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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第2/2页)

这种绝对压制性的超强火力持续了两分钟后,在日军大尉的命令下又戛然停止,然后两侧的日军官兵们“嗷”地一声大叫,在夜色中如同两股潮流般疾速地向前涌动!与此同时,后面的重机枪和掷弹筒手们,又在屏声静气蓄势待发,做好了随时向敌人还可能露头的火力点再给予打击压制的准备。就在两侧最前面的日军距离街口不到30米时,突然从街口处的两侧、民宅的院墙内、建筑的房顶上甩过来数不清的吱吱冒着微弱蓝光的手榴弹!这些手榴弹从地面和空中的各处,交叉着从彼到此飞向街侧的人群中,其中大多数在暗夜中翻着跟头尚未落地便凌空爆炸,同时两个街角处和两侧房顶上又鬼魅般地闪出一些人影,人影出现的同时,怀里的捷克式轻机枪和德式冲锋枪口都射着一条条暗红色的弹线,同样,这密集弹线的轨迹也是从此到彼交叉射出......

放弃了正面简易阵地的邹志林,组织起官兵们利用墙角、院内、门窗和房顶等地形,再次用密集和猛烈的火力打击最终把日军突袭的部队逼退了近一百米后,逐下令停火隐蔽,然后他力劝钟怀山带着伤员撤走过江。这时的钟怀山除了原来的腿伤,刚才向日军射击时又被对方的掷弹筒炸伤右肩而此刻血流如注。他一边接受着包扎一边郑重地对邹志林说:“宪兵十团的这点血脉绝不能在我钟怀山的手里消失断送,我带几个行动不便的伤兵弟兄在两侧街口处继续阻击鬼子,你带剩下的弟兄们迅速撤到江边去找萧司令......”

“这可不行,”邹志林打断对方的话急切道:“您是一团之长,怎么可以留下?您马上撤走,我带伤兵留在这里掩护。”

“他娘的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钟怀山异常恼怒地瞪起了眼睛骂道:“亏我一直都很看重你,关键时刻竟敢和我顶着干?”说完他颇显意味深长地瞪了邹志林一眼,扭头对身边的众人大声道:“我和彭印、易承江留在这边,朱仁富带着刘天风、秦群爬到那边再顶一阵子,给我们留下两挺轻机枪。”

“团长,”邹志林嗫嚅了一句眼睛湿润了。

“团长,您看......”三营罗副营长也想劝阻。

“长官......”身边的众官兵们有的流出了眼泪叫着。

“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钟怀山在别人搀扶下站立了起来然后放缓了语气说道:“无论是几个昼夜的阵地阻击或城墙守卫,还是眼下在一营长指挥下打的这场痛快之极的街巷子战斗,所有的弟兄们都打出了中**人的威风,给咱们宪兵露了脸,让我很高兴,但是现在,我更希望你们能活下去重振我们宪兵的雄风。一营长,你是块好料子,带兵有方、临危不惧指挥若定,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将才,你带着弟兄们走吧。弟兄们,若活着,你们一定要重振宪兵十团的雄风。这里,我钟怀山拜托各位了!”说完他吃力地抬起右小臂给大家敬了军礼。

见团长话已至此,众人们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含着泪水一起给他们的团长敬礼。咬咬牙,忍住心里生离死别的沉重悲痛,邹志林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近两千人之众的宪兵十团,除了身边再加上江边的伤员存活总共也不到一百人,基本就等于全军覆没!作为一团之长的钟怀山又是个忠烈刚硬、磊落坦荡的汉子,让他撇下千百个献身于战场上的部属的英灵而苟活于世,其一生的痛苦只会比死更甚!这一点从他最早坚持带伤参加战斗就显示出了端倪。意识到这里,邹志林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团长,您放心,不管我们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也不管将来我们到了哪里,只要还活着,还能出现在抗日的战场上,我们就一定能打出宪兵十团的精神、威风和气势来,宪兵十团的战旗永远不倒,永远会高高飘扬!”

抹干了泪水,邹志林打手电信号让街角右侧的众人低伏着爬过来,同时钟怀山又让朱仁富等人爬过去,好形成两处交叉射击的阵型。见到朱仁富、刘天风、秦群三人和撤回来的官兵们在匍匐爬行的交错时,都做着短暂的停留然后默不作声相互注视紧紧地握手,邹志林的泪水再次止不住地泉涌而出......两分钟后,邹志林和宪兵十团的二十多条大汉终于忍不住个个低声哭泣,全部跪倒在地。他们透过婆娑的泪眼,久久凝视着眼前的团长和街头两边的战友,直到钟怀山背转过颤抖的身子,伸出手臂决绝地摆了摆之后,众官兵才站了起来再敬军礼,然后咬牙、转身,跟着邹志林低声的命令,一溜小跑撤到了两华里以外的长江边上。

到了江边,这些人根据一个多小时前来补充弹药的士兵们记忆的方位,找到了宪兵部队出发前的位置。这时只见宪兵部队的十几条用电线杆子绑成的木筏已经划走,但萧山令却亲自带着一些官兵把守着四支木筏在此等候。见到了邹志林他急切地问到:“全撤下来了么?一营长,怎么不见你们钟团长?”

邹志林上前一步敬礼后,简单汇报了一下街巷子口的情况和钟怀山坚持留在了那里的原因,萧山令听完后缓缓说道:“钟怀山真乃**的忠勇之将、国家的忠烈之士啊!想我中华将士个个能如此,何愁倭寇不灭?”说完后他沉默有顷,又抹了一把泪水,看着邹志林和他身边仍承袭着一身硝烟气味的二十多个官兵们道:“弟兄们辛苦了,现在和我一起过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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