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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血铸忠魂 > 第十一节

第十一节 (第2/2页)

“为了我?”邹志林不解地问到。

“是的,为了你。”孙振谷缓缓说道:“你左臂的刀伤原本不重,如及时敷药包扎,七至十天便可封口长肉,十五天基本愈合也有可能。但你当时草草包扎一下,消炎药尚未起作用时,你藏身泥水中长达30多小时,不仅被泥水里的细菌侵入而导致伤口感染腐蚀血肉,更有地下阴冷的地气直袭体中让你肾弱精衰,因此你不仅仅是伤口腐烂化脓,细菌顺着血液遍布身体各处,地气的侵入更会使你的抵抗力急速丧失,同时你的肝、脾等造血和过滤毒血的器官也因负担过甚而大大受损!从西医的角度来讲,伤口感染、化脓,人会发高烧,到了相当的程度时还得不到外力的医治,就会血坏死,那就没法救活了!铜锁发现你时,你还留有一口气,这足以说明你的体质要强于他人,否则,一般人像你这种情况,十小时之前恐怕就不治而亡了!”

说到这里孙振谷给对方换了一碗热茶,又说道:“你昏迷时并不知道,发现你并把你背回来之后,我给你在左肘和左肩的穴位处各扎了一针,以阻止毒血攻心。‘毒血’聚集一起上涌时,皮肤表层可见到百姓常说的‘红线’。那时又给你灌了一副汤药,使之在你的体内祛毒顺气、同时还掺了点麻药让你昏睡,这样我就能给你割腐肉、挤脓血。你昏睡了一整夜,并不知道又被我灌入了一副祛毒固本的汤药,并且也排泄了两次带毒的秽物,现在给你喝的药茶,实际是给你清理体内残留的毒素,和你昨夜喝的汤药里面都含有少量的砒霜。这个偏方是在部队时我师父祖传下来的,治好了不少像你这样伤重的弟兄。你的身体折腾了一整夜,现在是怎样的感觉?”

闭了闭眼睛,邹志林又微微摇摇头道:“头还晕沉,身上软绵绵的、虚飘飘的,有点冷。”

孙振谷让邹志林伸伸舌头,又翻翻他的眼皮,把了一下他的腕脉说道:“有上述症状是正常的,换做别人只怕还在床上躺着。你须按时敷药、喝药,看来还需要我以针灸来助你疏通经脉和气脉。如果你要彻底痊愈,完好如初,没有一个月怕是不行。因此,你我在这一段时间里不能分开,也正因如此,村子里是不能再呆了,十几里外有座山。”孙振谷指指西北方说道:“铜锁出村观察动静去了,一会你喝下一副药,休息一会,咱仨吃点东西就准备上路。十几里的荒僻小路,我们爷俩搀扶着你,两三个小时应该到山里了。”

“前辈,村里的乡亲们也在山上么?”邹志林问道:“不知山里有否容身的洞穴?”

“我知道乡亲们的藏身所在,但是人多口杂,暂时先不要和他们在一起。几年前我在山里寻觅几种毒虫,发现一个小山洞,住上三、五个人是不成问题的。”孙振谷道。

就这样,邹志林和孙振谷爷孙俩躲进了山里开始养伤。这期间孙振谷为弄吃的下山过几次。有一日带回消息说,日军在攻下南京城后稍事整休,在第七天开始陆续过江北上。他们路过芦花浜时一无所获,便一把火将之烧为平地。据说过江的日军兵分两路,各有四、五万人,一路沿长江逼向西南,另一伙沿京浦铁路向正北进犯,只是运动的过程非常扎实而缓慢,如同探路的前哨。大部分的村民难以忍受在山上的饥寒窘迫,纷纷返回村子重建了茅屋过着更加贫苦的日子。近日常有小队的日军陪着一些背头绸褂的中国人闯入各乡镇及村庄,用刺刀逼着百姓加入“维持会”治理下的保甲编户中......

