别哭。”

江景白跨坐在他身上,搂住南钺的脖子,满脸早哭得通红,表情可怜兮兮的,带着南钺看不透的无助和苦恼。

眼睫,眉毛,乃至鬓角的头都水漉漉的,一半是被眼泪打湿,一半也有被吓出的冷汗的功劳。

“景白……景白,”南钺嘴巴笨得差点说不出话,小心去亲他的眼角,哄小孩似的抱着他左右轻晃,语无伦次,“怎么了?没事,我在呢,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最后连不要脸的大话都放出来:“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什么都能帮你解决,只要你说。景白?”

洪水被闸门抑遏得太厉害,奔涌出来根本刹都刹不住。

人一哭狠了就容易呼吸过度。

江景白明显哭岔了气,手脚麻,头晕胸闷,脑袋反而比疼极了还不清醒,压根听不进南钺在说什么。

他小时候就怕疼,家里大人全说他娇惯,从来没人在他忍疼时好好抱过他。

现在南钺贴上来,他便抓到手里,不肯撒开了。

刚开始只是被近段时间的心理阴影吓的,再往后顺带把从小到大受过的的委屈一起哭了出来。

等彻底泄完,江景白打着哭嗝浑身没力,被南钺拍着哄着,不知道嗝到几点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江景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丢人事。

他把被子拉盖到脸上,差点想在床板凿个洞,直接藏到床底下去。

身边没有南钺的体温。

江景白正拼命祈祷对方已经出门了,一阵脚步声却由远及近响了起来,残忍打破他的幻想。

江景白动也不动,假装自己死了。

床垫很快被压陷一块,熟悉的须后水味也从被口传了进来。

江景白心跳险些没了动静。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愿意去想昨天晚上生的事情。

幸好南钺只是坐着,没做拉他被子的举动:“七点五十分。”

江景白不出声。

南钺道:“我没做早饭。”

太好了,他恨不能跟被子同为一体。

“但是订了外卖,大约八点半送到,号码留了你的,记得吃。”

这就是拿不强硬的手段,逼着江景白起床吃东西了。

南钺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江景白度秒如年。

等半截身体已经进了黄土,南钺总算开口:“我去公司了。”

他顿了顿,又问:“你今天,还去不去花店?”

江景白昨天才接了预约,肯定要去。

“我不掀你被子,”南钺知道他在不好意思,不强迫他回答,“去的话把手伸出来,我知道你醒了。”

不是点头,非要伸手。

江景白犹豫了两息,慢悠悠地把右手探出被子。

特别小心翼翼。

南钺在外面轻笑一声。

清晰可闻。

江景白脸热,刚要把手缩回来,手心里突然滚进一个小小的方块。

不待他分辨出来那是什么,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突然贴近,江景白明显感觉指尖被南钺轻轻亲了一下。

低沉磁性的清冷嗓音响在头顶:“公司有事,可能晚些接你。你在店里等我,别着急回家。”

“我走了。”

脚步声起,冷香渐远,主卧房门一开一合,周围重新回归安静。

江景白从被子里冒出头,把手里的东西捏到眼前。

是块软糖,牛奶味的。

他把糖纸看出花来,在外卖送到前起身下了床,换好衣服走进卫生间,两手撑住盥洗池,静静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有点红,但是眼皮没肿。

南钺肯定在他睡着后帮他洗过脸了。

江景白不顾垂在两边的头,直接往脸上泼了两把凉水。

他可能,真的要和南钺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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