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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魂央界 (第2/2页)

秦白没有说话,珠星尊的话让他陷入到了沉思。

“两性生物死后,他们所蕴含的虚数能量,也就是所谓的魂魄就会向上漂浮来到这魂洗湖中,他们在这里旋转、起伏,慢慢的洗涤掉自己携带的前世牵挂,由于他们还携带有一定的实体力量,当他们还有割舍不了的牵挂时,便会向下漂浮重新回到实体世界中看上一眼,当然他们只能在实体世界待上非常简短的时间,便不得不回到这魂洗湖中。这些也就造就了实体世界那些奇怪的灵异事件,但是他们更多的是停留在牵挂的人身旁,然后出现在那些人的睡梦中罢了。”

说话间秦白所乘坐的小舟已经向上进入到了魂洗湖中,四周密密麻麻的光点如水雾一般在流淌着,珠星尊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小舟周围似乎有一层薄膜一般的东西将那些光点全都阻挡在了外侧。否则如此多的回忆一起涌过来,秦白相信自己会立马崩溃。

灵巧的小舟在巨大的魂洗湖中兜转了几圈后便拐了出来,一条绿色的河流如丝带一般蜿蜒着斜向上飘去,小舟沿着这条河流向远处驶去。

“舍去了前世牵挂的虚数能量便会汇集到这魂央河中,他们的记忆会从这里开始慢慢的消失,首先消失的是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这时一个光点从外面飞了进来触碰到了秦白的身体,一段回忆涌上了秦白的脑海。

这个孩童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中,虽然生活比较贫穷,但玩伴很多,他过的很开心,清澈的河流中、茂密的果树上早早的就有了他瘦小的身影。

他的父亲是远近有名的木匠,周围盖房子用的木料、耕田用的农具、下葬用的棺木等大多出自他父亲的双手。勤劳、本分让他的父亲受到了尊重。

孩童贪玩但又懂事的非常早,**岁的时候便给自己的父亲打下手,开始学习木工手艺。十几岁的时候便能够独自出工了,辛勤的劳动让家族衣食无忧。

十八岁的时候家里给他安排了喜事,但不幸的是一年后他的妻子难产死了,他很悲伤,除了奋力干活外他的话少了。

两年后家里又给他安排了喜事,他的第二任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觉的很满足,繁重的劳动也感觉不到累了。

几年后他的父亲死了,他亲手用他父亲保存了几十年的木材打造了一个棺木,秉承着旧习,这个棺木上没有使用一枚铁钉。之后的日子他总觉的缺少了一些什么,大儿子和二儿子跟随他学习木工,三儿子考上了大学成为了一名教师。直到后来他给他三个儿子分别安排了婚事,他才感觉到心里的满足。

大家族生活在一起总是吵吵闹闹,他习惯于默默的坐着不说话,不喜欢喝酒,也不会抽烟,只有各式各样的木工用具与他相伴。过年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兴奋,延用着习俗的要求,他总是早早的准备,亲戚很多,总是要招待很多天,只有这几天他才会陪亲戚们喝一点小酒,天南海北的畅聊着,还有那永远学不会的划拳酒令。

这一年他卖掉了那头老黄牛,他悲伤的站在牛棚中好久,时代变化的太快了,那些传统的农具早就没人用了,连拉车的牛马也被机器代替。木工的活路也越来越少,他感觉到自己慢慢老了,也干不动了。

孙子孙女的陆续出生让他又活跃起来,亲手打造的学步车总感觉比商店里买过来的要好用很多。家族里的事情总是吵吵闹闹,他总是躲在远处陪着孙子孙女一起玩耍。

很快孙子孙女也开始成家立业了,小一些的也都到很远的地方念书、工作去了。偌大的家族清冷了很多,熟悉的村子越来越陌生起来,上年纪的人陆续死去,年轻人越来越多的生活在了城市中。他和她的妻子还是愿意生活在这里,繁华的城市总是让他局促不安。偌大的房屋里显的空旷寒冷,他总是非常乐意在外面避风的墙角处晒一下午的阳光,回忆一下几十年的琐事,直到吃晚饭的声音传来。

那一天的晚饭他吃的非常满足,即使依然是寻常的粗茶淡饭,热水泡了脚之后他感觉到很困,便上床睡觉了,他安静的走了,没有打扰任何人,包括身旁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