一个月过去了,在孙振谷精心的医治和照料下,邹志林终于痊愈如初。在一个朝日蓬勃的早晨,他含泪告别了孙振谷老人和对他依依不舍的铜锁,踏上了出山寻找部队的路程......

离开了大山,邹志林不禁在行动上开始谨慎小心起来,在经过一小片竹林暂作歇息时,他也审慎地梳理着自己逃亡的方向和路线——记得在过江的筏子上,萧山令提到上峰命令所有过江的部队撤到AH的山区休整,既然是“所有”,那就一定是包括了宪兵部队。看来,去AH的山区要比千里迢迢的去武汉实际得多,就这样定了。那么,在到达AH之前,我该怎样行动?是独身一人靠两条腿在荒芜偏僻的山川和田野中行走,还是寻找大道到有人迹的市镇结伴搭车?问题是自己不清楚日军北上部队的兵锋已经辐射到了哪里?如走大道现身于市街,岂不是危险重重?但是一个人运动在荒山野岭去AH,那要经过多少艰难险阻?怎样解决吃的喝的......

想来想去,邹志林觉得既然无法判定当下的形势,也不好给自己的行动路线做明确的决断,在这种无奈的处境下,只好边走边探查,远离公路和市镇,尽量沿着农田和村庄运动,充分了解了实际情况后,再随机应变吧!

就这样,邹志林开始了艰难而漫长的寻找部队之旅。他把随身的所有杂物用日军军大衣打包背在身后,又把三八步枪的子弹散装在背包里,将日军带着三个弹匣的皮带扔掉,这样他又恢复了**宪兵的打扮。从此他昼伏夜行尽量贴着山边或僻静的田野运动,一路沿村乞讨或在野地弄点什么果腹。

几天后,邹志林从苏境的程驾桥进入了皖境的雷官集,途中他陆续遇见了一些百姓,从而打听到了这么一些情况:北上的日军经AH径直奔向了苏北,向西南的日军也横穿AH插向了湖北,因此,滁州、来安、明光一带暂时还算平静。于是,邹志林去了来安剪短了头发整理了军容,从此公开露面沿着大路混迹于人群中向西北前行。有一天碰见了一群相互搀扶背架却衣衫褴褛的**士兵,邹志林快步上前一问,才知道这20多人竟然也是从南京城溃逃下来的东北军的官兵。这些隶属东北军第57军的官兵们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战役的江防要塞保卫战和蒋庙守卫战、太平门守卫战。几场惨烈的大战下来,真可谓是九死一生损伤惨重!他们逃离南京后东躲XZ颠沛流离着实不易,几百人伤重不治或病饿致死,仅有这不足30人走到了现在!

几天的接触中,邹志林发现这些东北籍的官兵们生性豁达耿直、重友情讲义气而让他深有好感。深入AH境内的山区后,邹志林看到了抄着各地口音的**官兵在山谷中驻扎,他便逢人就打听宪兵部队的下落但终无结果。于是,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他在一种极度失落和苦楚的心态下痛哭了一场,第二天便和这些东北军官兵们一起寻找他们的老部队。几天后终于找到了当时隶属于韩德勤第24集团军的第57军,经过了一番详细的询问以及对邹志林褶褶巴巴的军官证的仔细核对,他被57军接收并在数日后被任命为一个营的副营长,不久就随部队参加了徐州会战。武汉会战后,军委会增建了几个战区,第57军归属于学忠的苏鲁战区,几个月后,邹志林到了战区司令部的作战训练处训练科任中校副科长。

(注:南京保卫战中,中国宪兵部队的战斗经过和萧山令将军殉国的事迹,见《抗日战争爆发后的国民革命军军史》之《南京保卫战——宪兵代司令萧山令喋血南京城》和《宪兵部队在南京保卫战中作战经过及战死沙场将领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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