在魂洗湖中他漂浮了很长时间,那几个孙子总是让自己割舍不下。人死之后总是能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他有很多话要告诉那个最懂事的二孙子。他积攒着力量先后回去了三次,第一次出现在二孙子的梦中,他想了很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力量快要耗尽,他告诉二孙子他过的很好,不要牵挂。第二次出现在二孙子的梦中,他抓紧时间告诉他你会有很大的成就,相信自己继续努力;第三次出现在二孙子的梦中,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几眼便转身离开了,他知道他的二孙子已经知道了。耗尽力量的魂魄随着魂洗湖的湖水流淌到了这魂央河中,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秦白身旁的光点飘走了,这是一名普通男人的一生,秦白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沉重。抬头发现不远处魂央河的两侧有无数纯白的树木,这些树木错落有致,高低有别,不过都林立在魂央河的两侧,密密麻麻绿色的光点从魂央河中飘出,顺着树木的枝干漂移到树枝处,组成了样式各异的树叶。小舟顺着魂央河在这林立的树木之间游荡。

“这些都是魂央木,是虚数能量栖息的地方,他们在这里无生无死,无感觉,回归到了原始的形态,重新汇集虚的力量,直到某一个时刻,那些绿色的树叶会再次分化成绿色的光点,顺着魂央河再次回到实体世界中,孕育在某一个两性生命上,开始另外一个轮回。”

秦白仔细的观看着两侧的魂央木,果然无数的绿色光点汇集上来,树枝上的树叶有的在慢慢的成长,有的却在慢慢的消散,无数的绿色光点又回到了魂央河中,原来所谓的轮回就是这样,秦白不觉间失了神。

这时一直在慢慢行走的小船却停下了,一股庞大的压迫感侵袭过来,秦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大锤重击了一下,无比平静的魂央河掀起了层层的波浪,小船随着波浪上下起伏着。秦白赶忙收回了心神,抬眼向前方看去。

一个高大的魂央木上坐着一个身穿宽大黑衣的女人,女人的面庞上蒙着一层黑纱,看不清楚面目。而站立在船头的珠星尊面不改色,娇小的身体如同一座大山一般。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到了这里,但是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奇怪的黑衣女人冷冷的说道。

“来了又怎样?”珠星尊抬起头,冰冷的说道。

“这里是死人才能来的地方,活人可出不去。”黑衣女人边说话边把弄着自己一缕发丝。

“装神弄鬼!这一方世界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珠星尊毫不客气的回答道。

黑衣女人明显恼怒起来,从树上轻飘飘的跃起,庞大的虚数力量笼罩下来。秦白坐在小船的尾部,虽说魂央河波动的并不是十分剧烈,但却感觉自己仿佛一片树叶站立在汪洋大海中一般,彻彻底底的泯灭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真的会渣都不剩。

两股力量如同滔天的海浪拍打在一起,虽然无声无息,但强大的威压却无比的真切,周围无数的绿色光点受到触发,仿佛散发出了纷杂的声音,不停的侵袭着秦白的脑海,但仔细听去,才发现周围鸦雀无声。

这两个女人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强大,秦白有些目瞪口呆,绝对不能惹恼这两个女人,秦白偷偷的记录在心里。黑衣女人漂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珠星尊抬这头,双目发出凛冽的寒光。

突然间滔天的威压消失了,黑衣女人站立在半空中,静静的说道:“原来你是这么奇怪的存在,我活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趣有趣。”

珠星尊冷冷的回答道:“相比于我,你更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吧,活的久吗?大言不惭。”

黑衣女人继续把弄着自己的长发,说道:“既然我对你无可奈何,那就算了,不过你身后的这个小帅哥可得留下陪我了。”

说话间黑衣女人的身影闪烁,瞬间就出现在了秦白的面前,芊芊的一根手指伸出准备点在秦白的额头,秦白感觉到滔天的泯灭力量急速的压迫在身体周围,身后如同出现了一个张开巨口的深渊,下一刻就是万劫不复。

秦白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这个黑衣女人会突然间对自己发难,而珠星尊却站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秦白无暇透过黑纱去看那个女人的真正面目,他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不过千碑眼的力量还是条件反射般的使用了出来,金缕玉衣碑驾轻就熟的笼罩在了身体上。

这时黑衣女人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纤纤的玉手离秦白的额头只有一寸距离,滔天的威压也消失了。时间仿佛静止在了那里,秦白无能为力的坐在船上,珠星尊仿佛没看到一般静止不动,只有面前的这个黑衣女人面庞上的表情在复杂的变换着。秦白这才有机会透过黑纱去看清楚她的面貌,那是一个精美的面庞。

“你居然得到了那另一半。”黑衣女人低声说道。随后黑衣女人身影闪烁,瞬间消失在了白色的魂央木中。

魂央河又恢复了平静,身下的小船继续缓缓的行驶,珠星尊站立在船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魂央河的河水携带着无数绿色光点将小船慢慢的笼罩,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绿色蚕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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